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最吸引大多数观众的是齐格这个角色。他不仅仅是一个心理变态的*手,更像是一种不可抑制的、无情的因果报应破坏力的象征。他看似个普通人,但同时他也异常令人反感和奇怪。他在每个人的梦魇中召唤起一些黑暗的、几乎被遗忘的人物。他就是“死神”。按照常理,一个心理变态的*手是可以被孤立,并最终被摧毁的,但现实是,齐格并非如此。他代表了野蛮的、漠不关心的黑暗势力的漩涡,他们按照深不可测和不可改变的规则来执行他们的阴谋。
警长贝尔意识到齐格的彻底堕落,认为他是一个全新的、没有灵魂的代表,被毒品和金钱驱动。但贝尔无力扭转局势,只能在可理解的过去和不可理解的现在之间进行忧郁的比较。对麦卡锡来说,二战后的几十年似乎是人类历史上的一个例外。在二战后的几十年里,即使在无法无天的人群中,也普遍存在着一定程度的秩序和人类尊严。这段非常短暂的时期可能是一个独特和孤立的时期,现在正在永远消失。这些贝尔(和麦卡锡)的反思是外部故事的核心,虽然这部电影在这方面的时间比小说少,但基本的主题是存在的。当内在的故事突然而令人不安地结束,而没有大多数观众所期待的结局时,外部故事的重要性便得到了强调。
我们可以进一步猜测麦卡锡的最终愿景。在电影开始的片段中,莫斯通过他的枪瞄准了一只羚羊,低声说:“别动”,然后开枪射*。后来,齐格走近一名被迫停在路边的驾车者,轻声说:“别动”,然后用牛击晕枪将受害人击毙。这种枪本来是用来*死家畜的:一个圆柱形的螺栓被极速地向前射入家畜的大脑,然后缩回,瞬间*死家畜。*死这些动物并非出于敌意,它们的生命只是被一个没有灵魂的刽子手终止了,而刽子手的操作规则是动物无法理解的。同样地,对于故事中被齐格*死的许多人来说,他们自己的死亡同样令人费解,甚至有时候他们的生死是被一枚硬币决定的。但对齐格来说这太平常了,他们的命运就是如此,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
贝尔发现现代世界令人费解,但我们可以看到莫斯和齐格之间的联系。我们为了吃肉而*害动物,这对人类健康有害,对环境不可持续,最终是不人道的,而这些都反映在齐格的人格中。无论麦卡锡是否有意建立这种联系,都值得反思。
《老无所依》的拍摄自始至终技巧娴熟,效果不俗。如果说科恩兄弟的电影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就是对一个或多或少处于失控状态的普通人物的刻画。角色必须面对的往往不仅仅是单个的对手,似乎还有整个世界。在电影中,我们追踪了三个在敌对环境中寻找威胁的关键人物,有趣的是,莫斯、齐格和贝尔总是在寻找对方,但几乎从未在电影中见过对方。
这使我想到一个一直是一些讨论的主题的次要问题。晚上,莫斯被*后,贝尔来到汽车旅馆的犯罪现场。但齐格到底在哪里?许多人都认为齐格藏在酒店房间的某个地方。但我不这么认为。因为在麦卡锡的小说中,齐格坐在汽车旅馆停车场的一辆卡车里。在那里齐格可以看到了贝尔,但贝尔看不到他。所以,我认为这才是齐格的当时所在的位置,而且我相信电影就是这样拍的。在同样的场景中,有一个经典的镜头是贝尔瞥了一眼汽车旅馆房间通风管道上被拧开的前面板。在那个简短的电影片段中,我们知道了贝尔不知道的事:那就是齐格是如何找回钱的。
作为一部电影,《老无所依》是足够好的,科恩兄弟完美的表现了原著中关于现实社会的堕落与秩序消亡。罪恶的*手没得到应有的惩罚,只剩下旧的社会秩序的维护者在感叹“老无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