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来重视教育,早在商周时期,天子及诸侯各国就建有相应的学校,只不过当时的学校教育并不完善。到了汉代,汉武帝在长安建立太学,这也是中国古代官办高等学府的开始,此后太学一直延续了两千多年。
据记载,汉代时太学生的人数,最高时一度达到3万多人。太学类似于现在的大学,当时太学的一些制度,与如今的大学有不少相似之处。
公元前134年,董仲舒在《举贤良对策》中建议汉武帝兴建太学,并以此作为教化天下、提高吏治水平的基础。他还在《天人三策》中提出,“臣愿陛下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
董仲舒的建议得到了汉武帝的赞同。元朔五年(公元前124年),汉武帝正式命丞相公孙弘等人,在长安兴建太学,延揽天下优秀人才。
太学设立后,教师称博士,其主要职责是“掌教弟子”。太学主要教授五经,即《诗》《书》《礼》《易》《春秋》,每一经都设有博士。
太学设立之初,招生人数很少,只有特别优秀的人才能入选。当时入太学的学生分为两类,一是“博士弟子”,只招收50人,由朝廷直接遴选;二是“如弟子”,由地方推荐、朝廷审核确定。
“博士弟子”的要求是“年十八以上,仪状端正者,补博士弟子”,标准看似简单,但这只是起步条件。没有两把刷子的考生,根本入不了朝廷大儒们的法眼。
《汉书·儒林传》记载了一次面试过程:多位博士担任考官,两名学生提着衣襟走进考场,态度非常恭敬。博士们考了两项内容,一是经文背诵,二是议题论说。好在两人都提前做了充分的准备,题目回答得很顺利,两人也幸运地成为太学生。
“如弟子”由地方政府推荐,标准更高:“好文学,敬长上,肃政教,顺乡里,出入不悖”,这要求既要有较高的知识水平,还要有高尚的道德。选拔过程很严格,先由地方官挑选出候选考生,推荐给上级的“二千石”官员;“二千石”官员考察后,选出符合要求的考生并带到长安,由中央主管官员做最后的定夺。
如果能成为太学的正式学生,则会有一些待遇,比如享受免除力役、杂役、军役等徭役以及赋税。他们的开支由朝廷负担,并且还能享受一定的补贴。
据《汉书·儒林传》,汉昭帝时有正式太学生100人,宣帝时为200人,此时财力尚能够应付。后来,太学生增加,西汉朝廷就有点吃不消了。
汉元帝(公元前48年至公元前33年在位)好儒学,他规定“能通一经者皆复”,也就是只要能掌握一门经书的,都可以免除徭役赋税。几年后,享受到这项优待的人太多,国家收支受到影响,只好将名额限定为一千人。到了汉成帝(公元前33年至公元前7年在位)时,有人上书说:“孔子布衣,养徒三千人,今天子太学弟子少”,意思是:孔子只是个平民百姓,尚且收徒三千人,您贵为天子,却只培养太学生一千人,是不是少了点?成帝觉得有道理,于是扩招学生,但也只坚持了一年多,又因为经费不足,重新将正式学生人数压缩到一千人。
东汉,太学的学生人数更多,汉质帝时达到了三万余人,这也是我国古代高等学府的顶峰,朝廷也无法承担这么多学子的费用,这时便出现了不少“自费”的学生。
当时有不少贫困且学有所成的学子,都想方设法到太学读书,甚至不惜给别人“打工”。比如,后来当了丞相的匡衡,出身布衣,“从博士受诗,家贫,佣作以给食饮”,他在读太学期间,靠给别人打短工赚取“伙食费”。《后汉书·吴祐传》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叫公沙穆的学子,到太学求学,因为交不起学费和伙食费,只能在吴祐家里做舂米的雇工。吴祐与他交谈后,见其谈吐非凡,大吃一惊,就与他在舂米的地方结交为好友,并资助他求学。这也是成语“杵臼之交”的由来。
在太学,学生主要学习儒家经典,即《诗》《书》《礼》《易》《春秋》五经,每人选择一门作为“专业”,跟随对应的博士学习。一年后,太学组织考试,对学习情况进行考核。按照考核成绩,划分不同的等级,优秀的可以任命为朝廷官员,也就是“学而优则仕”。
考试的时间,没有明确的记载,很可能在夏秋季节。《后汉书》记载,阳嘉元年(132年)“秋七月,试明经下第者补弟子,增甲、乙科员各十人。除郡国耆儒九十人补郎、舍人”。可见,这一年的农历七月,进行了考试、录取、选拔等工作。也有一些例外,比如《后汉书》记载,汉灵帝(157年至189年在位)时,“十二月,试太学生年六十以上百余人”,也就是在年底时对六十岁以上的学生进行考试。
成书于东汉中期的《四民月令》提到“正月,农事未起,命成童以上入大学,学《五经》”,也从侧面说明太学的开学可能是从正月开始。
汉代的太学,经师讲学是主要的教学形式。博士有专门的讲堂,给学子们授课。随着太学的发展,学生数量的增长,仅靠博士讲学很难满足学生求学的要求,于是太学采取了弟子相传的授课模式,即学有所成的学生教新学生的形式,以弥补教师短缺的不足。当时,太学还有一种重要的形式,即集会辩难。集会辩难是汉代太学教学的重要方式,有时在太学进行,有时还会在朝廷中进行。东汉光武帝刘秀就曾多次召集公卿、博士和名流讨论经义,公开辩论学术得失。
汉灵帝时,为进一步统一经学标准,蔡邕等人奉命评定五经及《春秋公羊传》和《论语》的文字。评定完后,还将这些经书刻在石碑上,立在太学门外,作为太学的统一教材,这就是著名的“熹平石经”。熹平石经刊刻之后影响极大,据《后汉书·蔡邕传》记载:“于是后儒晚学,咸取正焉。及碑始立,其观视及摹写者,车乘日千余辆,填塞街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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