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进教堂的戴少校是天生的军人,看到玉墨直勾勾的眼神,扭动的舞蹈也吃不消了,放下矜持进入蠕动的怀抱。她向女孩们示威:在你们的骂声中,我又征服了一具灵肉。
日本兵砍掉了戴少校的头,玉墨哭的肝肠寸断,她爱他。想起两人在钟楼上的谈话,他们约好再次跳舞,她让他好好活着,他也答应了,如今只剩下记忆中的笑脸了。
法比神父也厌恶她们,可是他无法拒绝玉墨,甚至幻想过他们当年错过的可能性:
“她遇到一个西方青年,青年把她送到教会学堂,暗中等待她长大,成为一个教养极高的佳人。法比走到他面前,对她宣布,自己已经还俗……”
他们彼此交换底细。玉墨希望即使自己如一粒红尘,一旦消失,也是有来龙去脉的。
玉墨主动提出代替女学生赴宴,面对不想去的姐妹们她骂的像个泼妇。她让法比拿出最庄重的学生服,扮成南京城里最漂亮的女学生,离去的时候她们个个夺目。
逃离教堂后的女学生常常下意识地冒出脏兮兮的口头禅,原来一旦破了忌讳,也没什么了不起,没有哪种语言比窑姐的语言更解恨了。他们从那些低贱的女子身上学会了解放自己,再也变不回原先唱诗班的高傲女孩。
玉墨是唯一活下来的。由于长相出众,享受她的都是军官,做了四年慰安妇后成功逃出,也是她向国际法庭上证实日军当初是如何分享她和她的姐妹们。
一张似是而非的脸被毁容又整容,无论书娟怎样呼喊,玉墨坚决不认她。也许曾经的玉墨只能成为另一个人才能活下去,就像她们说的:
“除了扮我们自己扮不像,我们扮谁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