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忘于江湖
2009年,号称谍战剧"里程碑"的电视剧《潜伏》一经上映,就火遍全国。美丽的左蓝之死,让人扼腕叹息,王翠平刚刚收获幸福,就因身份暴露提前撤回老家,余则成离开大陆上了岛,与晚秋成为夫妻继续潜伏,留下一大悬念。
相信很多追剧者都有一个疑问:余则成以后怎么样了?
2018年,《冷月无声吴石传》给出一个答案:余则成原型之一吴石被捕牺牲。
余则成与左蓝
一、临危受命,寻找"密使一号"1949年11月底,人在港岛、归心似箭的朱枫奉命赴台。
全国形势犹如秋风扫落叶,东南一隅却打得非常困难,粟裕奉命组织50万人解放东南,但是金门战役敲响了警钟:没有准确的情报,就没有辉煌的胜利。
朱枫奉命执行最后一次任务:寻找"密使一号",取回重要情报。
朱枫,原名朱贻萌,1905年出生于浙江宁波的镇海。父亲朱云水是镇海渔业公会会长,母亲是富家千金,家庭优越,朱贻萌也被称为"四小姐"。
1921年,朱贻萌以优异成绩考入宁波女子师范学校。1927年,22岁的朱贻萌由父母安排,远嫁沈阳奉天兵工厂技师陈绶卿,做了后妈并生下二女,大女儿十几岁夭折,小女陈沈珍也叫朱晓枫。1931年,丈夫因病去世,朱贻萌带着全家回到镇海。
1937年全面抗战暴发,朱贻萌在救亡活动最终认识了朱晓光,改名朱枫。不久两人结婚生下了儿子朱明。冬天,朱枫和丈夫朱晓光到武汉新知书店工作。
1944年,朱枫被日本宪兵抓捕,由于没暴露身份被释放。刚一出狱,警惕的朱枫马上买时装、烫头发,掩护自己身份。第二年,朱枫入党,继续从事地下工作。
舟山、金门接连失利,让解放军意识到情报工作迫在眉睫。
朱枫与前夫陈绶卿的女儿陈志毅、女婿王昌诚(王朴)都在台岛工作,以"探亲"名义进入是最好的选择,朱枫自然是不二人选,于是化名"李琴云"出发。
青年朱枫
二、横线联系,埋下安全隐患1949年11月25日,朱枫登上轮船,27日到达台岛。
朱枫的直接联系人,是台岛地下组织负责人蔡孝乾。
蔡孝乾,1908年出生于台湾彰化,1919年进日本人办的彰化公学。1924年进入上海大学,在瞿秋白、任弼时影响下成为进步青年。1926年7月返台,宣传革命。
1928年8月,蔡孝乾为躲避日本当局搜捕,潜至福建漳州。1932年4月,在红一军团政治部主任罗荣桓安排下,到了根据地,任教于列宁师范学校。
1932年6月,蔡孝乾当选苏区反帝总同盟主任。1934年1月,蔡孝乾当选为苏维埃执委。
1934年10月,蔡孝乾参加长征,1935年10月到达陕北,任抗日联盟主席。全面抗战爆发后,任八路军敌工部部长。1945年旁听了七大,9月任台省工委*,年底到达上海。1946年7月,秘密返岛。新中国成立后,任华东军政委员。
朱枫到达岛上,住在女儿、女婿家里,第一个见的就是蔡孝乾,又通过蔡孝乾见到"密使一号"吴石。重要特工,必须单线联系。但是,朱枫既和蔡孝乾联系,又见到了吴石,而蔡孝乾和吴石也互相认识,这种"横向联系"埋下了安全隐患。
蔡孝乾
三、密使一号,利剑出鞘吴石,原名萃文,字虞薰,1894出生于福州仓山。
1911年,吴石与好友参加了福建北伐学生军。在武昌预备军官学校、保定军官学校第三期,一直是学霸级优等生。留学日本炮兵学校、日本陆军大学时,毕业成绩都是第一。无论蒋氏还是白崇禧,对这位后起之秀都很瞩目。
1940年初,白崇禧推荐吴石出任第四战区中将参谋长,再次见到分别20多年的吴仲禧,吴仲禧时任第四战区军务处处长、韶关警备司令,1937年秘密加入组织。
此后,吴石任重庆军政部部长办公室中将主任,吴仲禧调任南京军事参议院中将参议。在潘汉年、刘晓等人引导下,1948年吴石秘密加入组织。
1949年1月,吴石任福州绥靖公署副主任,他将500箱绝密文件的298箱藏到仓前山研究院书库。1949年7月,吴石调任国防部参谋次长,吴仲禧请他考虑留下,到解放区去。吴石觉得为人民做的事太少,甘愿冒着风险再去卧底。
1949年8月14日,吴石留下两个大点的孩子,和妻子王碧奎带着两个小点的孩子一同去岛上。吴仲禧推荐第四战区原副参谋长陈宝仓做吴的助手。
朱枫滞留岛上一个多月,与吴石多次见面,当第一份绝密情报,包括舟山和金门兵力布防图和气候、水文资料,海空军武器装备等,通过港岛传到华东局又呈送主席时,主席非常激动,指示一定要给他们记上一功。
吴石
四、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朱枫的情报工作完成得很顺利,准备返回港岛合众贸易股份有限公司,然后回大陆与分别一年多的丈夫和一双儿女团聚。此时,蒋氏父子成立"整治行动委员会",小蒋直接负责,一时间,岛上鹰犬遍布,四处抓捕疑似地下人员。
谷正文号称"活阎王",毕业于北京大学,曾任北平学生运动委员会*、八路军115师侦察大队大队长,后被捕加入了军统。谷正文抓到了陈泽民,1950年1月29日,陈泽民又带领抓住了"老郑"蔡孝乾,被捕变节马上供出"李琴云"。
2月2日,吴石的副官聂曦拿着吴石冒险签发的特别通行证,紧急约见朱枫。此时台岛已经全面戒严,朱枫搭乘军用运输机飞往舟山,再想办法乘船渡海。但是女婿王昌诚告发了舟山定海的亲戚住址,2月18日,朱枫在定海沈家门私立存济医院被捕。
朱枫早已抱定必死之心,从皮衣夹缝掏出金链、金镯咬碎成四块,喝热水吞下,疼痛昏迷,但被送入台北医院抢救过来。3月1日,代号"老朱"的吴石也被关了进来。
他们经受了酷刑,吴石一只眼被打失明,但始终坚贞不屈。
1950年6月10日,台北马场町刑场,朱枫与吴石中将、聂曦上校、陈宝仓中将一起就义。第二天的港岛《星岛日报》头版报道"吴石临刑前从容吟诗":吴石中两枪毙命,朱谌之中六枪始毙命,血流遍地。
谷正文
五、统一大业,必将实现1950年8月,吴石副官王正均、作战参谋林志森也相继就义。
因"吴石案"受牵连者超过200人,一说岛上900情报人员损失400多人,地下组织损失惨重。分管情报工作的副总长李克农沉痛哀悼:"我们输了一场隐蔽的战争,失去了最优秀的战友。"
如果吴石和岛上情报精英还在,东南或许能提早统一。
1994年,吴石将军遗骨回归大陆,和夫人合葬于香山公墓。
2010年,朱枫烈士骨灰也被迎回大陆,已经80岁的朱晓枫手捧母亲遗像,泪眼婆娑沉默良久。朱枫烈士部分骨灰寄放八宝山,一部分回到镇海。
为了祖国统一慷慨赴死的女英雄,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但是,吴石将军的团队遭到破坏,并不等于岛上情报系统完全消失。众所周知,《潜伏》中的余则成原型很多,除了吴石,还有黎强、刘青石等,他们仍然继续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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