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性格超凡脱俗的体现,黛玉的性格特点事例

首页 > 体育 > 作者:YD1662023-10-28 08:56:52

无论从外貌、气质还是从思想、性格上来看,黛玉总体上是超凡脱俗、潇洒飘逸的,体现的是感性、浪漫、艺术以及叛逆的特点;而宝钗总体上是雍容华贵、安分随时的,体现的是理性、现实、世俗以及功利的特点。而且,这两种彼此相对、相映成趣的女性美的特点,不光是黛玉、宝钗各自代表的女性美的特点,其实也是传统的中国人共有的两种普遍的思想及性格特点。王昆仑先生曾经在其《红楼梦人物论》一书中,对这两种相对的性格类型有过如下论述:“宝钗在做人,黛玉在作诗;宝钗在解决婚姻,黛玉在进行恋爱;宝钗把握现实,黛玉沉湎于意境;宝钗有计划的适应社会的法则,黛玉任自然的表现自己的性灵;宝钗代表当时一般家庭妇女的理智,黛玉代表当时闺阁中知识分子的感情。”①两种不同的性格类型各有其天然的合理性,分别代表了两种不同的审美情趣和价值取向,在读者中也各有一批追捧者,以至于还出现了“拥黛派”与“拥钗派”之争。有争论其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不过用不着“一言不合,遂相龃龉,几挥老拳”,而应该像王昆仑先生所倡导的那样:“注重现实生活的人们,你们去喜欢薛宝钗吧!倾向性灵生活的人们,你们去爱慕林黛玉吧!”②

正是由于黛玉和宝钗具有鲜明而独特的个性,因而作者描绘其容貌、体态的方式便不大一样,由此赋予了她们各自不同的审美特征。描绘黛玉,大致用的是一种比较空灵、朦胧的写意笔法:“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若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从中体现出来的是一种诗意美。而描绘宝钗,大致用的是一种具体、逼真的写实笔法:“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纂儿,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面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从中体现出来的是一种世俗美。黛玉的前世是神话故事中的绛珠仙子,既然出身为神仙,那她的美就不是可以用人世间的语言来形容的,只能是雾里看花朦朦胧胧,让读者尽力去想象。她那动人心魄、无法形容的娇美姿容,以及其具有西施般的清瘦、病态之美,使她显出一种迷离、梦幻般的气质。宝钗不像黛玉那样来自于神话世界,而是一出场就身处现实的大地上,因而性格中缺乏仙性的文化基因,却天然具有世俗文化的基本特质。她是人世间的极品,肌骨晶莹,鲜艳妩媚,有血有肉,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因而她的美是能够被读者准确把握的。

一般说来,一个人的气质、性格的形成,总是离不开其生活的社会和家庭环境的深刻影响。黛玉和宝钗的形象之所以光彩夺目、真实可信,是因为作者不光赋予了她们独特的性格特点,同时还交代了促使她们的个性所产生的环境背景。黛玉出身于书香门第,自小受到诗词歌赋的熏陶,而她又冰雪聪明,有着过人的艺术天赋,于是便有了诗人般浪漫的气质。但黛玉家庭人丁不旺,加之母亲早逝,身边又无其他兄弟姐妹,使她自小就生活在一个冷清的环境中,没有过多的人际交往,这样便造就了她清高自许、孤僻自尊的性格。寄身贾府之后,黛玉可以接触的人自然是增多了,但是封建大家庭生活与供养的格局,让她只能在一堆丫鬟的簇拥下度日,缺少应有的天伦之乐。因而,她的孤独感、受挫感比以前更强烈了,性格中敏感多疑、尖酸刻薄的特点也更加突出。但黛玉的气质和性格中也有光鲜亮丽的一面,那就是她的纯真率性、超凡脱俗,她所具有的诗人般的浪漫才情和潇洒飘逸,从而使她的形象体现出女性美的一种极致。

而宝钗呢,她所在的家庭世代是皇商,商人之家应该十分重视利益,尤其注意良好的人际交往,自然有时也免不了权衡算计。所以宝钗的性格特点是注重功利、讲求实际,善于处理自己与各方面的关系,同时又具有家务管理方面的能力,考虑问题十分周全。她是封建社会的一个标准的淑女,一切都从是否合乎礼教出发,专心于针黹家计等事,从来不做越轨的事情,包括对自己的婚姻也是如此。

同样都是寄身贾府,但黛玉和宝钗的境况与感受完全不同。黛玉这种才华卓越、心性高洁的女子,来到贾府这样一个污浊之地,无疑如一块美玉掉进了泥沼之中,一切都让她感到不适应。不光是由于父母早亡,身边缺少了亲情的关怀和温暖,更多的是因为这里充满了阴谋和罪恶,她不愿与其同流合污,但又无法抽身而走或与其隔绝。心中淤积的愁闷、凄凉和悲伤,她无处言说,只好倾注到那一首首如泣如诉的诗词中。在这种与自己性情格格不入的环境里,唯一能让她感到欣慰的,大概只有宝玉对她的爱情。而爱情一旦毁灭,她的生命也就随之结束了,所谓“质本洁来还洁去”,便是她精神追求的写照。

而宝钗却不是这样,她没有寄人篱下、孤独寂寞的感受。这其中自然是因为她没有黛玉那样悲惨的身世,一家人都环绕在她身边,但更多的是因为她安分随时、知足常乐,对生活和人生都有积极的理解,并没有超越现实的希望和追求。因而宝钗在贾府这样的环境中,并不像黛玉那样格格不入、处处受困,反而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上至贾母下至丫鬟,她似乎都能轻松自若地搞定,连赵姨娘这样多事的人对她都有好感。

父母双亡的家庭变故与寄人篱下的人生经历,造就了黛玉“喜散不喜聚”的孤僻性格。在贾府中生活的十多年里,虽然周围也聚集了不少姑娘、丫鬟和婆子,还有给她带来爱情的知己宝玉,但总体上来说,黛玉的心灵仍然是孤独寂寞的。这种特殊的生活环境,在让她精神上遗世孑立、鹤立鸡群的同时,也给她带来了无尽的感伤和凄凉,强化了她清高自许、目下无尘的个性。与具有极好人缘的宝钗相比,黛玉的朋友是很少的,由于少有可供交流倾心的朋友,她的生活在一定程度上处于封闭状态。在她丰富、复杂的性格中,最突出的便是所谓的“小性儿”,比如敏感多疑、遇事挑剔、说话尖酸等。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总是敏感地注视着四周,唯恐别人对她产生歧视和轻蔑,因而时不时用尖酸、刻薄的语言,回击别人有意无意的伤害。一方面,强烈的自尊心让她对外界十分敏感,比如她对周瑞家的送宫花的质疑,便是对是否被平等对待的强烈的反映。她愤世嫉俗,不愿随波逐流,有着太多的自尊,但她的自尊却常常受到伤害。于是她骂过园中的老妈子,嗔怪过湘云,讥刺过宝钗,更多的是拿宝玉出气。而另一方面,她的“小性儿”又表现出一些高贵的品质,比如她与宝玉之间发生的那些矛盾,乍一看似乎有些无理取闹,仔细揣摩又发现,这恰恰反映出她对爱情的专一。

黛玉追求个性的自由和诗意的人生,从而使她也具有了诗人的气质。由于性情孤僻,同时也由于追求精神的自由,她总是把自己限制在一个很小的天地里,不去主动适应身边的环境。她鄙视封建大家庭人际关系的虚伪、庸俗,只按照自己率真的天性立身行事,没想到过在人际关系方面有所作为。因而她整日只知道以书为伴,在诗国中畅游,以诗人的浪漫情怀来对待生活,毫不遮掩自己的真情实感,没有任何城府和心机,作诗成为她最重要的生活方式。她是那样地多愁善感,当她孤身一人咀嚼着寂寥的时光时,无论是花开花落还是风雨交加,一切都会引起她丰富的联想和感悟。她又是那样地纯真可爱,当她想到落花会被污染时,她怀着悲春惜花之情,将地上的花瓣收拾进锦囊,专门葬到了花冢里。黛玉敏感、细腻的性格,使她善于观察、富于联想,她或触景生情,或沉思感怀,或读史低吟,或感叹身世,她的诗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和渗透力,展示出她丰富而美丽的内心世界,动人心魄、令人唏嘘。

高洁的人格是黛玉性格的另一个特点。她不仅有蔑视封建礼教的勇气,也有鄙夷权贵的傲骨。最典型的例子是在第十六回,宝玉将北静王所赠鹡鸰香串转赠黛玉,一般人听到这东西的来历时,可能会两眼发亮,乃至受宠若惊。然而黛玉却不屑地说:“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他。”与此相应的是,她也从不去规劝宝玉走仕途之路,与官僚交往以积累人脉资源。作者在黛玉形象的塑造上,表现出了理想主义与浪漫主义的倾向和色彩,她的高洁与雅致、超凡与脱俗,使她成为女性之美的一种极致。

与黛玉潇洒飘逸、超尘脱俗的个性相对应,宝钗性格上最突出的特点是端庄稳重、随分安时。她受儒家思想文化浸润很深,举手投足、一笑一颦都十分符合礼教的要求,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的形象。与黛玉常常率性而为相反,宝钗面对任何事都能表现出十足的理性,最初的她自然也是个活泼多情的少女,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认识的改变,理性逐渐在思想上占据了主导地位。在“兰言解疑癖”一回里,宝钗给黛玉讲自己从小“也是个淘气的”,“也够个人缠的”,“都怕看正经书”等等,后来经过封建礼教的严格规范,“才丢开了”那些“杂书”,同时摒弃了“杂书”给心灵带来的影响,把自己锻造成一个严守女德的封建淑女。她善于隐藏自己的内心,言谈举止总是那样从礼合节,从不显得高调、张扬,遇到伤害也从来都是忍字当头,从来不和人辩论,与人言谈也从来不逞口舌之快。

宝钗有一种积极入世的态度,身上体现着一种道义感和责任意识。她既有“达则兼济天下”的胸怀和才干,又有“穷则独善其身”的心态和能力,进退有据而高低有时。她自幼经历了丧父的打击,寡母面对家务力不从心,而哥哥薛蟠又不成器,于是她以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身份,主动担负起诸多的家庭事务,成为家中的顶梁柱,也成为薛姨妈唯一的精神依靠。虽然外边的生意还轮不上她去经营,但她做事常常以家族利益为先,这样自然就需要她作出一些牺牲,甚至包括自己的婚姻。她内心其实并不满意家长包办的婚姻,但是为了家族的未来,她仍然还是顺从了命运的安排。她本来是贾府的亲戚,作为局外人和旁观者,她可以完全不参与贾府的日常事务,但她又是个有心人、热心者,对府中的一些事常常予以关注,因而她了解的情况往往比别人更多,关键时刻也会提出处理问题的建议。协助李纨、探春理家时,她考虑的问题不光是由谁来承包,还想到让那些做着最累的活却收入最少的人也得到补贴,从而让大观园的改革体现出人文关怀的色彩。

藏愚守拙、处事低调,明哲保身、与世无争,是宝钗性格中的另一个重要的特点。第八回宝玉和宝钗“比通灵”时,书中对宝钗的评价是:“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第五十五回凤姐与平儿议论家事时,王熙凤对宝钗的评价是:“不干己事不张口,一问摇头三不知”。贾府是一个多种矛盾纵横交织的地方,王熙凤作为大管家,去向宝钗“讨教”家务方面的事,宝钗不是不懂得家务管理,而是她觉得自己不便去发表什么意见,因而最好的反应自然是回避。但是,如果贾府的事务真正需要她提出看法,她其实也是很有主张的,并非一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凤姐小产后,王夫人命宝钗与李纨、探春一起代管家务,为了辅助探春顺利推动大观园改革,并减少改革所引起的震动,宝钗前后两次发表自己的意见,一方面说明大观园改革的必要性,另一方面提出平衡各方利益的策略。可见宝钗是否开口说话,其实是根据具体情况行事,并非任何时候都摆出一副局外人的态度。

宝钗世事洞明,熟谙人情世故,同时性情豁达、待人平和,因而在贾府中具有很好的人缘,应该说她是处理人际关系的高手。贾府是一个派系复杂、矛盾重重的大家族,这样一个地方,对于孤僻高洁的黛玉来说是一个十分险恶的环境,但对于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宝钗来说,却是她显示自己个性和本领的舞台,她能够和各方面都保持一种合宜得体的关系。与黛玉张扬外露、落落寡合的性格相比,宝钗待人和善、豁达大度,总是深深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待人接物常常抱着一种不疏不亲、不远不近的态度,因而得到了贾府上下各色人等的称赞。贾母夸她是“稳重和平”;从不称赞别人的赵姨娘,也说她“又展样,又大方”,就连那些小丫头们,也喜欢和她亲近。她始终保持着儒家倡导的“温良恭俭让”的美德,从来不会给人以难堪,即使遇到黛玉的讥刺以至“找茬”,她也总是能避其锋芒而不与计较。同时,她对香菱的安慰庇护,对湘云的慷慨帮助,对岫烟的体贴入微,还有对黛玉的循循善诱,都说明她在冷艳的外表下其实有一副热心肠,也说明她十分善于处理各方面的关系。反观黛玉,恰恰在这方面存在很大的欠缺,因而给人留下了善使小性、言辞尖刻、难以亲近的印象,她无形中将自己孤立了起来。

一些研究者认为,宝钗善于察言观色、投人所好,尤其喜欢走上层路线,因而世故圆滑、虚伪阴险,等等。比如,第二十二回,贾母张罗着给宝钗过生日,“点戏时,贾母一定先叫宝钗点。宝钗推让一遍,无法,只得点了一折《西游记》。贾母自是欢喜”。“至上酒席时,贾母又命宝钗点。宝钗点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宝钗尊重长者、善解人意的表现,然而批评者却说她点这些戏,完全是为了拍贾母的马屁,骗取贾母对自己的好感,她自己并非就真的爱看这些戏。这样看待宝钗可真是鸡蛋里挑骨头,试想贾母领衔给宝钗过生日,作为亲戚又作为晚辈,宝钗点戏岂能不顾及贾母的感受,而径直去点自己喜欢的戏?同一回,元妃从宫里送出来一个灯谜,宝钗一看,“并无甚新奇,口中少不得称赞,只说难猜,故意寻思,其实一见就猜着了。”批评者便又认为,既然宝钗觉得“并无甚新奇”,“其实一见就猜着了”,她还要违心地“口中少不得称赞,只说难猜”,这难道不是很虚伪吗?这样的指责也实在是太离谱了,难道宝钗非要心直口快地说:“这么简单的谜语太容易猜了,贵妃的智商也实在是太低!”这样才合乎情理、不算虚伪吗?

其实,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任何人都是要生活在一个群体当中,因而能否完美地处理好人际关系,是一种非常重要的修养和能力。只要将宝钗放到贾府这样一个十分复杂的环境中去考察,我们就不难看出,她的所谓明哲保身、处事精明以及很会做人等等,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责难和非议的。试想,作为寄居贾府的亲戚,如果不顾身份的局限以及处境的微妙,凡事都要鲜明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不喜欢的人就不与其打交道,非要显得个性分明,对于宝钗会有什么好处呢!黛玉恰好由于没有宝钗的这种智慧,锋芒毕露以至争强好胜,言语尖刻而树敌过多,几乎将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连贾府的仆人在背后都对她颇有非议。评价宝钗不能以现代人的价值观念去衡量,也不能因为赞赏黛玉就要否定宝钗,而要充分考虑当时的社会环境。如果以封建正统标准去衡量,宝钗这样的思想性格不仅不是多大的缺点,她反而称得上是当时社会中最完美的女性。其实,宝钗的生存法则放到哪一个时代,都是有其合理性、正当性的,她选择了一套最有利于她的生存方式,赢得了贾府上上下下的称赞和接受,在人际关系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难道不值得我们去赞赏吗?

总之,黛玉自然率性地显示自己的个性,以诗人的浪漫气质面对生活,不大顾及外界对自己的评价,是一种超世俗、超功利的存在,在她身上寄托着作者对诗意人生的追求。而宝钗却是一个十分内敛的人,以智者的理性态度对待生活,举手投足都力求符合传统的礼仪规范,是一个世俗、功利境界中的典范,在她身上体现着作者对现实人生的追求。俩人都在各自所代表的女性美的类型中做到了极致,从而使她们的艺术形象获得了永恒的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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