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汉语的每一个文字都有特定的读音,而且每一个单音节音都体现特定的声调。从屈原的诗作及《诗经》等的韵脚声调关系来看,早在先秦时期,古人就认识到声调并在诗歌创作中熟练运用;据《梁书》记载,南朝梁的大学问家沈约对汉语声调进行了归纳,并写成了《四声谱》一书。可惜的是,这本书没能流传下来。到了隋朝,陆法言编撰《切韵》,书中明确了“四声”的概念,并具体标为:平、上、去和入。——这就是传统汉语“四声”。
1958年,国家推行《汉语拼音方案》,汉语拼音由此产生,并成为汉语注音的标准工具。汉语拼音把汉语声调核定为四声,分别为:阴平、阳平、上声和去声(实质上还有一种调值不稳定的“轻声”,但习惯不作为声调看待)。这就是现代汉语之“四声”。
与古音“四声”相比,现代汉语“四声”根据实际读音把“平声”具体化为“阴平”和“阳平”,而把传统“入声”划入其他声调。
现代莆仙方言是以古代中原地区语言为主体,糅合少量的土著语言,并在莆仙这一特定地域和相对稳固的人群内经过上千年的演变和发展而来,相对于其他语种,莆仙方言的确堪称另类,而且,方言区内部也是十里不同腔……那么,老乡们不禁要问:“我们的本地话到底有几个声调?”
方言声调确实比传统汉语和现代汉语的声调要多,共有六个声调(全人类的语言都不会超过这六个声调)。本文称之为“方言六声”,并分别标为: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入一和入二。
其中,阴平、阳平和去声三种声调与现代汉语相同;上声与现代汉语不同;入一和入二两个声调系从传统汉语之“入声”演变和分化而来,为方言所特有,而为现代汉语所无。
相对于传统汉语“四声”,方言多了1个声调,那就是“入声”在方言分化出了“入一”和“入二”。
相对于现代汉语“四声”,方言除了“上声”与汉语不同外,还多出了“入一”和“入二”两个入声声调。
在传统汉语“四声”中,“平”声属“平调”,其余三声均属“仄调”;方言与此对应相同,除了“阴平”和“阳平”,其他四声均属仄调。从某种意义上说,能读准方言文读音,就能准确把握所有汉字的平仄属性。
“入一”和“入二”是本文设定的声调名,均属古音“仄调”范畴,均为传统汉语“入声”在莆仙方言的进一步分化(也就是说“入一”和“入二”合起来正好对应传统汉语“入声”)。其中,“入一”声特征是急促而明快(如方言之“毒”、“极”及“穴”等)。其在方言的实际运用中仅见于大多数的单韵母音(如“ʌ”、“i”、及“ɔ”等韵母)以及部分复韵母音(如“ie”、“üe”等),前、后鼻韵母音和方言鼻音韵母音(方言特有韵母。——如平读“肩”、“饭”及“樟”等)以及部分的其他复韵母音均无入一声……也就是说,并非所有的方言音字都有六个声调。
方言“入一声”与英语国际音标中的“短元音”同调。
“入二”声的特征多体现为平缓的喉塞音(如方言之“大”、“国”及“血”等)。所有读音都存在入二声。但是,入二声在单韵母音中会出现歧音现象,即由方言其他四声(阴平、阳平、上、去)转化过来的入二声和由入一声转话过来的入二声,会出现声调相同而读音不同的现象。这种歧音现象在方言实际运用中,主要见于“i”、“a”和“ɔ”三种声母(其他单韵母音从理论上说都有歧音,但没有能够体现歧音的读音实例)。其中,“i”韵母之方言歧音字例如方言之“忌”(或“义”)与“急”(或“橘”、“吉”)、“柿”与“激”(或“戟”),两组中的前一个均由方言其他四声转入,后者则由入一声转入;“a”韵母歧音如方言平读“册”(书)与文读“插”和“夏”与“法”,前者由方言其他四声转入,后者由入一声(同英语国际音标之“ʌ”)转入;“ɔ”韵母歧音如方言之“鸭”与“恶”(不善)和“道”(文读)与“督”,前者由方言其他四声(国际音标之长元音“ɔ:”)转入,后者由入一声(国际音标之短元音“ɔ”)转入。
(来源:湄洲日报 作者:陈锦 编辑:梁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