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名采用鲁迅先生手写体的“青春”集字
《青春》创刊号
《青春》1980年第一期发表了一篇在当时影响挺大的小说:董会平的《寻找》。以今天的眼光,这篇小说是单薄、概念平庸的,它叙述下乡回城的一位女主角如何在老一代(以老干部的父亲为代表)与新一代(以八十年代大学生妹妹为代表)组成的现实中,怀恋自己插队落户的青春热情而坚持自己的寻找。小说以第一人称,“我”是一位女子,所以最初以为就是一位女作者,见了面竟是一个爱思辨,颇显深沉的小伙子。
《青春》当时真正让我敬佩的是李潮,因为顾小虎不写小说,我总觉他激烈的言表有天马行空感,而李超是在1980年写出了一篇在今天看来也不过时的《面对共同的世界》的。这篇小说的框架,是为表达他的思辩的——一个服毒自*的花季姑娘与一个酒精中毒风烛残年的老人同时面对死神,一个要死,一个要活,该活的想死,该死的想活。死神让他们各自申诉,于是就构成了两种人生态度的对比。当时的李潮给我的震撼是,他通过那个看透世事的老者,已经告诉了我这样的认识论——
人生不过是一连串机遇的排列组合。
人类本身和历史是一幅苏里柯夫的油画,凑近看,到处是杂乱的笔触、肮脏的色彩,只有你退远一看,才能知道这画是多么壮丽、和谐,那些脏得不得了的色彩才发出亮光,像要飞起来一样。
自私是人类的本能之一和人类前进的动力。像一堆蚂蚁搬食物,各自都向自己身边拉,结果是自私和自私互相抵消,只留下一个共同前进的合力。现在不是人们太自私了,而是社会对自私的利用、认识和调谐太无能了。
而那个姑娘认识老人的认识论也有意思,她认为,老人像是一个“解剖师”:剖出人体的筋络、骨头、血管,这样就把活生生的人分裂了,生命、个性、灵魂都被分解成一条条,变成一堆生理构造与形态组合,在分裂了人的整体之后才超越了生命的重量。
最后,死神认为,两人共同的错误是,都要逃避人生的痛苦——姑娘是因逃避痛苦才要求死,老人是因逃避痛苦走向超脱才知足常乐,要求生。死神说,痛苦之所以不能离开人类,恰因痛苦净化了人类——“使你们人类产生了伟大的诗篇,不朽的音乐,灿烂的历史”。结尾呢?死神让姑娘带着老人的灵魂回去,让年轻、被伤害的灵魂休息。为什么呢?因为“世界的不幸常常就是合理的往往不合适,合适的往往不合理”。
于是姑娘被改变了,她因世故而能幸福地活下去了,而因为肉体太年轻了,它拖着衰老的灵魂在跑,使得灵魂难以把持自己。小说结尾是呼吁:“让社会更年轻一些吧”。
而三十多年过去,这个社会年轻了吗?怕是比三十年前还要衰老了。
青春文学奖发布
我还记得不知是否1980年的初春,在太湖宾馆办《青春》笔会,江苏所有跃跃欲试的青年作家欢聚一堂,顾小虎、李潮、董会平、周梅森,一个接一个上台慷慨陈词,唾星四射。我们在湖上泛舟,到处都回避不了兴奋堆砌的名词与激烈的争论。那才是一个青年蜂拥的社会呵。
但后来,《青春》的衰落似乎很快,我不能分辨衰落的原因是否与顾小虎、李潮的锋芒毕露受挫有关,1983年之后,似乎这个刊物那种耀眼的年轻气息忽然一下子就没有了。之后,李潮与顾小虎的就好像在文坛消失了。八十年代后半期,江苏作家中苏童与叶兆言开始出人头地,然后就是韩东、朱文、毕飞宇了。苏童的处女作《第八个是铜像》应该是发表在《青春》上的,那时他是北师大中文系的学生。
顾小虎与李潮现在哪里?曾问过江苏的朋友。答曰,顾小虎还在南京,不过只热衷于围棋,对文学早就没兴趣了,李潮则到深圳成了一个汽车周刊的主编。一个曾经那么钟爱于哲学的人变成了真挚热爱汽车的人,这中间横跨了什么呢?我不知道。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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