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社会地位的改变带来的生存方式、生活阶层的变化而产生无法消弭的心理距离,正是英国资本社会残酷的真实性,那么致使他由一个堕落的傲慢绅士开始道德自省回归良善的,正是这种梦想的幻灭。当他发现自己的资助人正是童年时自己施以食物救助的麦格维奇,他开始重新从道德层面反省这种行为。而麦格维奇作为身处社会底层的边缘人,看似是危险的、富于毁灭性的,但却比起被仇恨占据思想的贵族小姐、自私贪婪的精英律师拥有更多的良善与信义,更具有人性的善的光芒。
因此,当皮普从金钱、地位所导向的“上流社会”梦想幻灭之后,他开始忏悔自己对亲友的傲慢与冷漠。他冒着危险去解救他的资助人,并勇敢地向恋人埃斯特拉吐诉心声,戳穿哈薇森对她的精神麻痹。皮普经历了纯真无暇的孩童、自私势利的绅士并通过反省走向成熟与自强,这种迷失与自我追寻,正是人性真实弱点的写照,于金钱利禄、道德亲情间的挣扎,终究使他更加清醒与豁达:诚挚的爱与珍贵的亲情友情、正义的良善才是“远大前程”的立足之本。
04.大卫·里恩空间造型的象征意义强化空间造型的象征意义,是导演大卫·里恩在影片的视听语言上最为突出的表现手法。影片中的最常见的空间有三个:象征着家乡与故土的乡村——肯特郡东南部沿海的沼泽地、象征着大城市与上流社会的伦敦、镇上哈薇森小姐的萨提斯庄园。
前者是影片中最浓墨重彩的意象。幼时的皮普时常孤身徜徉在河岸小道旁,在水草茂密、水汽浸染的泥泞地区,一种危险与神秘之感油然而生;这种幽深与凄厉,正是他无依无靠、充满坎坷浮萍般的飘零人生的写照;那种杳无人烟的荒凉与幽僻、冷风呼啸的萧瑟与凄凉,象征着皮普童年的凄凉与无助。而正是这种冷峻、艰苦的生活孕育着以姐夫铁匠乔为代表的劳工阶层的正直与友善。
伦敦都市区的错落有致展现出了不同于乡村繁华精致,而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正滋生着人性堕落与道德沦丧,当皮普离开家乡的沼泽地、试图通过改造自我来融入到城市而改变命运实现理想,*与虚荣便逐渐吞噬了他的淳朴善良的天性,这种无所适从的悲剧感便在一种身份的夹缝中无法消弭。
05.神秘、魔幻色彩中的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