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可怕的真相
唐涛告诫所有人道:“离那道门远一点,你们最好找一个可以抓得住的重物,小心别被吸进去。”
那扇金门缓缓抬升,整座金殿都在震颤,殿顶撒下大量金色粉末,整个殿堂中都泛起粼粼金光。唐涛眼中总算露出一丝阴郁之外的欣喜神色,莫金阴晴不定地盯着唐涛,不知在想什么,卓木强巴看了看亚拉法师,二人微微点头,他又看了看吕竞男,两人微微一笑,敏敏的目光,则一直没有离开过卓木强巴。
终于莫金回过头来,看着金门的方向,这才发现,这堵金门不是一般地厚实,巨大的机械力拉动着金门向上,至少已经拉动了十米,可门依然卡在门臼中。待到门和臼之间出现一道缝隙的时候,陡然形成一股巨大的吸力,所有的人都清晰地看见满天如烟雾般悬浮的金粉,仿佛被一张巨嘴猛地一吸,金殿中近乎一半的空气都被吸了进去,同时大门发出“嗤——”的一声巨响。不只是正面的金门在动,而是金殿中四面的金壁全都在抬升。巨大的引力自脚下拉扯着每个人的小腿,若非唐涛提醒,大部分人都会因站立不稳而被吸过去,幸好他们抱住了巨大的金块,就这样,还有人连同金佛一起被拉得移动了位置。不过还好,这股吸力产生得突然,也消失得快,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引力就消失了,所有人都感到压力一轻,双脚又重新落地。
大门终于打开了,下方露出一个近七八米深,二十米长宽的方坑,莫金心中计算着,整扇门应该是边长为二十米的巨型立方块,真正露在墙外的边长不过五米,只是不知道是由什么材质做成的。
而卓木强巴看到的却是侧面的金墙,如今金属抽离,露出岩壁,左右两侧的岩壁中央,各有一条向上的台阶通道,通道尽头,似乎有另外的房间。而身后则是无数指头大小的气孔,前方就是有巨门的墙壁,与岩壁呈现明显的分界线,显然是另外一种材质构成的一种巨大建筑。
亚拉法师则关切地看着深坑之后,巨门之内,他似乎想看清,里面究竟是些什么,这时,几面原本用于金殿采光的铜镜,由于巨门抬升,光照改变了方向,直接射到了门里面,门内早已设置好另外的镜面,金粉悬浮在半空,让人清楚地看到光柱的轨迹。
“卵形塔!”亚拉法师轻呼,法师清楚卵形塔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构,那是一种无缝佛塔,状似鸟卵而得名,此时在光照下,塔内结构已然清晰,整座塔半径约二十米,当中立着一根直径约三米的实心柱子,柱子上有螺旋齿纹,似乎可以带动着什么东西上升或下降。塔内传来“哒哒哒”齿轮传送带运转的声音,同时伴随着“呼呼”的声音,像有什么巨大的物体在搅拌空气,光柱下那些金色的风尘,也如银河一般缓缓旋转。唐涛看了不知所措的众人一眼,解释道:“刚才是负压,古代的戈巴族人已经知道,在真空的环境中物品能保存得更加久远,所以,整座卵形塔内部,都被抽做了真空。”
接着,他又让佣兵押着卓木强巴等人下到巨石抽离后的大坑中。坑道两旁留下了细细的悬梯,众人都缓缓下到坑中,唐涛又道:“这座卵形塔,塔壁厚度超过了二十米。”他又指着头顶和四壁道:“这不是石料,虽然看起来像石头,其实是古人提炼出的一种应该被称作金属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构成的,目前还没有被解开,但是,这种东西就是现代的科学家始终在追求的最优建材,它们比铝轻,但是比装甲钢还要坚韧,就算是烈性炸药的爆破,对它们的影响都微乎其微。而数千度的高温对它们也没有效果,它们的热传导速度是目前已知金属中最快的。除非将整座卵形塔都熔掉,唯一能对它们形成破坏的只有超高温,比如激光,只是目前的激光仪器实在太庞大了,我还没有能力将那么大的机器弄到这里面来。”
“所以,你才利用我和莫金来替你打开这道门,是吗?”卓木强巴冷声问道。
“噢,不,”唐涛故作惊讶道,“这道门是在你们的强烈意志要求下才被打开的。”看了卓木强巴和莫金一眼,他又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就算是你们的血,如果带着恐惧、畏缩、悲痛,那也不可能让钥匙发生反应。人的身体最奇怪了,他们受情绪支配,高兴、激动、惧怕、恐慌、欢喜、哀伤,每一种情绪都会让人体内产生不同的物质,我们称之为激素,它们可以迅速遍布全身,让你全身的血液发生奇怪的改变,我实在是很佩服这些古人,不知道他们对人体的研究究竟到了何种程度,才能造出这么神奇的钥匙来。”这时,他们已经走过了坑道,爬上了大坑另一端的边缘,这里形成了一个长十余米、宽五米的平台,站在卵形塔内侧壁,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建筑。
卵形塔是一座塔,或者说它大略是像一座塔,上尖下粗,往上还有十余米,往下怕有百来米,他们是站在塔尖的位置,下方有一个“t”字形平台,“t”字的末端连接在中轴上,而“t”字头上那一横略微呈弧形,与环形的塔身相吻合,整个平台正绕着中轴以螺旋路径盘绕而上。t型台与中轴的连接部位,是像消防云梯一样的结构,几层套叠在一起,可以拉长和收缩,这样一来,就保证了不管是在半径最大的底部,还是在半径最小的顶部,那横弧都能紧贴塔身。
卓木强巴原本以为,唐涛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打开这座塔,里面估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东西,可是目前看来,整座塔的内部竟然是空空如也,难道说古人后来又将塔内的东西搬空了?其余人的想法也大多和卓木强巴差不多,整座塔内除了那会动的t型台,什么都没有啊,哪比得上金殿里的金光灿灿吸引人!唯有亚拉法师看出了端倪,他的视力原本就较众人佳,他看到光柱后面并不是平滑的墙面,而有一些缝隙形成的线条,将塔身分作一个一个的小格子,就像中药铺装药材的柜子一般,全是抽屉,整座塔的塔身是由成千上万个抽屉组成的,而那旋转的t型台,正是为了让站在台子上的人可以很轻松方便地抵达并打开任意一个抽屉。那些抽屉里面究竟有什么?唐涛说,这座塔的塔壁有二十米厚,那可以做多大的抽屉,可以装多少东西?
唐涛也看出了众人眼中的疑惑,他没有解释,而是将话题转了回来,道:“强巴少爷,你瞧,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为什么不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你只是怀疑莫金在你们队伍中安*别的钉子,可你们队伍中还有很多人啊,为什么只怀疑敏敏呢?”
卓木强巴有些厌恶地看了唐涛一眼,这个家伙竟然让自己的亲妹妹做这样的事情,比起唐敏,他更加不可饶恕。唐涛还是那副荣辱不惊的表情,还似有些恬静,像一个好学的求知青年,让人怎么也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的,我并没有一开始就想到敏敏,”卓木强巴愤然道,“但是最后我与岳阳命悬一线时,他告诉了我许多要注意的问题,比如莫金和索瑞斯的关系将变坏,莫金制造的衣服有炸弹,竞男还在,等等,但他偏偏对我们队伍中另一个内鬼的事情提也未提,出现这种事情,也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那个内鬼已经死了,自然不用再提,二……二,二就是那个内鬼和我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他不忍提出,希望我能自己去发现。”说着,卓木强巴的声音越来越低,敏敏低着头,泪水顺着面颊滑落,滴在地板上。
“就算是这样,那也只是你的怀疑,你没有任何证据啊?”唐涛追问道。
卓木强巴默然不语,良久才道:“怀疑,只是一个开端,一旦开了口子,许多你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面对的问题,都摆在了你面前。而且,所有不能解释的问题,都指向相同的方向,说实话,我从心底不愿意怀疑敏敏,她是那么纯洁的一个女孩儿,如果真的是她做出了那些行为,那么我对人性实在是太失望了。”
“哦,说来听听,都有哪些不能解释的问题?”唐涛又道。
“还是从莫金钉下的钉子说起吧,后来我遇到了莫金,我向他询问了他究竟安排了哪些人在我们队伍之中,他承认了,有巴桑,还有另外一人,只是那人在冥河中就死了。而巴桑在临死前告诉了我,莫金找过他,但他从美洲丛林归来之后,就再没有帮莫金做过任何事情了。我相信巴桑,在那种情况下,他没有必要再骗我。而另一人,还未抵达就死掉了,所以发射激光信号的,一定另有其人,而且,岳阳在吕竞男的要求下,负责监视所有人,在他实在无法发现信号发射者的情况下,他才会做出自己发射信号的行为。我熟知岳阳的能力,所以后来又思索了一遍第一批伞降者伞降的全过程,收到讯号,攀爬雪山都需要时间,根据我的推算,应该是我们从第一层平台向第二层平台攀爬时,那人发射了信号,但是当时,我们全体都在一处临时搭建的平台上,想在那样的环境发射信号而不被人发现,很难。”
卓木强巴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敏敏道:“可是,我还记得,就在攀登的那天,敏敏掉落了一件东西,当着所有人的面掉落的,所以谁也没有怀疑。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似乎都是唯一的机会,同时也敏锐地捕捉到我们思想上的误区,谁说安装信号发射器,一定要偷偷摸摸才可以?”敏敏一直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不敢看卓木强巴。
卓木强巴鼻音加重,声音微颤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件,而还有一件事情,也是我一直没弄明白的,那就是在玛雅的阿赫地宫面前,那里的祭井,是开凿在地面的一个大洞,当时只有敏敏和导师两人,据说是敏敏听到我的声音,前来寻我,不慎跌入洞中。可那个洞那么大,那么明显,我甚至怀疑过导师,可后来当我怀疑敏敏时,突然想到一种可怕的结果……如果敏敏没有跌入洞中,我也不会下去,我们不下去,在地宫里面经历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们不会打开石门救出王佑、索瑞斯,也不会从打开的石门上发现地图!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敏敏她……”
说到这里,卓木强巴说不下去了,唐涛帮他回答道:“不错,她是故意跌下去的。”
敏敏的头垂得更低了。
卓木强巴加快速度,继续道:“还有,我们在倒悬空寺,最终的大曼陀罗宗祭,莫金发现了地图,后来我从索瑞斯那里打听到,地图是莫金从地上发现的。而莫金也亲口证实了,地图是他在战斗时发现的,可是,这与亚拉法师他们所说的完全不符,他们先抵达曼陀罗,而且本身就带着寻找的目的,自然是将曼陀罗中每一寸土地都寻找过了,但他们一无所获,这也是让我疑惑的地方,地图,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唐涛回答道:“不错,地图是敏敏带去,放在地上的。”他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但神色中丝毫看不出得意,此时又像一位答疑解惑的青年教师。吕竞男、亚拉法师、莫金等三人,听着卓木强巴和唐涛的一问一答,都已是暗暗惊讶起来,有些问题是连他们也没想到过的,这几个简单的问题,竟是将他们原先以为的内容完全否定了。
这时,“铛——”的一声,随即是“嘎嘎嘎,嘎,嘎……”t型台终于旋转到众人面前,缓缓停下了。转到近处的t型台,比远看更大、更宽,横弧端还有一圈栏杆,十余人陆续登上t型台,t型台发出沉重的摩擦声,开始缓缓向下旋转。
站在t型台一端,唐涛靠近卓木强巴道:“继续刚才的话题,没错,你从敏敏身上发现了许多疑点,不过这些疑点并不能直接和我关联起来吧?你没怀疑莫金?”
卓木强巴冷笑道:“如你所言,一开始,我确实怀疑的是莫金,因为你布了一个假象,好像敏敏的哥哥,唐涛,是被莫金从医院里绑架走了,而在这之前,莫金绑架了蒙河的疯子,有此先例,再绑架你,一是可以从你口中套问出有关香巴拉的信息,二是可以利用你来要挟敏敏,让她为莫金做事,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可是,当我开始怀疑敏敏之后,你布下的一切假象,反而让我发现了诸多不合理之处。”
唐涛颇感兴趣道:“哦,说来听听。”
卓木强巴道:“三个人,蒙河的疯子、巴桑,还有你,你们三人是到过这个地方的,如果说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那么,你们三人的言谈,应该是吻合的,但问题是,你、巴桑、蒙河的疯子,三人的经历都不一致。后来我们知道了,蒙河的疯子应该是从冥河出来的,于是只剩下你和巴桑,你们应该都是走的雪山,可照巴桑所说和我们亲身经历,那条路寸步难行,就算是有氧攀登,也需要超越人体极限的体能。可当时,敏敏向我们说的是,你驾着越野车从里面跑出来的!而且一直开到了可可西里,这就太不可思议了,我以前一直认为,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和巴桑所提到的,并不是同一个地方。可是这样一来,其余的事情又无法解释了,那两个得到你笔记的可可西里探险队员,最终尸体却出现在我们走过的雪山路上;而在你翻车的可可西里,我们碰到的灰狼三兄弟,竟然是生活在这里的狼,这不是巧合,如此一来,根本就解释不了你是怎么开车从这里离开,一直到可可西里的。”
唐涛展颜道:“这事都过了两三年了,你还记得?”
卓木强巴道:“如果唯一的解释不正确,那么一定还有别的解释。我记得以前,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三只毛虫,首尾相接,排成一条直线向前爬,其中的一只毛虫说,‘我前面一条毛虫都没有’,另一只毛虫说,‘我前面有两只毛虫’,最后一只毛虫也说,‘我前面有两只毛虫’,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其中的一只毛虫在撒谎!同样,三个从香巴拉离开的疯子,其中一人所说的与另外两人所说的不吻合,除了他去的地方与其余两人去的地方不一样之外,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三个疯子里面,有一个人……在装疯!”
唐涛总算露出了一丝欣赏的表情。
卓木强巴接着道:“我又想起另一件事来,那就是我和敏敏第二次去医院找你时,你的主治医生告诉我们,你的病情很重,普通的药物对你似乎没有作用。事实上,换一种想法,如果你没有疯,是一个健全人,那些药物对你同样没有作用,甚至,你是否吃了药,也值得怀疑。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和考虑,总之,在可可西里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你运用拍摄电视剧一样的手法,自我导演的一出戏……”
四十七:决策者
唐涛更正道:“不,这一点你说错了,当时,我确实是开着车到可可西里去的,只不过我的车停在雪线之下,海拔四千多米的地方,而且当时,我确实干了一件很疯狂的事情,我从这里,想办法诱捕到了三头狼,这是我有生以来干过的最刺激的事情。你无法想象,我是怎么把它们弄到雪山外面去的,将三头狼带离这里的难度并不亚于开一辆车从这里出去。而且我没有想到,那些狼竟然会追出雪山,我差一点死在车里,我开车和狼群角逐了三天,才摆脱了它们。”
唐涛心有余悸,回忆道:“那是一群疯狗,我从未见过比它们更可怕的野兽,它们和别的野兽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们的想法和做法,和人相当接近,你可以想象,当上万个熟知各种捕*伎俩的猎人拿着武器,追在你身后,是什么感觉。在它们的追逐下,你的精神和意志都必须保持高度的紧张,没有办法休息,没有办法入睡。在第六天头上,我的精神终于出现了崩溃的迹象,偏偏这个时候,那三头狼似乎要破笼而出,当时我已经是赤手空拳,所有的武器都用完了,体力也在最虚弱状态,我没有办法,只好离开车,固定住车的油门让它自行向前开。而且,当巡山队找到我的时候,我确实是昏迷的,只不过,在你看到我之前,我已经好了。你的推论是错误的,在可可西里发生的一切,恰好不是我安排的,正因为它真实,所以才有那么多破绽,无法解释,真是好笑,你竟然会从这里找到突破口,你一定还有别的什么证据吧?单凭这些,你可得不出什么结论。”
卓木强巴盯着唐涛道:“你还记得你的笔记本吗?那也不在你的安排之中对吧?所以才出现了很多破绽。”
唐涛道:“我不认为里面会出现破绽,我每次记录的笔记都是经过修改的。”
卓木强巴道:“我知道你的修改,你将一群人的探险改为你一个人的探险,你也改动了探险的地方和名称,只是为了不暴露你们组织的存在,对吧?”
看着唐涛微讶的表情,卓木强巴道:“独行侠唐涛,这是外面对你的称呼,你去过很多地方,冒过很多险,据说都是你一个人去的,没有人陪同,事实上呢,也就等于,没有人知道你究竟是和哪些人,去了哪里。我最先对你的了解,并不是从敏敏的诉说之中,反而是从你留下的笔记里,在张立的大力推荐下,我曾经反复阅读过你的笔记,每一章节,每一次旅行。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只有一点,你很强……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我掌握了越来越多的探险和格斗知识之后,就愈发地发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我那时就已经隐约感觉到,就连亚拉法师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后来,我回忆起,当我刚刚加入训练营的时候,古博士曾提到过,你是一个私心很重的人,什么东西都想据为己有,也就是说,古博士欣赏你的能力,但不欣赏你的为人。古博士是一个连我导师都十分敬重的长者,他的判断力,我深信不疑。”
唐涛轻哼一声:“哼,那又如何?”
卓木强巴道:“我记得读书时,导师曾对我们说过,不管学什么,首先要学会做人,一个人若是道德败坏,他越聪明,所掌握的知识越多,那么他对这个社会的破坏就越大。仅凭这一点,我就不得不对你产生怀疑。而且,在我与莫金交谈的过程中,我反复试探和询问过他,很显然,让我产生怀疑的敏敏所做的一切行为,莫金并不知晓,他也被蒙在鼓里。我不得不考虑,如果真的是敏敏,那么她究竟是为谁服务?因此,在莫金是否绑架了唐涛这件事上,也很值得推敲。而当时适时提醒莫金可以去注意敏敏有个哥哥住在医院,并被莫金派去执行任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马索,他曾经信任,但最终却背叛了他的人。莫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马索和柯夫双双背叛了他。他只知道,藏身于整件事背后的人,很强大,而且在计谋上,一点也不输于他。事实上,在交谈中莫金自己也提到过,在他认识的人里面,恐怕只有他们那个小队的小队长,决策者才能做到这一切。所有的这一切联系起来,我终于想到这样一种可怕的可能,决策者就是唐涛,唐涛就是决策者!”
说着,卓木强巴看了莫金一眼,莫金还未从唐涛就是决策者的震惊中摆脱出来。“不对!”唐涛质疑道,“我不认为仅凭你和索瑞斯以及莫金的几次谈话,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你不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在你遇到索瑞斯和莫金之前,你甚至根本不知道决策者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卓木强巴道:“没错,单凭他们两人口中描述的决策者,我只能有一个大概模糊的印象,那是一个亚裔男子,年轻、强大,在组织中的代号称作鼬,你们每次行动的时候,都不露真实身份和姓名,行动结束之后又各自散回各自的国家,就这些信息,自然无法得出任何结论。”看着唐涛露出你又是怎么知道了的表情,卓木强巴道:“但你可还记得肖恩,他应该是你安排下的另一枚棋子吧?”
唐涛微微点头,卓木强巴沉声道:“我一直认为,肖恩是一位博学的英国绅士,尽管竞男和亚拉法师都认为肖恩的身份很有问题,可我一直觉得,肖恩是值得信赖的友人,直到他被你*了。”
吕竞男和亚拉法师都是一脸愕然地看着唐涛。
唐涛直言不讳道:“没错,他的任务是在丛林中将你们带到白城的位置,任务完成之后,他就不应该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他的好奇心太重了,迟早会破坏我们的计划。所以,在他加入这个计划的时候,我们给他的定义就是……一次性工具。”
“工具!你们竟然拿他当做工具!”卓木强巴怒不可遏,但他看见唐涛的眼中,竟然是一泓清水般的平静,仿佛在反问:“难道有什么不对吗?你们都是工具,不过如此而已。”
卓木强巴忽然醒悟,唐涛的心智根本不能按常人来理论,这个家伙视人命如草芥,把所有人都当做他的棋子,玩弄于股掌当中,可他站在那里,偏偏表现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卓木强巴看着这个年轻人,心中渐渐升起一股寒意。但吕竞男和亚拉法师都在他手中,卓木强巴强压下怒意,冷声道:“肖恩在临死前,说了一句我们谁都没听懂的话——博丽丝-梅克-古德。”唐涛马上明白过来。
卓木强巴继续道:“一开始我也不明白肖恩究竟想说什么,直到我遇到索瑞斯,从索瑞斯那里,听说他们是一个奇怪的盗墓小组,他们的组长叫决策者!我这才反应过来,联系到肖恩的死状,他其实想告诉我们的是‘决策者,蛊毒’,从那时候起,我渐渐明白,在莫金的背后,还有一个叫决策者的,隐藏在暗中,肖恩是受决策者的指派前来的,那么莫金身边的马索、柯夫,会不会是因为决策者而背叛了莫金?敏敏又是为谁服务的?是不是也与这个决策者有关?那么失踪了的唐涛,那个很强的中国人,与决策者又是什么关系?所有的线索连接起来,当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就不再怀疑了。整件事都是一个阴谋,所有的一切你早都策划好了,我们不过是你棋盘上的棋子,不管我们怎么努力,其实,都在一步一步走向你安排好的道路。”
唐涛转过身去,双臂搭在栏杆上,眺望塔身彼端,喃喃道:“不愧是强巴少爷,思维很缜密啊。我这个人,不喜欢抛头露面,而喜欢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将所有事情都策划周详,久而久之,组织里的人,特别是我的小队里,他们给我取了个绰号,管我叫决策者,我真正的代号反而少有人叫了。没错,对你而言,这是一个阴谋,从你看到那张照片起,你的命运就已经被我所决策了,此后,你去的每一个地方,你想*每一件事,都是我希望你去做,我引导你去做的。你似乎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啊?你问吧,我尽量满足你。”
卓木强巴道:“我的公司是怎么*的?”
唐涛讶异地看了卓木强巴一眼,卓木强巴道:“童方正与我合作多年,对他的为人我还是很了解的,他干不出那样的事来,他一定是被人强迫的。”
唐涛道:“没错,是我*,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不为自己活,而会为了亲戚、家人、子女之类而努力,我用他整个家族的性命要挟他,他必须照办。”
卓木强巴道:“你的目的是要令我断绝所有退路,只能前往香巴拉,寻找紫麒麟和神庙,最后,在我没有察觉,自愿的情况下,为你打开这扇你无法开启的门,是吧?”
唐涛道:“是的,只是我没想到,老天也会帮我,你竟然会中了蛊毒,就算你的公司没有*,你也必须到这里。”
卓木强巴道:“我还是不明白,如果你只是需要我们的血统,以你的强大和你们组织的势力,只需要将我和莫金绑架到这里来就足够了,何必这么麻烦,你就不怕我们在路上死掉吗?”
唐涛看了亚拉法师一眼,反问道:“你说,为什么亚拉法师他们代表的密修者,只肯派出一名格果法师?为什么他们不派什么翁哲、堪布?”看着卓木强巴露出思索的表情,唐涛道:“实话告诉你吧,在你们这支队伍身后,你觉察不到的地方,有两股极其庞大的势力,他们的交锋就像两股海潮撞击在一起,而你不过恰恰身处旋涡的中心,置于浪花尖上而已。十三圆桌骑士的确很强,可密修者实力也不弱,为了抢夺神庙的线索,他们相互争斗不知道多少次了,他们之间战争的岁月,甚至大过你的年纪。双方都知道,只要己方的高层一动,那么对方的高层一定也会出动,到时候事态会被扩大化,说不定全世界都会知道这件事,他们也无法知道,世界上是否还有比他们藏得更深、更庞大、更可怕的组织。所以,双方的态度是一致的,表面上你们是一支微不足道的小队伍,小得连业余队中的业余队都算不上,但其实暗中,你们掌握着许多专业队都未能掌握的线索,当然,大部分线索都是我们提供给你们的。双方的目的也都是一样的,用一只比蚂蚁还小的小卒子瞒天过海,趁所有的势力都没注意你们之前,让你们抢先抵达神庙。”
卓木强巴震惊地看着亚拉法师和吕竞男,显然事情的真相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唐涛戏谑地看了亚拉法师一眼,淡淡道:“我想那些密修的长老们一定还在暗暗高兴吧,终于,有一支在他们掌控下的队伍成功抵达了香巴拉,将成为第一批到达帕巴拉神庙的人。而事实上,这也正是十三圆桌骑士,希望密修者这样认为的,你听懂了吗?”
见卓木强巴还在思索,唐涛补充道:“双方的高层势力在暗中进行交锋,这是你看不到的,如果绑架可以简单地解决问题,你认为你可以平安地活到四十多岁?没有那些暗中保护你和你家族的密修者,你早不知失踪多少次了。再说了,绑架这种事情,不符合我的美学观念,定好一个计划,让你手中的棋子按照你的想法去做,那种操控别人命运,一切尽在我手的感觉,是你体验不到的。至于说危险,那也是有的,不过我毕竟不是上帝,不可能将命运的每一步都安排得尽善尽美,途中也确实出了些我无法预料的意外,不过总的来说,你们都是按照我的意图在前进。”
卓木强巴道:“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那么,去可可西里是什么意思?当时,是你授意敏敏将我们引到可可西里去的吧?”
唐涛道:“我说过,我不可能安排得尽善尽美,为了保证你不会死在路上,我只能让你尽量强一些,我要让你认识到你自身的不足,你还需要接受专业的训练,亚拉法师他们,对你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考验,实际上也是我在对你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考验。可可西里就是一个开端,那里严酷的自然环境,应该已经可以让你意识到这一点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会那么幸运,遇到那三只逃走的家伙。”
卓木强巴心中的寒意开始加剧,这个家伙,带着充满礼仪的姿势,用平淡清晰的声音,诉说着他对别人的控制和利用。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安排的,从那张照片开始,和敏敏的认识,到可可西里,到玛雅,从生命之门到倒悬空寺,直到抵达这帕巴拉神庙,都是他安排的!他突然想到另一件令他更加心寒的事情,有些犹豫地问道:“我的妻子,英,是不是你……”
唐涛依然用那种平静的语调道:“是我*,如果不把你的妻子从你身边弄开,我又怎么安排敏敏来接近你呢?就算能接近你,又如何迅速捕获你的心呢?”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仿佛在诉说一件与他毫不相*事情,卓木强巴脑中一炸,只听唐涛的嘴里继续说着:“我大概花了两到三年时间来观察研究你,从你的衣食住行,到你的家庭生活,你的工作环境和处事态度,我甚至只从你的一个小动作,就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卓木强巴浑身都在战栗,他颤抖地指着唐涛道:“你……你……”这个唐涛简直是个魔鬼,卓木强巴从未想到过这些事情,竟然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暗中观察自己两到三年,这样的事情,想一想都让人胆战心惊。
唐涛还在继续说着:“不仅观察你,我还观察了你的家庭成员,观察了你全家的每一个人。可以这样说,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更了解你的家人。我知道你的女儿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我知道她将情书藏在家里的什么地方,我知道她日记本的密码锁是多少号,诸如这些,都是你这个当父亲的不知道的。至于你的妻子……”唐涛故意顿一顿,看着卓木强巴的表情,卓木强巴的脖子已经渐渐发红,唐涛不为所动,又道:“你在家里的时间不及你在公司时间的一半,你既不会在意那些琐碎繁杂的家务,也没有细腻和浪漫的情怀,你的家庭生活平淡得就像一杯白开水,和你在事业上取得的成功简直有天壤之别。你可知道你和你妻子多久过一次夫妻生活?你不记得吧,我给你做过统计,那个结果……实在是令人惨不忍睹,你的妻子每天做完家务,照顾女儿的学习和生活,你根本就没有真正关心过,你不知道像她那样的女人,究竟想要什么。这件事倒没费我多少力气,在拉斯维加斯找了个输光了的赌徒,扮成一个事业有成的年轻新贵,安排一场浪漫的邂逅,一个比你更懂得女人的成熟男子出现,再制造些家庭矛盾,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卓木强巴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愤怒的红色已经漫过他脖子,如同被加热的温度计,一直在向上涨,就在卓木强巴压抑不住,将要出手的时候,莫金突然蹿了出来,一把把卓木强巴死死抱住,卓木强巴胳膊一挥,差点将莫金甩出平台,这时候吕竞男、亚拉法师、敏敏都在呼喊:
“不要出手,强巴。”
“冷静。”
“不要,不要!”
四十八:都是我*
包括莫金在内,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个唐涛的可怕,这个看起来似乎有些孱弱的男人,拥有魔鬼般的力量,充满了邪恶的智慧,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同时选择了阻止卓木强巴。
唐涛则像没看见,依然在平静地诉说着那个似乎与他无关的故事:“事实上你或许也该有所察觉,敏敏简直就是为你而生的,你们的配合是那么默契,想法是那么一致,她是那么的知心贴意,都是我一手训练的。从她说话的语气,到肢体语言,在她和你见面之前,我已让她熟悉你的一切,你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食物,生活中的习惯,去过的地方,你容易忽略的生活中的细节,她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卓木强巴如出闸的猛兽,几次试图扑向唐涛,都被莫金死死拽住了,他们两人在力量上相差不大,卓木强巴恶骂道:“你很得意,啊!你这个魔鬼!为了这个破庙!你害得我妻离子散!唐涛!我要*了你!浑蛋,放开我,再拉着我连你一起*!”
“得意?没有,”唐涛的神态也的确看不出得意,他淡淡道,“你在路上看见一群蚂蚁向前爬,你用一根树枝横在路上,让蚂蚁沿着你画的路线爬行,你会感到得意吗?这在我的众多策划中,算不上太复杂。”他指着自己的脑袋道:“这个,被称作智慧!”
唐涛斜睨着卓木强巴,仿佛在观察实验室里的动物,不断地挑逗它,看它做何种反应,他喃喃道:“看来你的问题问完了,有些疑点你想到了,不过还有些你没想到,我还可以给你们说几件事情。你可还记得,当你从可可西里回西藏后,如同神迹般地得到了加入国家队的申请。你可知道为什么当你希望得到训练,让自己变得更强的时候,就有那么巧,国家刚好想成立一个探险队,并愿意接纳你们这些业余分子。”不等卓木强巴说话,他就继续道:“那是因为,国家在一场海外拍卖会上,拍到一条重要的线索,半卷《古格金书》,有了这条线索,国家才决定重新组建一支先遣敢死队,就是你们啦。那半卷《古格金书》,也是我委托拍卖行拍卖的,只要研究这金书,就会发现玛雅白城的秘密,所以你们一定会去美洲,也是我一早就为你们定制好的。”
唐涛想了想,似乎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又道:“你是否有一段时间,感觉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感觉……就是记忆力很差,而且想事情也不像现在这样条理清晰,而是模模糊糊的,思维一片混乱?”
卓木强巴的怒意渐渐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源自心底的深寒,唐涛说得没错,在寻找紫麒麟的过程中,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记忆力下降得特别厉害,他一直以为是年龄和生活习惯的改变引起的,可是现在……他看着唐涛,唐涛双手食指合在一起,对着卓木强巴一指,微微笑道:“对了!也是我*,我给你下了药,敏敏就是媒介,你只要和她越亲密,你的记忆力、判断力、逻辑分析力,就下降得越厉害,我曾经在安德烈医院待了很长时间,所以说呢,现在人类的科技真是发达,什么样的药都能造出来,这就是智慧的力量。”
智慧?卓木强巴心在发寒,太可怕了,这个唐涛太可怕了,这就是所谓人类的智慧吗?当它用于阴谋与破坏,竟是显得如此的可怕。
“为什么?”卓木强巴自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
唐涛道:“为什么?呵呵,我毕竟观察了你很长时间,我对你的能力和智力都是很了解的,莫金也曾是我的小队中智力仅次于我的一个人,你们两人,被安排的是对手戏,但是免不了会有所接触,我可不希望两个智慧卓绝又果敢的男人没接触两下,就把我的安排识破了,聪明的人,留一个就够了。”
唐涛探头看了看下面,回头道:“还有一点时间,看你们一个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简单地给你们说一下吧。整个计划是八年前……哦,不,已经有九年了,我的整个计划,是九年前开始制订并实施的。当年福马从古格取走了那半卷《古格金书》,自从他口中传出帕巴拉神庙这个名称之后,那半卷金书就在各个企图寻找神庙的各大势力间辗转,最终,被十三圆桌骑士得到了。但是很可惜,你们也知道,那部金书上描写的文字几乎没有人认识,而且里面的许多内容也需要别的资料作佐证,所以,得到金书之后,十三圆桌骑士频频派遣小分队前往西藏,与密修者展开多次交手,目的其实只是想从西藏找到更多的材料。当时他们不像你们,有西藏的专家组,有大量的佐证材料,一切都要靠摸索,这种摸索持续了几十年,终于,九年前,金书被破译,我接到一个绝密的任务,带领我的小队前往亚马逊丛林,探索一座从未被人发现的玛雅神庙,就是阿赫地宫。而同时还有另一道命令,就是让我尽可能利用地宫里的机关和原始丛林里的部落,减少我小队的成员。”
说着,唐涛看了莫金一眼,怜悯道:“当时组织上就在为隐形做准备了,一个人员配置不健全的小组,几乎等于残废了,小组成员也都将分散各国,确保它不会引起其余组织和势力的注视。所以我和莫金,我们就是这样消失在别的势力的眼皮下,同时也消失在组织内部其余小组的面前。在阿赫地宫中,其余的队员负责寻找珍宝,而我则是为了寻找光照下的城堡,不过很可惜,历史太久远了,我们没能收集齐全部的钥匙,打不开最后那扇门,不过这时候,一个计划的雏形已经在我脑海中形成了。”
唐涛又转向卓木强巴,道:“我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你了,强巴少爷,远比你预想得到的时候还要早,而且,我一直有些嫉恨你,同样身为巫王之后,你和你的家族,受到了密修者严密的暗中保护,家族中的每一个男丁,从出生起就享有宿主这样的高贵待遇,这是多少人做梦也想拥有的身份啊。而我和莫金,我们同样是巫王之后,却被……遗弃了,甚至和你们站到了完全对立的阵营里面,所以,我利用这次阿赫地宫之旅,布下了我的第一手棋。我在地宫中没有找到光照下的城堡,不过我发现了那张地图,在王陵棺椁内,就是那张指向墨脱的图,我将它单独收藏起来,然后利用地宫中的机关,按照组织上安排的,将我的队员一个接一个地*掉。我甚至比组织上安排的做得更彻底,莫金,你可知道,我只打算留下你一个人的,索瑞斯是个幸运儿,当他和你一起逃出地宫的时候,我都有些惊讶。所以,在那次任务失败之后,我的小组也彻底完了,组织上只能对我表示失望和遗憾,但他们不知道,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后来我又单独去了一次地宫,将已经研究好的地图放了回去,放在门缝里,并且将地宫中每一处机关,又重新研究了一遍,最后我发现了通往祭井的那块松动的地板,这令我的计划更加完善。离开地宫之后,我马上开始了寻找,库库尔族的那枚钥匙我们是早就知道的,只是当时我派去拿钥匙的人失手了,但是还有一枚钥匙,却始终没有下落,如果没有钥匙打开最后那扇石门,我的计划会大打折扣。那几年我追寻着各种线索,全世界地跑,终于让我找到了,而且还发现了一个意外的东西。”
说着,唐涛意味深长地看了敏敏一眼,敏敏悲戚地垂下头去,只有她才知道,唐涛说的是什么东西。
唐涛继续道:“找到钥匙之后,我开始着手观察研究你以及我的手下,莫金,研究你们两人的性格和习惯特征,开始为你们专门谱写一个特殊的剧本。你们什么时间该接受什么样的训练,达到怎样的强度,然后去什么地方,早在你们出发前两三年,我就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这就是你们的命运,你们跳不出的圈子。”
唐涛扫视了众人一眼,道:“奇怪,怎么都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噢,是了,你们一定很奇怪,我当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和安排,那么,再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好了,我是全世界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存在,就连十三圆桌骑士他们,也没有我知道得多。毕竟我也是巫王之后,而我,也是在你们之前,就曾抵达过这里的人之一。福马手中通往雪山的地图一直在我们手中,也就是后来,我让敏敏带去,让你们在倒悬空寺发现的那张。很早之前,我们也曾探索过雪山,和那些比我们更早拥有那幅地图的探索者一样,也和你们一样,我们迷失在雪峰的大雾和狂乱的罡风之中,根本就找不到方向。所有的人都认为,福马找到的那张地图,是一张伪劣的古代仿品,只能将人指向死神的怀抱,只有我不这样认为,我掌握有其余的资料。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巴桑那群人身上,他们可以说,是一千年来,唯一的一批抵达过香巴拉,并能活着从里面回来的人,最后一次虽然他们死了很多人,但活着回来的,不止巴桑和西米两个。我很幸运,遇到了其中另外一个人,我与他的相遇,甚至还要早于去阿赫地宫之前,虽说活下来的人精神上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刺激,不过我有办法让他回忆起他不愿回忆的事情。通过与他的交谈,我能得到大致的范围,再与福马的地图比对之后,从雪山上通往香巴拉的路线,已经渐渐明朗起来。只是当时他们的行为已经激怒了狼群,我只能等待,等我估算着,他们离开那里已有十几年,狼群已经完全换代,我才进行了首次独自寻路之旅,也就是三年前那次。”
说到这里,唐涛才微微发出一声叹息,道:“真是很可惜,我竟然没能穿过狼的防区,这里的这些狼,实在是太狡猾,我掌握的操兽术对它们竟然效果微弱,以至于我也不得不萌生出退意。我当时考虑的是,捉几只回去,仔细研究一下它们的生物特性,做好准备再来,没想到竟遭到围*,最后那三只狼也逃掉了。不过这次探索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有两个收获,首先我发现那些狼的首领,应该是一种叫做獒的动物,我知道你对这种动物是很感兴趣的,这就叫天赐良机;其二就是,根据阿赫地宫的那张地图,这次入藏上雪山之前,我先找到了工布村。我发现这是福马已经到过的地方,我没有惊动工布村的村民,在这里,我幸运地遇到了另一个疯子,他的装束和一些疯言疯语都令我很感兴趣,我把他带出工布村,安排在蒙河,作为我埋下的第一枚棋子。那时其余的准备工作也已经成熟,所以,我决定开始我的计划。”
唐涛有意停顿了一下,所有的人,都在安静地听他说故事,他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而t型台也快转到塔的底部,他有意加快语速:“首先,我安排了你和莫金的见面,那次安排不是针对你,而主要是莫金。莫金是个很多疑的人,有了那次见面,当你们再次见面时,他会想很多,会有很多顾虑,因而不敢与你正大光明地接触,而会采用一些他惯用的手法,诸如暗中调查、安插卧底,等等。接下来我就开始拆分你的家庭,将你的妻子、女儿从你身边分离出去,为敏敏的进入做好准备。而你的性格和离婚后的反应,也和我预料的相差无几,你更加疯狂地投入到工作之中,想用工作来逃避或麻痹自己的个人生活。当你在美国策划一个最大规模的獒犬展时,我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所以,敏敏很适时地带着照片出现在你身边。而与此同时,我的另一件事也进行得很顺利,我成功地拍卖了半卷《古格金书》,让它回归了中国政府。而同时,另一位竞拍的失败者莫金,以他的性格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会一直跟进那半部金书的下落,一直追查到西藏。而在西藏,我为莫金安排了另一个剧本,他会很巧合地发现一枚古代光军的徽章,追寻着徽章的源头,最终会将线索指向蒙河的疯子。而这个时候,你也顺着照片的线索和我留下来的话,去找蒙河的疯子,这是你们的第一次接触,莫金在暗处,你在明处,如我所料,莫金开始调查你的身份和你的家庭,暗地跟踪你,看你究竟在查什么。后来,他跟着你们到了拉萨监狱,说服巴桑做他的第一枚钉子。而这个时候,敏敏带着你去可可西里,对你进行探险道路上的第一次试炼。莫金以为你们发现了什么重大线索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而且那个时候,他从巴桑的口中,知道了西米的存在,他去可可西里,本身就带着两个目的,一是跟踪你,如果有机会,直接绑架你,从你口中套问有关帕巴拉的内幕,若那时候你被他捉住了,可真的不太妙,因为那时候,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第二个目的就是,他也想会一会西米,他想从西米口中得到更多有关雪山上的信息,虽然他答应巴桑的是将西米带到巴桑面前,任由巴桑处置,但最终,他却将西米收入麾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有效资源,在这点上,我这位队员和我很像呢。”
这时“噔”的一声,整个t型台停了下来,横弧的一端靠在塔身向下的螺旋形阶梯上,唐涛第一个跨下台阶,回头道:“后面的事,你们就亲历过啦,你们双方,总之就是斗来斗去,算计来算计去,基本也是按照我的剧本在进行。其实照原计划,你们应该在得到福马留下的地图之后,就能从雪山上直接抵达这香巴拉的,莫金和他的佣兵也一直跟着你们。只是没想到巴桑终究没有回忆起来,而你们拿着地图也和我们当初一样,一上雪山就迷路了,不过幸好我有两手准备,就算这次失败了,下次你也不得不去。莫金也一样,我花了几千万请人做了两个高仿真赝品,让他看走了眼,亏损达到几个亿,那次自雪山失败归来,你们两人都惊异地发现,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债务危机……”
“那次失败之后,唐敏她来找过你,是吧?”吕竞男突然插话道。
“啊哈,”唐涛道,“是的,这说明,我们的强巴少爷,实在是很有魅力,你们知道她来找我做什么?她来央求我,希望我能放过你,强巴少爷,我看,她是真的入戏了,她竟然爱上你了。”
卓木强巴浑身激颤道:“你究竟有没有人性!她是你妹妹,你亲妹妹啊!”
唐涛不屑道:“人性?哼,你没有资格和我谈论这个问题,我比你更了解,什么叫真正的人性。不过话说回来,谁告诉你说,她就是我亲妹妹啦?就因为身份证和户口本上那些资料?看来,有必要让你们重新认识一下了。”
敏敏突然挣扎起来,尖锐道:“不!”
唐涛不管不顾道:“来,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是来自日本的梅川芳子小姐,她的理想,可是要做日本最红的艺妓哦。”
敏敏啜泣道:“不……你答应过我不会说的……你,你答应过我的……”两行泪泉涌而出。
唐涛望向敏敏道:“哦,我答应过吗?实在是对不起,我忘记了。”然后又对众人道:“她的演技很不错吧,她很擅长演哭戏的,能够达到不需要任何情景氛围,说哭就哭的境界;她的中文是我亲自教的……甚至,她和你亲热的技巧,也是我亲自教的……”
唐涛中间说了些什么,卓木强巴已经听不见了,他的心底不仅在发寒发颤,当他得知敏敏不是唐涛的亲妹妹,而是一名日本艺妓的时候,他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一颗心仿佛被雷电击中。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是多年的期盼和难以遏制的激动,可随即又想到另一件事情,是人伦,难道唐涛这个魔鬼,他竟然对自己干了那样的事情?
卓木强巴望着唐涛,唇角哆嗦道:“你……你说她,她是日本人?那她……她……是不是……”
唐涛一脸亲切温和的笑容,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很可惜,不是。难道你希望是?那你可有些禽兽不如了,强巴少爷。她出生在日本海边,一个小渔村,从小呢,就是和哥哥出海打渔,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富裕……”
卓木强巴哪里要听这些,追问道:“你知道我要问什么?你真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