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举一个例子,《列子·汤问》里有一句:“甚矣,汝之不惠!”这句话的解释是“你真是太不聪明了”,我们很容易看出此处的“惠”通常解释为“恩惠”,它应该是通假为“慧”,才能解释为“聪明”。
通假现象其实是我们中学文言文当中很常见的现象,在古书的读音问题当中,通假其实可以算作假借的一种情况。假借就是古人书写某个词时,没有写本字,而用了一个音同或音近的字。
古书当中的假借大致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六书”当中的假借,所谓“六书”,就是采纳了班固的次序以及许慎的名称归纳出来的六种汉字造字法,即“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其中的假借指的是“本无其字,依声托事”的假借。
例如表示方位的“西”字,本来并没有专门的字来表示,原先的“西”的意义是表示“鸟栖息在楼上”,可是经过借用之后,“西”正式成为表示方位的名词,后来还特地造了一个“栖”字表示“栖息”之意。
而另一种情况就是本有其字,书写时却也借用了其他音同或者音近的字来表示,这就是我们概念当中的通假现象。
假借最重要的条件是音同或音近,但是我们现在也能看到假借字和被假借字读音截然不同的情况,比如说《孟子·梁惠王上》中的“直不百步耳,是亦走也”,其中的“直”假借为“特”,从现代汉语的拼音来看,两者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在上古的语音系统中,两者同属于入声职部,声母都是定母,所以它们在上古时读音时相同或相近的。
不过既然存在假借字和本字现代汉语读音相异的情况,那么就必须考虑读音问题。如果假借字和本字的读音是完全相同的,那就没有任何顾虑,但是如果两者读音不同,那么一般要按照本字的读音来读,比如说“逝将去女”,前者“逝”假借为“誓”,同读“shi”,但是后面的“女”假借为第二人称的“汝”,此处必须读“ru”。不过也存在读假借音的情况。
破读阅读文言文时,我们经常会发现同一个字,改变字音后便有了不同的词性以及意义的情况,这种通过改变字词的读音以区别不同的意义或词性的方法就是“破读”。最常见的比如“王”字,读平声“wang”时,是名词帝王的意思,而读去声“wang”时,是动词称王的意思。
假借字和本字之间意义上没有关联,但是破读的意义和本音之间是存在历史的联系,所以说破读是由于词义引申和词性分化的客观结果。
破读主要是改变声调,大部分是将平声变为去声。有很多词的破读和本音一直沿用,大概就是我们现在看到多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