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朝方照会我国有关部门,在翻译金正日儿子金正银的名字中其“银”有误,正确应该是“恩”,“恩”字他们一直保持古代汉语的发音读“yin”恰恰和我国潮汕方言的“恩”字读音完全一样,但是和现在代表汉语的普通话的“恩en”就相差甚远了。朝鲜和潮汕相距虽然遥远,偶然有个汉字别读音相同也许是有的,但促使我来写这篇文章还是有另外的印证。
由于过去教学的关系,上世纪80年代,我和来我部培训的朝鲜同志有过一些接触,特别是他们的领队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同志,据说还是少将军衔,小时候上学时学的是汉语和汉字,他讲的普通话很像东北人,比我们大多广东人讲得还标准,所以我们交流起来毫无障碍,因为我平时喜欢写毛笔字,竟然也吸引了同样喜欢毛笔字的他,故他常常把学员带来上课后,自己就跑到我办公室来,有时聊聊天、有时写写毛笔字。他喜欢抽我们中国的香烟,也许是朝鲜香烟特别难抽的原因,其味道确实不敢恭维,我们私下都叫它为“大便烟”,所以只要是我们给的烟他都笑纳,哪怕是普通的兰州牌香烟,他也当宝贝似的抽到快烧手才掐灭。他常常向我要张纸,拿起毛笔来露一手,也许这和他从小就使用毛笔有关。说实话,他的汉字写得比我们许多人还好,虽然还够不上叫书法,但比起现在我们有些所谓书法家的功底还要扎实,我有时也让他教我说一些朝语,无意间竟然发现许多朝语和潮汕话是完全一样的。比如:“指挥员”就读“几非王”,“先生”读“新筛”,“干什么”读“做呢”,“读书”读“拓组”“唱歌”读“欠瓜”等等,许多记不起来了,总之,越是老的用语读音越相同。不过,我当时始终就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后来我看了—些语言学家在研究古代汉语中认为潮汕话很多词汇保持了我国古代汉语的发音特点后,因为许多古诗用普通话朗诵不如用潮汕话朗诵更押韵:我就逐渐相信潮汕人是几千年来汉人为了逃避兵荒马乱时逐渐从中原向南迁移的,他们来到南蛮之地,为了保护自己,都是一姓一寨,因为人多势众,加上农耕技术相对较他们先进,因为少数民族地区的人烟稀少和他们刀耕火种的落后,而且他们主要是靠打猎生存的。因为土地有限,所以逐渐就把少数民族挤压到了山区里,现在广东还保存许多纯少数民族的县,如瑶、黎、苗、畲等少数民族大多都是在山区县。故汉族和少数民族各自的语言融合的不多,可以说各自相对都纯一些。如汉族人的潮汕话叫“开水”仍然是叫“滚水”;“剪刀”叫“铰刀”;“肚子饿”叫“肚困”;“美丽姑娘”叫“雅姿娘”;“刮风”叫“涛风”;“喝稀饭”叫“食糜”;“哪里”叫“底块”;儿媳叫“新妇”;“打架”叫“相扑”;“游泳”叫“泅”等等古代的叫法。中国是最早发明种茶和喝茶的,现在世界上许多国家对“茶”的读音“tea”就和潮汕话读音基本相同。现在潮汕话的“人”字读音基本还保留秦朝以前的发音读“难”,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因为秦朝威震四海,泰朝人对外也就喜欢用“秦人”自称,所以延续至今大多数国家仍然称中国为“chaina”,后来因为中国的瓷器太有名了,竟然就代替了“秦人”的称呼,所以先秦的语言也许可以在潮汕话里找到—些痕迹,严格说是比汉语还要早的语言。普通话的形成是因为北方少数民族的多次入侵,许多民族又被汉族融和了,他们的语言有些自然也融化在汉语里,如北方的北魏五胡的许多民族和西夏、辽国的契丹、北方许多在历史上很活跃的少数民族、现在他们的语言几乎已经很难找了;加上元朝、清朝几百年的统治,语言的融合度是比较高的。当然,广东汉族的三大方言也是有很大的区别,是因为这三大移民来的时间不同,白话是从秦始皇南征和西汉征服南越国时多次带来大批的军队和移民逐渐演变的语言,潮汕话的形成是唐宋期间许多从福建、江西、浙江来的移民和历代被朝廷任命到这里为官后把家乡的父老乡亲移过来的,也有来这里做买卖的商人在这里定居的,据更早的考证潮汕地区最早的移民是从“商朝”灭亡商朝人流亡而来的,潮汕人善于做生意的“商人”天赋是和“商朝人”有密切关系的;所以潮汕话是既和闽南话比较接近又有所差别的语言。客家人来的较晚;我们自古就有先入为主的说法,来晚自然就是客人了,故他们就自称客家人,广东两块好地方一是珠江平原,一是潮汕平原。因为都有主了,大多客家人只能在粤北山区落脚安家,因为他们多数是明清时期来的,所以现在的客家话和北方话最为接近。
人类的语言是在移民过程中不断地融和变迁的,特别是以往数千年来由于通信工具的落后和交通的闭塞,许多语言虽然出之一家,但遥远的距离使语言难以交流,自然就有了差异;如北美的英语和英国本土的语言在短短的二百多年就有了很大的差别,但随着通信手段的现代化,人类的交流变得更广泛、更容易了,所以这种差别不但缩小了,而且还容易统一。值得人类骄傲的是中国人发明的像形文字,它不但—字一音,还基本上是各自有其字意,不管任何语言不同的民族都可以学习和掌握;所以像日本、朝鲜、越南等曾经使用汉字的国家,他们对汉字的读法基本上还是保持我们古代汉语的读音,他们很在意我们对其人名、地名的翻译,这也充分证明了汉字的影响力是世界任何文字所不及的。我认为,研究语言是为了更好保护它,推广普通话是为了交流,两者并不矛盾。
来 源: 《汕头日报》2011-08-21
作 者: 陈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