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和豹子哥后来怎样了,豹子哥和狗儿在大山里的故事

首页 > 娱乐 > 作者:YD1662023-04-14 22:24:41

狗儿和豹子哥后来怎样了,豹子哥和狗儿在大山里的故事(1)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我为什么一直念叨小二黑——很多时候,我把它当成自己,陪在父亲母亲的身边。

很多时候,父亲是把小二黑当成孩子的,比如让小二黑挂个手电筒送给母亲,比如晒了玉米让小二黑看着鸡,比如让小二黑跑几步去迎客。小二黑做得好,父亲就夸奖,小二黑眨巴着眼睛,飞快地摇着尾巴。小二黑是一条狗,除了眼圈是白的,通身都是油光光的黑。

父亲说小二黑来时已经半大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总之它来了就不肯走了,站在门口,放哨一样的。父亲问它话,它不做声,就那样站着。父亲说,都来了嘛,到屋里坐——当它是客呢。它这才跨过门槛,蹲下来。父亲给它半碗饭,它安静地吃了,然后就出去了,蹲在门外。

父亲也没赶它,父亲跟母亲商量把它养着,母亲也同意,说娃们都不在屋里,有个狗儿热闹些。父亲就给它起名字,老虎、豹子,最后决定叫小二黑。父亲跟它说,从今往后你就叫小二黑吧。它摇摇尾巴,好像是同意了。

父亲在电话里这样跟我说,像是介绍来宾一样。老家那边差不多家家门口都卧条狗,我想小二黑不过是其中一条罢了,没太在意。直到有一天父亲在电话里说,小二黑跟着他去赶集,小偷将手伸进他的衣袋时,小二黑扑上去咬住了小偷的手,我的脑子里才慢慢有了小二黑的样子。但是我没有想到它是一条哑狗,当然,这也是后来父亲在电话里说的。父亲喜欢在电话里和我聊老家的事情,谁家的牛产了双胞胎,谁家的姑娘出嫁了,谁家的老人去世了。接下来他就开始说小二黑,说小二黑喜欢跟在他的身后、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如果他坐下来,它突然现身,就在身边卧了;有时也调皮,想要抓蝴蝶,一跳跳得老高。站都站不稳,像是喝醉了酒;有时用爪子扫眼前飞过的蚊子,它抓不住,跟演小品一样的。说这些时,父亲哈哈地笑,很开心的样子。

小二黑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我的心里,虽然我和它还没有见面。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惦记小二黑了,每次打电话问候了父亲,问候了母亲,总要问到小二黑。有一天,父亲问我,为啥一直记挂着它呢?

我一下子愣在那里,其实我也不清楚原因,但之后还是要问,每次快要挂电话时,都要问一句小二黑。有一回正好小二黑在父亲身边,父亲让它跳到板凳上,把话筒贴在它的耳朵上。我叫它,小二黑,小二黑。话筒里传出轻轻的哽咽,这个沉默的朋友。

我小时候想养一-只狗,父亲不肯。父亲说狗到处乱跑,满脚的泥巴,还喜欢偷嘴。总之他有理由不养,可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他变得喜欢狗了。我问他原因,他笑道,狗儿挺好,喜欢黏人,做个伴儿也是好的。

想想也是,我们兄妹三人长大之后都离开了父母,他们挺孤单。

我们做好了迎接他们来城里的准备,他们不肯现在就来,也有很多理由,——说给我听,件件在理,不能违逆。

我一直劝父母,别种小麦了,我说,你们都老胳膊老腿了,为啥一定要种呢?

是母亲接的电话,她有些不安,在电话里停顿了一小会儿。她说,我就是想看有些麦草,你看麦草能引火做饭,铺个床也软和,还有就是没麦草做个窗,猪冬天也冷。

我在电话这边笑了,多么好的理由。她没有感叹“为什么麦子总是比麦草少”,她就是想要一堆麦草!

后来父亲说的理由是,种了一辈子地,把它荒着,心里总觉得对不住它。还有就是老早留下的麦种,挂在墙上呢,看着它心里就急,麦种也是想着入土为安的。

他们说的都有理,因为还在种庄稼,他们就离不开村庄。因为有小二黑,他们就离不开老屋。来城里,还是遥遥无期。

最初我离开家时,父亲说,经常写信回来。我听父亲的话,就给他写信,信写得很长,一个人出门在外,多少都有些忧愁。父亲在信上说,不要老是想家,家里一切都好。接着这句话,一般他会举例子。像祖母还能穿针引线,祖父还能喝上几杯酒而且不醉;像一根南瓜藤上竟然结了7个南瓜;像小麦收成好,家里两个柜子没装下,他计划再做个柜子。又说,一个人在外面起早摸黑。不知冷热的,要是有女子觉得合适,找个媳妇也好。

那是我收到的他的第一封亲笔信,现在安静地躺在一本书里。

我依然给父亲写信,可他没再回信。过年时我回家问他怎么没回信。他说,家里没事嘛。父亲坐在火盆前,给了我一支烟。我享受了成年人的待遇,激动得手直哆嗦。

后来我谈恋爱了,写信给父家。父亲来信问了一些情况,他问这个女子会不会做饭,他说我从小就不会做饭,要是这女子也不会,我们会饿着的。另外,他要我学着做饭,说做饭是一件有成就感的事,洗碗虽没有成就感,不过洗碗的事情也得有人干。这是他写给我的第二封信。

电话线架到老家了,父亲就张罗着装了电话。电话装好之后,父亲打电话给我。父亲说有个电话好啊,就跟在眼前一样。

有了电话之后,我不再写信,打电话方便多了。可我惊奇地收到父亲的第三封信。他在信上说,自从有了电话之后我没有给他写过信,说的话像是耳边风,抓不着,说了就过去了,可信是写在纸上的,没事时还可以看着。又说,写信回来,让我看看你的字是不是比原来好些了。

想想真是,这么久没有动笔写字了,因为再复杂的字也只需敲几下键盘就解决了。

有一问看电视上说植物,说它的第一片叶子总是离根最远。当时就愣了会儿,想父亲,立刻给父亲打电话说,我是您的第一片叶子。这话有些抒情、父亲也被我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于是,我说了植物。父亲笑了、说,离根再远的叶子都会落在根上,等你老了,你回来嘛。

依然是语气安稳,可是等我老了时。他在哪里呢?这话终是没有问他。

夏天,我回老家,大老远就看见母亲站在大核桃树下,每次回家,她都站在那个地方等我。小二黑旋风似的跑到我跟前,猛地刹住,站在那里打量我。它比我想象中的瘦、矮。我叫它小二黑,它摇摇尾巴,眼睛眨巴着,有点“似是故人来”的味道。老昕父亲说它能干,我从包里拿出一个橙子给它,它闻了闻,立刻可在嘴里,直到走到母亲面前才松口。

每次回老家,总是想着能多待几天,甚至想着哪怕病一场也是好的。事实上,每次都按时回了单位。走时,小二黑跟着汽车跑了很远,弄得我眼睛发酸。

几个月之后的一天,我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我的心直跳,他很少给我打电话,原来小二黑不见了。父亲说可能是被外地收狗的人给弄去了,他说那些人很坏,一个网子一下子就能把狗网住。父亲说,小二黑可怜,不会叫唤,要是会叫唤,说不定能把它救了……

那几天,我天天都打电话,问小二黑回来没有。10天过去了,没有一点儿小二黑的消息。

夜半,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小二黑回来了。父亲的声音很饱满,说小二黑瘦了很多,头上有个大口子,也不知它遇到了啥事。父亲给它弄了米饭,放了牛肉,它吃得很香。父亲说,它不会喝酒,要不然,我都得给它喝两盅。父亲的高兴是显而易见的。

我在电话这边,也很高兴,像一个失散多年的兄弟回来了。

年末,我起程回家的前一天,总觉着还有一件事没办,想了好久都没想起来。第二天早上,猛地想起来了,我要给小二黑准备礼物,上次给它橙子,可它不会吃橙子啊。

回到家,我喊小二黑,出来的却是一只小黄狗,胆怯地汪汪叫着。

父亲说,小二黑那次回来之后就蔫了,头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疤,吃饭越来越不中用了,后来就死了……父亲后来喂的这条小黄狗,也叫小二黑。

我打开了生鱼片,打开了鱿鱼丝,小二黑伸出爪子,幸福地鸣咽着,小小的尖尖的牙,撕扯着来自远方的食物……

小二黑,我还没有报答你呢,你怎么就走了呢?这样想时,我眼里湿漉漉的。

转载自《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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