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爱恨纠葛以菊仙的死为终点，程蝶衣释怀了对菊仙的恨，所谓“婊子无义，戏子无情”也成为了一场讽刺，若说婊子无义，菊仙能够放下头牌的身段和段小楼一起好好过日子，从未抱怨过日子的苦，也多次包容和段小楼有着微妙情感的程蝶衣；若说戏子无情，程蝶衣入戏为真，假戏真做，为一段感情如痴如狂，怎会是无情。
不过任凭如何有情有义，爱而不得，总是人间常态，何况是跨为性别的感情呢！现实生活中，虽说不似剧情中那般荡气回肠，但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爱而不得依然是不可避免的问题。
所以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得到与不得到所带来的痛苦有多大，就取决于执念有多深，若我们能明白，爱不是占有、控制亦或是委曲求全。而是尊重、欣赏、成全……，我想也不会也那么多的痛苦了吧！
成年人最大的无奈，我想应该是活成了自己最不想要的样子，或许每个人都有过辉煌的少年梦，但是正在能够实现这个梦的人，真的不多。亦如聪明伶俐的少年闰土最终会变成那个只会颔首叫老爷的萎靡大叔；豪情壮志的知识分子最终会变成一无是处的方鸿渐；对婚姻充满幻想和渴望的孙柔嘉变成了婚后为生活琐事操劳费心，却讨不到半分感激的泼妇……
影片中，本是有着男儿血性的小豆子，因为长相清秀俊美，被选为旦角儿的首选人物，饰演虞姬的角色，可是他无法迈出性别的一关，把自己当成一个“女娇娥”，常常因为不愿意说出那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而被师父毒打。
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当年太后身边的红人张公公派人来戏班子挑人去唱戏，小豆子唱了一段不愿意改词的思凡“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长发，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为何……”，被师兄用烟斗把喉咙都绞出了血，给张公公的表演很是成功，熟知张公公有那方面的爱好，糟蹋了小豆子，小豆子在“虞姬”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取艺名为程蝶衣。
日复一日的训练和表演，程蝶衣入戏太深，对师兄段小楼有了难以分清的情愫，可是面对这不被世人接受的感情，程蝶衣是无法向段小楼表达感情的，他也只愿能够和师兄演一辈子的戏。
段小楼有着正常男人的情感，和名妓菊仙有着难舍难分的感情，看着菊仙和自己的师兄鸳鸯成双，程蝶衣的痛苦是难以言说和无人诉说的，唯有同是短袖的袁四爷能够知他懂他，两人夜间共戏，程蝶衣欲挥剑自刎的时候，袁四爷看见了“真虞姬”的再现“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此景非你莫属，此貌非你莫有”
他本一心向戏，他和虞姬已成为一体，奈何人生可悲，他最爱的霸王有了自己的爱人，他不愿意去唱那楚天霸和妓女的戏，他本想师兄能够为了他们多年的情谊放弃那个女人，可是师兄不愿，蝶衣只能选择和师兄决裂。
霸王和虞姬都分开了，程蝶衣唯一的寄托和信仰也只有他深爱的京戏了，可是他亲自抱回去收养的孤儿小四背叛了他，使他不能再站在舞台上表演自己最喜欢的戏了，信仰崩塌了，人生便也失去了意义，他放任自己堕落，抽大烟，一步步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他本不愿成为一个女娇娥，可是所有人都逼着他舍弃男儿郎的身份，他成了女娇娥，世人又容不下他这个非同常人的女娇娥，各人有了各人的幸福，只有他苦守着那份深情苦熬着。
人生的常态何尝不是如此，生活按照他想要的样子去改造你，却最终也讨厌了你的样子，亦如你看着面目全非的自己一样，深觉又可悲又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