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忘于江湖
在很多影视剧中,中统、军统、特科,都是很神秘的存在。
由于工作性质和历史原因,红色特科中的绝大多数人并不为人所知,但是康生、李克农、吴德峰对外很有名,就被对手视为“三大亨”,他们的“同行”还编了顺口溜:
特工三大亨,犹若孺子是康生,喜怒无常李克农,老奸巨猾吴德峰。
康生和李克农的名气比较大,而吴德峰贡献巨大,却少为人知,解放初还因“官僚”被主席撤销武汉市长之职,这是怎么回事呢?
吴德峰
一、大张旗鼓“金蝉脱壳”1927年夏天,我地下组织成员、武汉公安局局长吴德峰有点烦。
双方第一次合作破裂,我方很多骨干和群众或遭驱逐,或被逮捕,或被*害,全国笼罩在白色恐怖中,武汉也不例外。汪氏背叛后,喊出“宁可错*一千,绝不使一人漏网”。被蒋氏通缉的吴德峰,却不那么好对付。
吴德峰手下有庞大的警察部队,不是吃干饭的,来硬的恐怕会两败俱伤,于是敌人假惺惺通知他“提拔重用、另有高就”,准备由新局长交接完毕后,就地抓捕。
上级决定吴德峰撤离武汉,但如何在危机中全身而退?
吴德峰决定“金蝉脱壳”,让一些亲信、下属散播消息:吴局长就要荣升,新局长即将到任。交接这天,大张旗鼓安排“欢送大会”。会场上,警察大队全体人员持枪荷弹听候吴局长训话,新上任局长一看这架势,也不敢轻举妄动。
吴德峰慷慨激昂地大讲道理,并对南京、武汉右派予以抨击,然后在一片鞭炮锣鼓和欢送荣升的声音中,悄然消失在人群中,乘坐一叶扁舟过江到了汉口。
二、领导鄂南、赣北农民暴动汉口是吴德峰未婚妻戚元德的家乡,两人已经订婚。
吴德峰,1896年出生于湖北保康,原名吴士崇,字德峰。16岁加入湖北省学生军当了班长。18岁,进入湖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成为董必武的得意弟子。
1924年2月,吴德峰经董必武、陈潭秋介绍加入组织。9月,当选武汉军委*。
1925年夏,当选湖北党部军事部部长。1926年10月,任武汉公安局局长。
吴德峰脱险以后,恰逢南昌起义军南下,上级决定广东、湖南、湖北等地举行秋收暴动。首先在鄂南暴动,然后进攻武汉,由于湖北军委*董必武因病不能主持工作,吴德峰代任湖北工农革命军总司令兼鄂南特委*。
吴德峰未婚妻戚元德比吴德峰小9岁,刚刚参加革命。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每一次离别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戚元德的父亲坚持两人举行婚礼吴德峰再走。在动身前一天,在戚元德的舅舅家,只有三个人即戚元德父亲、堂舅和舅母见证了两人的结合。
临走前,吴德峰再三叮嘱岳父离开武汉,开通的老人让女婿放心去做自己的事儿。凌晨3点,乔装后的吴德峰告别新婚妻子,由妻子堂舅送到一个小火车站。
董必武
三、出任交通科长,打通任督二脉1928年7月,吴德峰被周公紧急任命为外埠交通科科长。
交通科主要职能是传递来往文件、护送干部、运送物资和经费,由于形势严峻,组织与各地的交通时断时续,打通“任督二脉”尤为迫切。
外埠交通主要有三条线:一是北方线,从上海往天津、北平;二是南方线,从上海到广州、港岛;三是长江线,从上海、南京到武汉三镇(汉口)。
吴德峰上任后,从各地选调干部充实交通线和“红色驿站”,开设铺子做掩护,两个月就在全国建立起一个秘密交通网。1929年1月,交通科升级为交通局,吴德峰任局长,和妻子戚元德在上海过着潜伏的“悠闲生活”。
表面的“悠闲”是上层人士的生活,背地里却是一人身兼多个角色,既是指挥和策划人员,也是秘密交通人员,有时还要亲自上阵运送经费、物资。
1930年,我上海地下组织经费困难,可是苏区的黄金运不出来。周公只好让吴德峰亲自去鄂东苏区。特委*胡梓协助吴德峰,将10斤金条放进“子弹袋”,吴德峰带在身上,闯过重重关卡顺利带回上海。周公夸他胆大心细、忠诚不二、最可信赖。
除了文件、经费、物资,交通局还要护送干部,先后有项英、任弼时、萧劲光、刘伯承、伍修权、罗明、陆定一、博古、张闻天等200多人送到苏区。
吴德峰、戚元德夫妇
四、与狼共舞,斗智斗勇1931年4月,吴德峰和戚元德刚送走三批干部,坏消息来了。
原来,有三批重要干部分批登上上海到武汉的轮船,第一批王首道,第二批周公,第三批黄火青,一部分要通过汉口某处码头的秘密交通点,转移到湖南株洲湘南根据地。可是就在黄火青的轮船即将起航时,武汉出了叛徒,敌人张网以待。
吴德峰一下子紧张起来,仔细计算好轮船沿江停靠时间,立即派贺步青、肖桂昌、妻子戚元德,分别赶赴汉口、南京、九江接回周公等人。三人走后,吴德峰几天没有合眼,一直等到几个人都安全返回,这才倒头呼呼大睡。
全面抗战开始后,周公点名把吴德峰派到西安建立情报网。在这座千年古都,吴德峰让中统和军统的对手们,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姜是老的辣”。
吴德峰以《工商日报》记者、38军高参身份,情报人员有戚元德、罗青长、陈养山、蹇先佛、陶斯咏等,打入敌人内部的有戴中溶、熊向晖等人。
吴德峰的情报机构在西安曹家巷12号,随后隔壁13号成了蒋军第十战区情报机关,不少人提议迁走,但是吴德峰坚持“灯下黑”与狼为邻反而安全。有一次被跟踪,吴德峰直接到13号敲门,还和开门的人聊了起来,跟踪的一看,走开了。
1939年春,吴德锋与戚元德第八个孩子吴持生,在日本飞机的轰炸声中来到了这个世界。他们夫妻有过九个孩子,大多送人、夭折,吴持生是唯一在身边长大的。
吴德锋、戚元德有两把子弹上膛的手枪,藏在堂屋的神龛里,随时准备突发情况,两人约定做情报工作,只有“死间”没有“活间”,最后一颗子弹一定留给自己。
戚元德、吴德峰与女儿吴持生
五、主席“小题大做”,市长被问责1949年5月24日,吴德峰成为武汉第一任市长。
吴德峰革命资历很老,毛、周见了他的面,都会尊称“吴老”。
1951年4月12日,武汉市第二人民医院总务科保险柜的1200万元失窃,当时1万元折合1953年的1元新币。农村人均月收入57万元,城市约150万元,1200万元相当于8个月薪水。医院*王清嫌疑最大,但报案人纪凯夫却被抓了起来。
卫生局副局长宋瑛、王清认为纪凯夫“阴谋陷害”医院领导,副市长周季方支持这个结论,随后市长吴德峰、*张平化都支持这一说法。
但是,随后中南局调查组的深入调查,证明是王清监守自盗。
当时正逢运动,“纪凯夫实事件”被当作典型送到了主席案头,主席不能容忍这种官僚,当即批示中南局严厉处理。
卫生局副局长宋瑛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副市长周季方有期徒刑9个月,市委组织部长谢治邦、市长吴德峰撤销职务,市委*张平化当面警告并降为副*。两个老干部张平化、吴德峰被问责,在当时引起巨大震动。
很多人惊叹,大官犯了错照样拉下来。很多委员纷纷表示,要把教训铭刻在心。吴德峰接受组织决定,上交汽车,警卫员跟他到中南交际处。
后来,吴德峰先后任中南局委员、国务院第一办公室副主任、最高法副院长等职。1976年,让对手无可奈何的“特工大亨”因病去世,享年8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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