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必的初心曾经有所动摇。
相对于福佑大唐百姓的初心,他更珍视辅佐太子接班和个人拜相辅政的初心。
何孚后来问李必:“你这么查案子是为了什么?为了大唐百姓?你真关心他们吗?”
李必无言以对。
何孚大笑:“被我说中痛处了吧!”
大灯楼里,李必做得最多的,是苦苦哀求龙波放过太子。
只有太子在,他才有拜相的可能。
幸好,大灯楼爆炸后,九死一生的李必及时醒悟,表示“职在查案,查明真凶才是忠于职守,我才能保护长安”。
算是找回初心。
但朝廷大臣并不个个都像李必,他们和初心愈行愈远。
天宝年间,朝廷的政治经济财政军事,几乎都面临着无法化解的死结。
政治上,使职差遣体制和原有的三省六部体制叠床架屋,事权不分,责权不清,无人负责。
经济财政上,赋税负担几乎全部落到小民头上,大量自耕农无法承受赋税徭役,被迫逃亡,成为流民。
军事上,节度使尾大不掉,军事力量内轻外重。
而这所有死结背后最大的死结,就是朝廷忘记了大唐开国建政时的初心——以民为本。
忘记初心的朝廷核心决策圈成员,必然承担不起将唐朝各项事业再推上一个新台阶的历史使命。
从圣人到林相,再到把林相咬下台的杨国忠,所有改革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尽可能收敛钱财,解决眼前矛盾尤其是财政危机,而不是国家的长治久安,百姓的安危冷暖。
户部小吏祝慈对落难圣人说的那句,“长安今日之繁华,已是在吸万民骨髓。然而,又还能吸多久”,无疑道出了天宝年间错误改革路线造成的最大恶果。
就连何执正、郭利仕这些人,一系列辗转腾挪的背后,也是为了让太子顺利接班,而非长安黎民安危。
暴恐阴云压城之时,李必曾问郭利仕:“那长安百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