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忘于江湖
电视剧《风筝》里,潜伏在军统的红色特工、"六哥"郑耀先,秘密获取名单,把潜伏在延安的特务一网打尽,军统头目戴笠偷鸡不成蚀把米。
"六哥"集诸多真实的红色特工于一身,其中就有破获"延安反特第一案"的陕甘宁边区保卫部部长布鲁。在电视剧《延安锄奸》里,边区保安处处长周劲、副处长晏西侦破新四军"旅长"刺*大案。真实版的男主,还是布鲁。
《风筝》中潜伏于军统的"六哥"
一、天灾人祸,智破陇东盗窃案1941年6月3日,干旱少雨的延安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随着一声巨响,正在讨论征粮的陕甘宁边区县长联席会议会场被雷电击中,有8人被雷电击伤,延川代县长李彩云死亡。一时间,各种传言沸沸扬扬。
边区保卫部部长布鲁带工作组在陇东巡视,一件案子找上门来:
民政科长李森浩带6000元救灾款夜宿,早晨起来,同住窑洞的李和材、王主任已离开,李森浩枕下的6000元不见了,嫌疑落在好抽大烟的老光棍李和材身上。
王主任、李和材在厕所找到了4000元,又从李森浩弟弟诈出了2000元。可是,两人藏起钱让李森浩赔偿。李森浩说2000元是亲戚托他买烟土的,要李和材交出那6000元,一时争执不下,一个姓罗的副县长找到陇东保安科长李甫山。
罗副县长拿出李森浩揭发的一封有烧痕的信,抬头"兴隆兄"是敌特的代号,信没有落款,但是字体却是李和材的笔迹。于是,陇东法院释放李森浩逮捕李和材。
布鲁拿到信件,让学生吕璜代表李森浩、葛申代表李和材辩护对质。吕璜认为李森浩没有嫌疑,但是葛申发现了关键证据:厕所的钱与李森浩家中的钱是连号!
布鲁刚好有罗副县长联系的短笺,尝试用烟头烧掉抬头、落款和中间一些字,果然再读起来,完全不一样。罗副县长看到布鲁造出来的信,交待了和李森浩联合伪造"联络密信"的事实,李和材无罪释放。原先议论向着当官的人,纷纷称赞政府公正廉明。
二、与狼共舞,患难之中见真情边保工作组住的窑洞大多没有门窗,一天半夜,狼群上门。
警卫员、马夫抄起家伙跑出去打狼,睡在地铺上的吕璜吓蒙了,一下跳到土炕上躲到布鲁后面,布鲁下意识用没有手掌的左手,把吕璜搂到胸前。
第二天早上,吕璜羞怯得不敢看布鲁,布鲁若无其事。随着日常接触和布鲁的照顾,吕璜与布鲁产生了感情。21岁的吕璜听到了32岁布鲁的传奇经历:
布鲁原名卢茂焕,1909出生于广东乐会(今博鳌),17岁入党,1927年4月被捕,一个月后被亲戚保释参加了红军。1928年11月,根据地失利后乘小帆船出逃。
漂泊几天后,被一艘轮船搭救到了加里曼丹岛,投靠开咖啡馆的三舅冯生茂。1931年,卢茂焕任马来亚总工会纠察总队队长,化名"布鲁"意为"螺丝钉"。为除掉叛徒李锦标,布鲁在住所检查自制炸弹时有人敲门,回头时碰到引信不慎引爆。
布鲁左手掌炸成重伤,在医院被切除。布鲁在病房被审讯,咬定是别人扔的炸弹。1932年初,当局押送出境,去了港岛。1936年回到大陆,调到延安,进入红大。
1937年夏毕业,到陕甘宁边区保安处。1938年7月,布鲁组织了一个30多人的侦察情报干部特训班,班里有8个女生,其中就有18岁的吕璜。
吕璜与布鲁
三、好事多磨,延安反特第一案纸里包不住火,很快布鲁和吕璜的恋情就引起人们的议论。
当时布鲁已结婚四年,妻子张器是一个漂亮温柔的大学生,有了三个孩子。吕璜与张器私下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张器与布鲁的婚姻不温不火。1941年10月,吕璜调回延安,张器平静如常,两人还一起去看寄养在老乡家里的孩子。
没几天,周兴通知吕璜去绥德保卫处。回到边保的布鲁和妻子彻夜长谈,第二天搬出行李,住进对面吕璜的小平房。一年后张器提出离婚,给吕璜写信,同意她与布鲁结婚,自己带着大孩子到90里外的富县工作。吕璜调回延安,与布鲁结婚。
从1941年开始,戴笠苦心经营"死间"计划,在汉中"死间训练班"培训了9期600多人,并派赵秀、李春茂、杨超和祁三益4人从中联络。
吴南山、"爆破大王"祁三益都是陕甘宁边区知识青年,祁三益被布鲁在陇东富县秘密逮捕后投诚做"卧底",布鲁进一步查清潜入人员,将32人全部抓获。
1943年春,联络人赵秀逃回军统,戴笠这才得知"死间"已被边保一网打尽。伟人称赞布鲁是"延安的福尔摩斯"。但还有漏网之鱼,1955年解放一江山岛破获文件才清查出来,陈某已经混到青岛基地训练处正师级处长,反特决非一日之功。
军统戴笠
四、江湖之远,风摧边关动干戈失去左手的神探布鲁,与陈龙、钱益民被誉为延安"三虎"。
1939年,边区保安处抓获一名记者。布鲁冒名顶替巡视边区7个县的党部,拿到了工作汇报。社会部部长康生严厉批评他擅做主张,不考虑影响。
1943年初,康生"抢救运动"开始,布鲁有"王佐断臂混入队伍"的嫌疑,被调离延安,到绥德地区担任保安处副处长,后来挖出了苗乐山并策反为我方卧底。
1943年6月中旬,吴旗长官庙有人偷越山口,与留守兵团枪战中7人被击毙。随后,富县边境也发生冲击关卡事件,马上引起布鲁的警觉。布鲁初步断定,这是敌人掩护行动的烟幕弹,可是什么行动需要如此大动干戈?
6月20日,一份领导日程安排引起了布鲁的注意,其中有6月22日上午10时,伟人接见新四军3师8旅旅长田守尧。布鲁马上赶到延安,得知田旅长2月从华中坐船到山东,经冀东、平西、晋西北进入边区,已在延安军委招待所住了5天。
但是,华中局介绍信在海上与日军遭遇遗失,3师参谋长彭雄、田守尧妻子陈洛连、警卫员等50人遇难。只剩下田守尧一人,行程三个多月到达延安。
陈洛连、田守尧
五、抽丝剥茧,粉碎戴笠"B计划"满脑疑云的布鲁马上向晋西北两个八路军兵站发电询问。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兵站回电5月下旬没有新四军3师8旅旅长田守尧经过。实际上,彭雄、田守尧等人赴延安学习的明码电报被军统和日伪截获。3月17日,在苏北去山东的连云港附近海上遭遇日军巡逻艇,十几人牺牲,田守尧夫妻溺亡。
3月17日,重庆戴笠得到消息,立即启动"B计划",精心挑选一个与田守尧长相酷似的人冒充潜入延安,准备用钢笔手枪刺*伟人,冲击边卡就是配合他的行动。此人心理素质真的好,要知道,朱老总等首长有不少人认识田守尧。
幸存的30多人由于行程耽搁,还在前来延安的路上!
但是,狗屎运不会一直有,在布鲁面前,这个"李鬼"现了形,经过两天两夜突击审讯,就在 伟人召见前几小时,假田守尧终于和盘托出了戴笠的"B计划"。
1946年,布鲁改名"陈泊",任哈尔滨市公安局副局长,松江省社会部长。1949年,随四野大军南下江西。10月,广州解放,叶剑英点名陈泊到广州任公安局局长,与副局长陈坤利用一些反正特工组成便衣队,很快把高发的抢劫案摁了下去。
陈泊与陈坤
六、不是尾声1951年1月24日,陈泊、陈坤作为"英国特务"被逮捕。3天后,陈泊、吕璜、两个孩子,陈坤、高华、3个孩子被火车押解到北京,但两年没有结案。
1952年10月,陈坤去世。1953年5月,北京军管会军法处,因大量起用未经改造的敌特警员,严重违反了纪律,判处陈泊有期徒刑10年,陈坤有期徒刑8年。
叶剑英、周总理先后过问,但没有结果。
起用旧警员、以特制特,是建国初的一种变通做法,上海潘汉年、杨帆也由于同样的原因被捕。但广州波及到300多人广东超过700人,成为建国系统第一大案。
1972年2月,63岁的陈泊病逝,妻子吕璜还在干校劳动改造。
1982年,陈泊平反,生前最爱写一句话:水中鱼,天边雁,高可射兮,低可钓也。
2015年,95岁的吕璜留下最终愿望:活着相敬相知相爱,死后与布鲁合葬长眠于美丽的万泉河畔、博鳌故乡。2017年3月,97岁的吕璜实现了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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