这个署假,春城的天气似乎不那么炎热。
半个月前,在一片紧张的复习应考氛围中,学生们的考试,四年一度的世界杯,还有几乎同期上映的零差评的影片《我不是药神》,精彩纷呈。
热闹的事总归是要过去的,随着悠悠的白云逐渐成为人们心中的过往。
这一日,老刚领着大宝、二宝到新华书店购买大宝的暑假作业。
一楼、二楼、三楼,一眼望去,尽是书,他们去得早,书店刚开门营业,人不多,挺安静,便顺手拿了鲁迅先生的《呐喊》找个地方坐了下来,俩孩子也兴致勃勃的各自找自己喜欢的书,拿到老刚的身边坐下看得津津有味,尽管二宝只有四岁。
嗯!老刚心里面有了个主意,往后常带他们来书店,这真是妙极了!
过了好几天,《药》一篇中的人血馒头惟妙惟肖的印像愣是挥之不去。
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杨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天明未久,华大妈已在右边的一坐新坟前面,排出四碟菜,一碗饭,哭了一场。化过纸,呆呆的坐在地上;仿佛等候什么似的,但自己也说不出等候什么。
微风起来,吹动他短发,确乎比去年白得多了。
看到这段,方才明白,小栓是没有了,前面康大叔说的“包好”也不过是句随口话而已。
老栓和华大妈终于还是要承受丧子之痛,那些大洋也是白白的花了,打落牙齿连血咽,哎!
... ...
店里坐着许多人,老栓也忙了,提着大铜壶,一趟一趟的给客人冲茶;两个眼眶,都围着一圈黑线。
“老栓,你有些不舒服么?——你生病么?”一个花白胡子的人说。
“没有。”
“没有?——我想笑嘻嘻的,原也不像……”花白胡子便取消了自己的话。
“老栓只是忙。要是他的儿子……”驼背五少爷话还未完,突然闯进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披一件玄色布衫,散着纽扣,用很宽的玄色腰带,胡乱捆在腰间。
刚进门,便对老栓嚷道: “吃了么?好了么?老栓,就是运气了你!你运气,要不是我信息灵……”
老栓一手提了茶壶,一手恭恭敬敬的垂着;笑嘻嘻的听。满座的人,也都恭恭敬敬的听。华大妈也黑着眼眶,笑嘻嘻的送出茶碗茶叶来,加上一个橄榄,老栓便去冲了水。
“这是包好!这是与众不同的。你想,趁热的拿来,趁热的吃下。”横肉的人只是嚷。
“真的呢,要没有康大叔照顾,怎么会这样……”华大妈也很感激的谢他。
“包好,包好!这样的趁热吃下。这样的人血馒头,什么痨病①都包好!”
华大妈听到“痨病”这两个字,变了一点脸色,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又立刻堆上笑,搭讪着走开了。
这康大叔却没有觉察,仍然提高了喉咙只是嚷,嚷得里面睡着的小栓也合伙咳嗽起来。
... ...
“疯了”驼背五少爷点着头说。
... ...
想那华老栓和华老太为小栓的病也是操碎了心,眼巴巴指望着康大叔的药来治小栓的病,康大叔口中所言的“这样的人血馒头,什么痨病都包好”,那恐怕是他们的精神寄托了。
只是驼背五少爷说的话忙乱中谁也没注意到,要是... ...后面会是什么呢?会不会是比人血馒头更有效果的药方?
然而,不适时宜的出现了满脸横肉的康大叔,也便没有人有心思关注他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