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佳
詹天佑,被誉为“中国铁路之父”。当年11岁的他,在岳父大人“诚招赘婿”的鼎力支持下,漂洋过海赴美读书,并考入耶鲁大学学习铁路工程。归国后,20岁的詹天佑未能从事与铁路相关的工作。直到27岁,他娶了从小订下娃娃亲的谭菊珍。就是这位小他7岁的谭家妹子,实在旺夫,竟为他带来命运的改变……
01
詹天佑,原籍江西婺源,1861年4月出生在一个茶商世家。1760年,曾祖父为了后代参加乡试方便,选择落户广州。在祖父詹士鸾这一代,詹家的生意非常兴旺。但时过境迁,到了老爸詹兴洪接手祖业时,茶叶生意一落千丈,以致家道中落。詹父为了养家糊口,干起了刻章、代写书信的买卖,可想而知,收入微薄。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为了改变家族命运,詹父把6岁的詹天佑送进私塾,希望日后儿子能搏得一番功名,再振门庭。
1872年,清政府决定选派一批幼童出国留学,真正的目的是希望他们学习西方先进的知识,归来报效国家。负责这件事的,就是后来被誉为“留学生之父“的容闳。
这个消息,被詹父的好友谭伯邨得知。谭伯邨在澳门经商多年,家境殷实,眼界也较常人开阔。他认为,出国留洋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但给自己的儿子谭耀勋报了名,而且特意通知了自己的好友詹兴洪,希望他能同意爱子詹天佑出国留洋。
其实,容闳的招生历程很是曲折。虽说留洋的费用均由政府承担,回国还安排工作。但报名的幼童几乎没有一个是世家权贵子弟,大多出身寒微,也许只有这样的人家才”豁得出去“。
谭伯邨很欣赏老友的儿子詹天佑,认为这个男丁聪明坚毅,一看就是好苗子,好好培养,必成大业。于是,他与詹父商量,两家订下娃娃亲,于是11岁詹天佑就成了谭家赘婿。
02
詹天佑很顺利地考入幼童出洋预备班,并与其他29名同学作为第一批留洋学生,集体赴美求学。那是1872年8月,詹天佑11岁。
美国的所见所闻,为詹天佑打开了一扇通向世界的大门。他参加棒球、游泳、滑冰等体育运动,还作为中华棒球队的队员,代表中国留学生和旧金山半职业队进行比赛。
中国留学生在球场上的风采与表现,令老美刮目相看,怎么一群长辫子的中国人这么厉害?而詹天佑,是其中最突出的一位。
詹天佑实在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学霸,1878年他考入耶鲁大学,主修铁路工程。
容闳曾是耶鲁大学的第一个中国留学生,现在詹天佑又成了他的学弟。
在校期间,詹天佑成绩优异,并两次拿到奖学金。在他20岁时,学位到手。
正当詹天佑计划在美国再实习三年时,收到了清政府让留学生提前回国的命令。
因为朝中的保守派,听说幼童被容闳纵容得”腹少儒书,德性未坚,尚未究彼技能,先已沾其恶习“的传闻。
当时来美的幼童留学生,一共三批,共120人。但取得学位的,只有两人,而詹天佑是其中的一个。
03
学成归来的詹天佑,”曾经幻想有热烈的欢迎等着我们,也有熟悉的人潮,和祖国伸出的温暖手臂来拥抱我们。可是天呀,全成了泡影“,他直接被清政府安置在福建船政局学习轮船驾驶技术。从陆地至大海,这跨度够大滴。
最令人不解的是,清政府居然不让留学生与家人联系。这对从小离家的幼童而言,相当不人道。毕竟胳膊扭不过大腿,詹天佑就把这种折磨当成磨练自己意志的最好途径,那就脚踏实地从一名学员开始吧。
回国的第二年,詹天佑在福建船政局后学堂举行的毕业考试中,获得第一名的优异成绩,并成为扬武号兵舰的实习船员。
1884年,受张之洞之邀,詹天佑出任广东博学馆英语教习。本应是铁路工程师的命,谁知却成了英语老师,詹天佑也无可奈何。好在1887年,他终于与分别长达15年的亲人见面。这一次,他也见到了未婚妻谭菊珍。
本以为出国留学,学得一身本领,干出一番事业,没想到晃来晃去却与自己的铁路专业相隔甚远,可想而知,詹天佑的内心多么郁闷。好在谭菊珍并不看重这些,只要人安全归来,一切都尚有可能。不久,詹天佑与谭菊珍喜结连理。
耶鲁大学毕业照,第四排左三为詹天佑
04
谭菊珍,真是旺夫之人。1888年,好消息来了,在留学同学邝孙谋的介绍下,詹天佑来到天津中国铁路公司任见习工程师。终于与所学专业对口,詹天佑喜出望外。
这里感谢容闳,他挑选的幼童留学生,在异国收获了真才实学,且互相照应提携。若干年后,他们成长为各行业的中坚力量,如铁路工程师詹天佑,开滦煤矿矿冶工程师吴仰曾,北洋大学校长蔡绍基,清华大学首任校长唐国安,民国开国总理唐绍仪,交通总长梁敦彦,外交家欧阳庚等,无论才干、见识、人品,均为一世俊杰。
由于詹天佑的工作性质,需要经常四处奔走。作为他身后的女人谭菊珍,更是无一句抱怨的话,她毅然陪着丈夫奔波在外。生下的五男三女八个孩子,分别出生在直隶、山海关、锦州、北京以及广州。
当詹天佑出任建造京张铁路的总工时,外界质疑声不断,西方媒体更是声称”中国是不可能完成这项巨大工程的“。面对着如此压力,詹天佑不分昼夜地工作。他带着学生、工人在峭壁上定点、测绘。詹天佑设计的“人”字形线路,令外国人震惊不已。京张铁路的成功,也令詹天佑声名鹊起。
而詹天佑最感谢的人,却是时刻与他一起经历寒风冷雨的妻子。谭菊珍吃饭慢,詹天佑就专门设计了能让饭菜保温的盒子,这样妻子就不至于吃到冷饭。
对于夫妻相处,詹天佑有一个原则,就是“过必在夫”。意思是只要家庭出现矛盾,过错一定在丈夫身上。每当听说谁家夫妻吵架,这家的男人肯定不被詹天佑重用。
在詹天佑看来,夫妻和睦的前提,就是丈夫爱妻子。如果丈夫不爱妻子,那么必定不讲信用,对事业也不会忠诚。在詹天佑的带领下,京张铁路线也成了“好男人集结地”。
多年的风餐露宿,谭菊珍得了肺病,常年咯血不愈。有人建议詹天佑,夫人身体羸弱,可纳个小妾贴身照顾。但詹天佑严辞拒绝,此生我只有一妻,那就是我孩子的妈,无人可比,无人能替。
05
1912年,詹天佑被聘为粤汉铁路的会办,一家人才算安定了下来。在武汉家中,詹天佑在庭院种了各色菊花,只因妻子的名字中带有“菊”字。菊花盛开,贤妻娇子,事业、家庭双丰收,我詹天佑此生“有菊万事足”。
1919年2月,詹天佑抱病参加远东铁路会议,他坚决反对日本企图霸占我国中东铁路的险恶用心。
4月24日,詹天佑因腹疾严重,在汉口病逝,年仅58岁。“生命有长短,命运有沉升,初建路网的梦想令我抱恨终天,所幸我的生命能化为匍匐在华夏大地上的一根铁轨”,北京、汉口、广州、上海、天津各地举行公祭,远东铁路会议致哀。
悲痛万分的妻子,在灵堂前立下“不能同日生,但可同岁亡”的誓言。七年后的1926年,谭菊珍病逝,实现了与丈夫“同岁离世”的愿望。
此生你已离去,世界再无光彩,我们九泉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