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很多人包括蒂尔都是同性恋,很多人从一流大学退学创业,很多人都擅长国际象棋这样的智力游戏而特别讨厌运动。如果你去面试,他问你爱好,你要是说喜欢打篮球,立马就被踢出去。
硅谷有句话说,谷歌希望招博士,而“PayPal黑帮”专门招退学的本科生。
蒂尔被认为是“PayPal黑帮”的教父,不仅因为他在其中起的核心作用,更因为他自己,就是其中最怪的那个。
马斯克被称为铁血直男癌加硅谷最招人恨的老板。但连他都说:蒂尔是个异类,而我是个正常人。
为什么,可以举个栗子。
几年前美国总统换届,包括“PayPal黑帮”成员在内的硅谷互联网所有大佬,都旗帜鲜明地跟川普死掐。
要知道,川普可是喊着把资本家挂路灯复兴美国制造业上台的。这样的人上台,还有互联网的好果子吃?
唯一一个力挺川普上台的,就是彼得·蒂尔。
而且,他还真赌对了。
03
“PayPal黑帮”这帮怪人的成功,带来一个更深远的影响:这种“创新热带雨林”的培育方式,让硅谷超越了原来的创新模式。
如今上了年纪的80后可能还记得,早些年的大公司都会建立各种各样的研究院和实验室,来搞创新研究。
比如微软的中国研究院,就出了不少牛人,李开复、张亚勤等等。更有名的是AT&T的贝尔实验室,先后有13人获得过诺贝尔奖。
贝尔实验室也是UNIX系统和C语言的发源地
这确实带来了很多创新技术,培养了很多创新人才,但是后来,弊端也开始显露:一个公司自己研究如何创新,首先就存在着如何突破自我,如何克服路径依赖的问题。很难真正出成果。
想要一个人反思自己都很难,跟别说要让一家大公司颠覆自己。
有的公司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比如发明世界上第一台复印机的施乐(Xreox)公司。
1960年代,美国人一年复印大概140亿份文件,其中大概95%用的是施乐公司的复印机。这个垄断比例,连苏联的国有企业都得连呼内行。
为什么连复印多少份都知道,因为施乐公司的策略是出租复印机,按照复印次数收钱。一年140亿次,它得赚多少钱,可想而知。
钱多了就不知道干啥。施乐公司一拍脑袋,在斯坦福大学旁边的帕洛阿尔托,也就是如今硅谷房价最高的黄金地带,成立了一个研究中心,招聘了一大堆电脑天才、工程高手甚至人类学家。
施乐帕克研究中心
还特意下了一道命令:
研究的东西不许跟公司有任何关系。
于是,这帮人最终发明了世界上第一款商用鼠标,第一台个人电脑,第一个视窗概念,第一个局域网系统。等等。
鼠标和个人电脑启发了乔布斯,视窗被比尔·盖茨发扬光大,局域网造福了全世界网民。
然而,你可能也发现了不对劲儿。
这些东西确实成功,但却跟施乐公司没有任何关系。最后,它的研究中心就得了一个外号:
国家资源。
施乐公司的市值,在2000年还有460亿美元,如今只剩下22亿了。
所以,“PayPal黑帮”大获成功的同时,硅谷的大科技公司,也逐渐进化出了如今的创新模式。
它们不只是自己埋头砸钱搞研究,而是化身为创投基金,一起寻找那些有潜力的小公司,看谁在技术上有突破,或者收购,或者投资,一起做大。
我们都说,大公司是最卷最焦虑最有危机感的。反过来的意思就是,它们也最渴望创新,最舍得砸钱。
而科技发展到如今,下一步往哪个方向上突破,谁也不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但是,赌任何一个方向都必须砸大钱,还要等很长时间。这个钱和时间,也只有大公司掏得起。
苹果如今每2-3周就挑一家公司,连人带技术全部买过来,然后整合进苹果的软硬件系统。
比如,FaceID就来自一家以色列的人脸识别公司Realface,相机芯片来自一家3D深度感应相机公司,Animoji三维动画表情来自一家面部识别技术公司Faceshift⋯⋯
迪士尼自己成立了一家创投孵化器,专门扶植小公司,还整天跟它们一起研究,什么技术最适合给迪士尼开发周边。
其中一家叫Sphero的公司真的成功了。迪士尼跟它联手给《星球大战7》出了一款周边,叫球形机器人BB8。
BB8长得圆咕隆咚,一脸喜感。它能跟你语音互动,还能根据你编的程序行动。它的售价大概是300美元,在全世界卖出了240多万台,被称为星球大战有史以来最好的周边。
大公司这样的竞争,让美国政府跟着赢麻了。
你们抢着砸钱研究,无论谁成功,政府都坐享其成。
这也跟当年苏联的科技创新,形成鲜明对比。
苏联是用政府的钱,领导指定一个方向试,大家一窝蜂涌上,最后成不成谁也不知道;美国是发动全社会的钱和人才,所有方向都去试,最后总有一个成的。
谷歌和PayPal黑帮对深度思维公司的争夺,正是这种创新竞争的表现。
这不,它们都搞人工智能,一个搞出了阿尔法狗,一个搞出了ChatGPT。
04
但是,PayPal黑帮能搞出ChatGPT其实并不值得惊讶,而是一种必然。
发明它的那个人,年轻技术大牛山姆.阿尔特曼(Sam Altman)的确怪,怪得非常符合PayPal黑帮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