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漫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映入眼帘的一切她都很熟悉,她没有在医院,而是在家,不,确切的说是陆亦深购置的别墅内。
“醒了?”陆亦深去扶她,她躲开,她的声音又干又哑,“不用。”
陆亦深强硬的拉住她,将她按进自己怀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她这样,心里难受的要死。
低头吻着她的发丝,“难过就哭,别忍着。”
徐漫咬着牙骨,没有吭一声,只是泪水早已经浸湿她的衣襟。
身体不受控制发抖。
陆亦深抱的越发的紧,“漫漫……”
“漫漫。”
同时响起另外一道声音,沈心暖端着刚炖好的汤,走了进来。
“你一天没有吃东西,我给你炖了汤。”
徐漫身体一僵,从陆亦深的怀里出来,转头看着沈心暖,“你怎么在这儿?”
“医生说我胎相不好,身边离不了人,亦深就把我接到这里住了,漫漫你不会介意吧。”
预想中的失控没有来,和陆亦深结婚这几年,她别的没有学会,就是学会了忍。
“住进来挺好,这样……”徐漫转头看向陆亦深,眼底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蓄满泪水,她硬逼着自己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掉出来,“这样你就不用朝思暮想了。”
徐庭毅下葬那天下去了蒙蒙细雨,徐漫一身黑衣,右手臂上戴孝,站在墓碑前,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
一动不动。
左边是李敏,右边是陆亦深,他一身黑色的西装,庄重肃穆,同样手臂戴孝,他伸出大手裹着徐漫冰凉的小手。
碰!忽然徐漫就这样直直跪了下去,李敏一惊,伸手去扶女儿,“漫漫你别这样。”
徐漫不起,就这样跪着。
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不断的往下滴,溅在大理石的地面,溅起一朵朵小水花。
李敏侧着身子抱着女儿,试图为她挡住一点风雨,“漫漫你听妈妈的话,起来,你不在乎你自己,也不在乎……”
想到陆亦深就在身边,孩子两个字,李敏没有说出口。
她原以为徐漫和陆亦深还有可能。
那怕为了孩子,两人至少能够安稳的生活。
可是沈心暖都有孩子了,她不想说了,就算将来生了,也不姓陆,和陆亦深没有关系。
徐庭毅下葬后,徐漫关了自己一个星期,谁也不见,谁也不理。
直到接到公司秘书的电话,徐庭毅去世,李敏也因为徐庭毅的去世病倒,公司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
徐漫依旧悲伤,可是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因为公司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她不能就这样看着公司倒下去。
她穿着职业套装,踩着平底鞋,走进公司,秘书立刻迎过来,和她报告公司现在的状况。
公司快要竣工的工程,涉嫌违建,为了这个工程,公司几乎倾尽全力。
如果这次的工程真涉嫌违建,要求停工,或者强拆,那么公司必定*。
“当初接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呢?”徐漫问。
“已经辞职了。”秘书回答道。
“什么?”徐漫不由的提高声音。
忽然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徐漫掏出手机,陌生的号码,她接起来。
“喂。”
“想知道工程的事,不如见一面。”
徐漫意外之后是震惊,沈心暖怎么会知道公司的事?
她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问道,“什么地方?”
“两岸咖啡厅。”
挂断电话,徐漫直奔两岸咖啡厅,她到想看看沈心暖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到的时候沈心暖已经到过了。
优雅的坐在靠窗位置,品着咖啡。
徐漫在她对面坐下来,看着她手里端着的咖啡,眉头紧皱。
*了还喝咖啡?
沈心暖笑笑,“觉得奇怪吗?”
“孩子在你肚子里,你不在乎谁也管不着。”徐漫正色,开门见山,“工程的事,是你搞的鬼?”
虽然徐漫在问,但是已经是肯定的语气,如果之前还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她可以确定,搞鬼的人就是沈心暖。
“为什么这么做?”徐漫直视着眼前的女人。
沈心暖放下咖啡,笑着,“凭什么好事都让你沾完了?不该吃点苦头吗?”
说着沈心暖似乎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面目狰狞,“上大学时,你是校花,很多男生追求,家庭又好,父亲疼爱,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是我有什么?”
“凭什么好的都让你占了,就连我的男人,你也要抢,夺走本该属于我的陆太太的位置?”
徐漫定定的看了沈心暖几秒,“本该属于你,你当真以为我一点也不知情吗?”
“七年前,我们校去昆山植树,遇上了4.5级地震,又下大雨,陆亦深为救同学被压住,我看见了,你拉我走,我没有走反了回去,徒手将陆亦深从碎石大树下挖出来。
当时他伤的很重,地震没有结束,有石头滚下来,若是再砸到他,他必死无疑,是我替他挡下的,我晕死过去。
后来我伤好,你跑来告诉我你和陆亦深谈恋爱了,你敢说,你没有偷梁换柱,说救他的人是你?”
被徐漫挑明,沈心暖的面色由白转红,而后狰狞,毫无形象的朝徐漫吼,“那又怎么样?现在他爱的是我!”
“你不过是他重振恒康的踏脚石,你爸公司出事,需要钱他为什么不帮你?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你们的死活!”
沈心暖字字戳她心肺。
徐漫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想要握住膝盖,却使不上力气。
胸口闷的喘不过来气。
“如果不想你爸的公司*,和陆亦深离婚,我就放你一马!”
“如果我不呢?”徐漫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冷冷的看着沈心暖,“陆亦深那么爱你,让他来和我离婚啊!”
沈心暖的脸色变了变,“徐漫……”
徐漫根本不听,转身就走。
“你连你爸一生的心血都不要了,你以为凭我一个人的能力,能让你爸进圈套吗?还不是亦深帮了我,他就是要逼你先提出离婚。”沈心暖站在徐漫身后呐喊。
徐漫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攥成拳。
任由沈心暖说破天,她也没有松口。
没有回头,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
徐漫在公司呆了一天,现在公司内的情况,她基本已经都了解清楚。
想要公司恢复正常运转,起码得先投一笔钱,现在工人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徐漫下班回去已经是晚上。
一进门就看见沈心暖和陆亦深在餐厅吃饭,陆亦深正在给沈心暖夹菜。
徐漫觉得刺眼,收回视线装看不见,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