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万没想到,程海桐居然偏激到这个地步,恨不得*了我!
“嗯……”我奋力制止住她的手臂,“程海桐!你清醒一点!”
可程海桐根本不听我的劝,刀尖在我脸上不停晃悠。
“当初就应该直接让你毁容!狐狸精,让你勾引男人!”
程海桐怒吼一声,拼尽全力要扎下来,就在我以为要完蛋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外力把我拽走,迫使程海桐扑了个空,刀子插在墙壁上。
“快走!”
我诧异的看向拉着我的男人,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凌厉的眼眸让我认出来,“宋修珩?”
他怎么会在这里?
宋修珩拉着我往外跑,“跑出去再说!”
夜里寒冷,他握着我的手温度也很低,我们大步跑在街道上,有种仓皇夜奔的假象。
不知道跑出去多远,到了空无一人的地方,我甩开宋修珩的手,大口喘气:“我跑不动了……”
宋修珩扯下口罩,捧着我的脸仔细查看:“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
我联想到江书怡,心里的无名火再次窜上来。
“你别碰我,你现在是宋桉的未婚夫,我招惹不起。”
我直起身体,却直接被宋修珩拽进怀里,“不是那样,我和宋桉没有婚约,你听我解释,秦书!”
他的力道很大,把我按的死死的。
我挣扎不动。
“我让你解释,你说吧。”
这些年我听了那么多男人的谎言,也不差这一条了,我几乎有点自暴自弃。
我想看看,这个我喜欢的男人,会编出什么样的理由。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坐下来说。”
又是这招。
“我不要!你松开我!”我再次挣扎起来,就在这时,我听到他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心里一紧。
宋修珩的声音带着点倒吸气,“小书,我现在可是个伤患,你可不能这么对我。”
伤患?
我推开他,借着路灯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他的衣领下全是伤痕,红色,青色的。
我心下一紧,当即挽起他的衣袖,赫然看见手臂上也是伤。
“你干嘛去了?哪来的伤?”
宋修珩苦笑了一声,摸摸我的头:“现在能跟我走了吧?”
一路上,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到了酒店门口,莫余从里面快步跑出来,面露担心:“少爷,你怎么自己跑出去了,你没事吧?”
宋修珩摇摇头,“没事,刚刚事情紧急,来不及叫你回来了。”
宋修珩把我带进他住的房间,我窥探了一遍周围的环境,然后看着他说:“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修珩摘下帽子和口罩,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宋城回来没跟我打过招呼,他告诉我,知道了我母亲的下落,把我约到餐厅里,我没有设防,然后如你所见,就是报道上拍到的照片了,出现的不是宋城,而是宋桉。”
我眯起眼睛,所以,那些是宋城父女的自导自演,宋修珩完全不知情?
我原本还在摇摆不定,但想到宋修珩的身世,他应该不会拿母亲来骗我。
“那……那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宋城跟我交易,只要我能和宋桉订婚,他就告诉我母亲的下落,我拒绝了。”
他漫不经心的解释,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打了你?”
“他还不至于把我打成这样。”宋修珩冷笑一声,“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拒绝,气急败坏之下把我困在山腰的别墅里,带了大批保镖,想让我服软。”
“你跟他们打起来了?”我下意识紧张道。
“没有,困了两天,莫余联系不上我,察觉到不对劲,来救我了,只不过他也没有预估到人手众多,所以我们两个多多少少还是负了点伤。”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好像只是谈论天气一样寻常。
“那不还是打起来了!”我又气又心疼,“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宋修珩一把握住我乱动的手,把我拉到身前:“怎么,你在担心我啊?”
我一下羞红了脸,“我只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你别胡说!”
“这些天,我很想你。”宋修珩抱着我,深情地说。
我夺过他手里的威士忌,“受伤了就不要喝酒了。”
不可否认我没有心动,我们中间有一个无法跨越的隔阂,这个隔阂阻止了我的心动。
“小书!”宋修珩紧张的拉住我。
“别叫我小书!”
我的怒意让宋修珩的动作停下,他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不解释清楚你是不会放下戒心的。”
我沉默。
“你不是江书怡的替身。”
我移开眼神,事实摆在那里,我怎么能相信?
“江书怡独自出国求学,没有经济来源,她的学长,是我的一位朋友,介绍她来到我家给宋桉做家教。”
呵,这些和宋桉说的一模一样。
“然后你们日久生情,在一起了两年,对吗?”
“秦书,你是不是觉得她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他挑眉,“我刚开始见到她时,也这么觉得,她跟你长得太像了。”
我蹙眉,他说的这句话让我一时没明白过来。
“你是不是忘了,我十七岁就见过你了,所以不是你长得像她,而是她长得像你。”
这个说法让我心里猛的一窒,“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不是江书怡的替身,反而,江书怡是我的替身。
宋修珩的眼眸漆黑,深不见底。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执念有多重,在十七岁就埋下对我的恻隐之心,酝酿至今。
“就算如此,你和她还是谈恋爱了。”
那两年无法抹*。
“没有,宋桉骗你的。”宋修珩冷冷道,“我跟江书怡是知己,是好友,远远没有到达女朋友的份上,尽管她长得像你,但我知道,她不是你。”
我感觉到我的内心在动摇,却依旧抱着狐疑的态度:“我可以相信你吗?”
这个问题,我上次问过他,当时他说我只能相信他。
这次他说:“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积攒了这么多天的委屈在这一刻达到顶峰,我眼眶酸涩,直接掉下眼泪。
宋修珩心疼的捧起我的脸,温柔擦拭掉眼泪,“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别难过了好不好?”
我彻底破防,用双手狠狠锤打他的胸口:“你知不知道做替身有多伤人自尊!”
“可是事实不是那样的。”宋修珩亲吻我的额头,低声安抚:“当时你不让我解释,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之前没办法心平气和的聊一聊,今天终于有机会了,我终于可以卸下防备,好好听他说。
宋修珩抱着我,我们躺在床上,他跟我说了很多关于江书怡的消息,我突然想到,“乔林深也说过,你们在一起过。”
他们是那么好的朋友,不应该不知道实情。
“江书怡和他见得少,林深从来不问我感情问题,应该是误会了,怎么,你问过他了?”
提到这个,我有些心虚的遮掩过去,“顺口问了一下。”
宋修珩还不知道我和乔林深熟到了那种地步,我并不想告诉他,因为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奇怪。
宋修珩还想说点什么,我不让他说了。
“睡觉吧。”
我闭上眼睛,眼睫毛狠狠颤抖,鼻间都是他的味道,手也没有松开过,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宋修珩已经起来了,他站在酒店房间自带的小厨房里熬粥,手机还在打电话,跟对方谈论股市,发号施令。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无法想象一个身居高位的男人会站在这里熬粥,毕竟他嘴里谈论的都是几个亿的买卖。
我靠在墙边,看着宋修珩的背影,脑子里有一个念头在驱使我。
算了,秦书,相信他吧。
就在这时,宋修珩察觉到视线扭头,和我对视一眼。
我一时间竟有点害羞。
“就这样,挂了。”他挂断电话,把粥和小菜端过来,“吃早餐小书。”
“等一等。”
我想起什么,去柜子里找到药,帮他挽起衣袖,重新上药。
“虽然不是大伤,也要细养,不要留下疤才好。”
宋修珩的身体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的,触感和别人的都不一样。
宋修珩低头闷笑了几声,“这个时间,你这么摸我,是在考验我的意志力吗?”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现在是早晨……
“不正经!你自己擦药吧!”
“待会去个地方吧。”宋修珩把衣袖放下来,叹了口气。
出了门我才知道,这个地方离b大很近,就在大学城附近。
b市是旅游城市,这附近的景点很多,一路走过去都是熟悉的风景。
宋修珩牵着我往前走。
“你要带我去哪啊?”
“到了就知道了。”
“哥哥姐姐,买一束气球吧!”一个拽着一把气球的小男孩拦在我面前,热情的喊。
我笑出声,“你叫我姐姐?”
他叫宋修珩哥哥可以,叫我姐姐实属意外。
“不对吗?”小男孩摇摇头。
“叫得对。”宋修珩扯下一个兔子气球,“小朋友,多少钱?”
扫码转账之后,我嗔怪,“你买气球干嘛,我都三十了,不喜欢这玩意。”
宋修珩直接把牵着气球的细线绑在我的手腕上,打了个活结,“女人至死是少女,不管你多大,在我这里都是当年的女孩。”
我心里微微一酸,不得不承认,被人当成是小女孩的感觉很好。
宋修珩把我带进了一家面馆,这个时间也门庭若市,服务员忙得不行,“你好,几位?”
宋修珩弯唇:“我找你们老板。”
“老板?”
服务员大概是觉得他长相不俗,当下点头:“你稍等,我们老板还没睡醒。”
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我问宋修珩:“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们不是吃过早餐出来的吗?”
“带你重游故地。”
“什么故地?”
就在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板从幕后走出来,面色很难看,显然是因为被打扰了睡眠而不耐烦,“谁啊?”
宋修珩回头。
我亲眼看见老板面色一变,“修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宋修珩这才在喧嚣里介绍:“这里就是我当初打工的面馆,他是收养我的老板。”
我想起来了,原来这里就是我和宋修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这么多年了,我根本记不得老板长什么样子,但他似乎格外清楚。
“哦!是你啊,小姑娘,你是当初救修珩的那个对不对,我记得你!”
我笑道:“老板,你的记忆力真好。”
“真没想到,你们……”他的视线落在我和宋修珩交握的手上,表情暧昧。
我想挣脱,被他按住。
“太久没回来,洗手间在哪里?”宋修珩问,并示意我坐下。
于是在他上厕所的时间里,我和热情的老板聊了这十几年来的人生阅历,他说,这家面馆本来已经开不下去了,是宋修珩给他汇了一大笔钱,要他继续营业。
“他倔,还非要这块地址,这么多年了,即使亏本他也没少过我的钱,对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继续开店。”
老板看着我叹了口气,“我以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见你,好像明白了。”
我云里雾里,似懂非懂,这家店已经完全变样,从破烂不堪到如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人气也高了许多。
时代的眼泪啊。
于是接下来,我一共听了老板三十五句震惊“真没想到”,四十句感叹“郎才女貌”。
我对付过那么多人,从来没有不能聊的时候,唯独这一刻,我想逃。
我快坚持不住了。
就在我疑惑宋修珩为什么还不回来的时候,他端着东西从后厨走出来,身上还穿着厨师服,对我笑道:“尝尝,看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我震惊,“这是你做的?”
这碗面里卧着一个鸡蛋,还有几根青菜,几片肉,热气腾腾的,比当年我点的那碗丰盛多了。
宋修珩不置可否。
我有些鼻酸,在众人期待的目光里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
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从未忘记。
“好吃。”我笑着点头,“比当年好吃多了。”
宋修珩佯装生气,“什么意思,这位小姐,你是说我当初做的面不好吃?”
“确实,当初看你年纪小,不想为难你。”
“装,我可记得你把面全吃光了。”他宠溺的捏捏我的脸。
店长看得一脸痴笑,“哈哈没事,现在不小了,已经不小了。”
“对了,你怎么突然想到给我做面吃?”
“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带你重温旧梦。”他在我耳边低声调侃。
我浑身都麻了,“别胡说,那个时候我对你才没有想法,而且再怎么说,信物也应该是那枚硬币才对。”
“哦?”宋修珩笑容逐渐扩大,“我记住了。”
宋修珩的气质引人注目,没多久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他离开换回衣服的时候,我亲耳听到旁边有女孩子碎碎念:“这个哥哥真的好帅,要不是看他有女朋友,我就上去要微信了!”
“你去呀,女朋友而已,又没结婚!”
“算了,看他对那个女人那么宠溺的模样,不用想都知道没可能。”
这个女孩也是大胆,拍拍我的肩膀,笑嘻嘻的问:“姐姐,这么甜蜜又专一的男人你在哪里找的?”
我失笑,思索片刻:“嗯……捡的。”
这话也不算骗人,宋修珩还真算是我在路边捡来的,只是当时的我们都没想到,不小心播种的种子会长成参天大树,纠缠至今。
说没有感动是假的,我心里泛起无边的甜蜜,像是又找回了元气满满的自己。
吃过面之后,宋修珩便带着我在这附近转悠,这里变化大,他比我还熟悉位置。不知不觉,天色渐晚,人越来越多,摆摊的小贩也变多,到处都是烟火味。
“快看!那里有乐队在唱歌!”我拉着宋修珩跑到一堆人群里。
应该是大学里的社团,都是年轻人,还有人拿着手机直播。
“喜欢?”宋修珩挑眉。
我指着主唱小男孩,故意逗他:“当然喜欢了,他比你年轻,又会唱歌,掐一掐都能掐出水来。”
刚说完,宋修珩就在我的腰上掐了一把,以示警告。
我不敢再放肆,露出服软的表情。
“我们走吧?”
“等一等。”宋修珩给不远处跟着的莫余使了个神色,莫余即刻上前,跟那群乐队小朋友俯首说了些什么,然后那帮小朋友便放下了乐器,还关掉了直播。
就在人群面面相觑的时候,宋修珩松开我的手,“不是喜欢听歌吗?”
等我反应过来,宋修珩已经走到最中央,熟练地拿起那把吉他,轻车熟路的调试了一下,然后对着麦克风说:“今天,有一首歌想唱给一个人听,小书。”
他长得这么出众,话又如此暧昧,人群当即起哄,我满脸通红,用口型喊:你干什么!
音乐起。
宋修珩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是天生的主唱
“总有些惊奇的际遇,比方说当我遇见你
我不会把它当做游戏,因为我真心对你
总有些话是不能停,怕你会掉入选择题
我把情感自私的一面隐藏在黑夜里
我不管结局会怎么样,我想真的跟你在一起……
……”
一首歌唱完,我险些溺死在宋修珩深情的眼神里,完全没看到周围接近疯狂的人们。
总有些惊奇的际遇,比方说当我遇见你。
他太会了。
“呜!表白!表白!”
宋修珩淡笑,对着话筒说:“十七岁认识你的时候,你就一直反复出现在我的梦里,现在我二十四岁,八年过去,梦里的人依旧是你。”
“我们之间有过误会,争吵,隔阂,有些事情我确实没有处理好,但我跟你保证,我会履行曾经的承诺,护你一生周全。今天在这里正式的问一句,秦书,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草!答应他!答应他!”
我在人群汹涌里,捂住嘴说不出话来,宋修珩表面上那么冷淡的人,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表白。
这份仪式感,让我把持不住。
“我愿意。”我含泪点头。
宋修珩把我抱进怀里,力道大到让我喘不过气。
他对着话筒又说了一句:“老子爱你。”
身后传来欢呼,而我在这样的热闹里,感受到了极致的幸福。
再抬头时才发现,宋修珩的耳朵尖都红透了。
“原来你也会害羞啊。”
“我临时起意,没有准备礼物。”宋修珩有些不好意思,他从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摘下一个潮牌的戒指,“这是我在国外的时候,自己动手做的,如果你不嫌……”
“我不嫌弃,我很喜欢。”我打断他的话。主动把戒指戴上。
宋修珩展露出笑容。“日后会补上。”
脱离人群,我们十指紧扣。突然,我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他微微挑眉,我笑:“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宋修珩表情严肃,“我刚刚说的是认真的,你不止会是女朋友,还会是我的妻子。”
“我可还有一个女儿,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觉得还是要先说清楚。
“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这不是顾虑。”宋修珩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
其实我想说,世俗没有那么简单,你不懂事,我得懂,但是他这一刻的诚恳,让我无法拒绝。
“你不能骗我啊,宋修珩。”
“说到做到。”
回去的路上,有一段沿海的海堤路,能听到海浪拍打的声音。
“你刚刚让莫余跟那群小朋友说什么了?”
“给了他们一些钱,把场地让给我。”
果然。
我想起莫余,回头看了一眼,他还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我们,真是辛苦他了,跟我们约会了一天。
“对了,你这样擅自跑出来,宋城不会对你怎么样吗?”
“法治社会,他还不敢当街对我动手,又不是在国外,他的这些伎俩,还没有宋御对我狠。”
宋御……他的父亲。
这样都不算狠,更狠的会是什么呢?
“那你母亲的下落怎么办,不找了吗?”
宋修珩有意回避这个问题:“你不用操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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