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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狗血的失恋
我失恋了。
我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这种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刚才我给男友顾宜章送饭,想给一个惊喜,结果听见了他和我最好的朋友李蕊在楼梯间里的对话。
“你什么时候跟她分手?”
“别急,我在找合适的时机。”
“你不会不忍心吧?”
“宝贝你想多了。”
我的心在停顿了一下之后忽然又开始杂乱无章地狂跳,茫然推开门,便看见顾宜章把李蕊按在墙上,两人在热烈地接吻。
我睁大了眼,仓惶退了一步。
正忘情投入的两个人听见响动,同时抬头。
顾宜章一见是我,立刻上前一步,“李小莫,你听我说。”
我转身拔腿就跑,像是身后有什么怪兽追赶着我一样。
所有电梯都在忙,只有一个刚好打开,于是我便埋头冲了进去。
门关上的那一瞬,我像是忽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抱着饭盒瘫倒在地,哭了起来,然后在电梯壁上看见一个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穿着运动装的可怜女人。
我努力睁大眼仔细看,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影子时,越发哭得不能自己。
“叮”电梯响了一下,有人要进来。
我忙捂着嘴忍着哭声,站了起来,低头抱紧饭盒缩到了角落里。
一双干净的新皮鞋出现在我视线里。进来的人似是有些惊讶于电梯里有人,顿了顿才接着往前走。
电梯门又关上了。
“六楼那些家伙又不肯签收了?”这个人的声音低沉醇厚,很好听。只是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心情注意这些。
虽然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我不想让人看见我狼狈的模样,所以把头压得低低的,保持沉默。
“给我吧,正好我没吃饭。”白净修长的手伸了过来,从我怀里夺走了饭盒。
“啊?!”我惊讶地抬起脸,对上了一双幽深狭长的双眼。
他大概是被我一脸眼泪鼻涕的样子吓坏了,呆了几秒,才从怀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放在我手上。
“别哭,不用找了。给我个电话,如果我觉得好,以后我会叫你再给送。”
我的脑子还在重放刚才楼梯间看见的那一幕,表情呆滞地掏出笔,在他手心写下了电话号码。
电梯刚好到了底楼,我埋头冲了出去。跳上公交车,我忍不住又开始哭了,脑子里交错着那让我心碎的画面和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人,混乱不堪。
2.假的外卖
我和顾宜章是同学,我们认识七年,相恋了七年。
当初为了他,我抛弃了家乡优厚的工作,不顾父母的反对来到这个大城市里。后来为了他能放心往前冲,我蜗居在地下室,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老妈子。
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把饭做得比饭店大厨味道还要好,只有满是刀口和老茧的手能明白我的辛苦。
而李蕊,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能进这个大公司,还是我厚着脸皮求顾宜章帮她递简历,并且放在了他的部门。工作以后,她还常来我这里蹭饭。
所以,他们背叛,让我伤心至极。
可是我并没有想要分手,毕竟我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我想或许我做一顿好吃的晚餐,他一感动,就会留下来。
可是,我在饭桌边枯坐了一夜,却没有等到顾宜章。
这半年来,他回来的越来越晚,次数越来越少。他们常一起出差,一去就是七八天。
其实今天的事情,早有征兆,只是我像只把头插在沙子里的鸵鸟,不愿意多想。
我茫然地把桌上所有饭菜全部塞到嘴里,撑到自己难受,又跑去厕所全部吐了出来。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我以为是顾宜章,匆忙打开,却又失望了。
发短信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外卖很不错,明天请送一份到三十二楼。我要肉末茄子和红烧排骨。
已经伤心至极的我立刻被气得又哭了起来:原来是那个莫名其妙抢了我饭盒的家伙。
原来,大家都把我当成送外卖的了,难怪这栋号称城里最大的办公楼的保安都不拦我。
我关了手机精疲力竭地从卫生间里站起来,倒在床上睡着了。
手机嗡嗡响着,我迷迷糊糊张开眼,看了看,竟然又是昨天那个人发来的短信。
他说:“昨天发完短信给你,我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怕你没看见,所以现在再发一遍给你,我要肉末茄子和红烧排骨,三十二楼,我叫慕又寒。”
呼,这人有完没完?我一下就清醒过来,懊恼地坐了起来挠了挠头发。
被桌上的狼藉吓到了,我忽然意识到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李小莫,什么时候认过输?
我可以借着送‘外卖’的机会出现在顾宜章面前,说不定还能挽回他。
于是我跳了起来,精心准备了饭菜,再好好打扮了一下自己。
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因为长期疏于打理,皮肤泛黄,发型老土,我又是一阵心酸。
几乎要忘了,当年追我的人至少有一个班那么多。
别这样,李小莫,你不能自暴自弃!
我给自己打气,然后昂首出了门。
我故意在六楼逗留了一圈,然后在顾宜章惊异的眼光中去了三十二楼。
那人的办公室很大,我有些惊讶,在门口迟疑了好久,不敢进去。
他见我站在门口,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番,笑了一声朝我招手,“如果不是饭盒一样,我差点认不出你了。”
为了顾宜章能每天带早餐和午餐,我买了六个一模一样的饭盒。
我把饭盒放在桌上,琢磨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其实我并不是送外卖的,而是个男友出轨的可怜女孩。
可是最后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需要借口,再来这里。更别说,我还需要赚生活费。
所以,我拿着昨天的饭盒和他付给我的一百块离开了。
走出写字楼,我便接到了李蕊的电话,她冷冷地说:“李小莫,你主动跟顾宜章分手吧。你现在这样,让我们很为难。”
我气得一下挂了电话,仰头看着天,深呼吸,把眼泪憋了回去。
跳上公车,做到终点再上另外一趟车,在这个城市里兜着圈,从正午一直坐到黄昏。靠在车窗上,我赫然发现这几年这座城市变化很大。
其实大家变化都很大。顾宜章从青涩的小伙子,变成了成功‘半熟’男人,就连李蕊也变成了“白骨精”,只有我,不但没有前进,还在后退。
对于顾宜章我大概像是块没有了肉的鸡骨头,扔掉,会被人说用过即弃;不扔掉,含在嘴里拿在手上又都觉得寒碜。
顾宜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他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们见一面吧。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我等你。”
挂了电话,我打了个的直奔咖啡厅。到了门口,我却胆怯起来,慌张拿出化妆镜,检查自己。
身上几年前买的小套装有点寒碜,不过还算过得去。
这就好像是一场战争,最后即便是阵亡,我也要保持尊严。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按捺住狂跳的心,昂首走了进去。
3.再见,再不见
虽然一路上跟自己说要镇定,要镇定,可是我还是被他们两个人亲昵坐在一起的样子深深刺痛了我眼睛。
李蕊脸上带着她惯有的无辜,问我:“吃饭了吗?”
呵呵,如果她不问,我还真忘了从早上到现在,我什么也没有吃。
要是过去,我一定对她微薄的关心感激涕零,现在的我却觉得那像是塑料做的蛋糕,样子一样,味道却让我恶心。
我没有理睬她,只是望着顾宜章。
顾宜章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尴尬,内疚,还有些兴奋。
“我们的意思,很清楚了。让你先说分手,这样三个人面子上都好过。”
李蕊依旧在笑,让我有一种站起来撕了她脸上面具的冲动。
我攥紧了桌子下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盯着顾宜章,一字一顿地说:“顾宜章,我只要听你一句话。”
他犹豫了一下,说:“还是你,先说分手吧。”
这句话一说出口,他脸上先前的纠结便烟消云散,变成了痛苦很久之后的释然。
我低下头,闭上眼,脑子里嗡嗡直响,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顾宜章,“我要跟你单独谈一会儿。”
“为什么要单独说?”李蕊叫了起来。
“我相信我这七年的付出应该可以换得到分手前单独待几分钟。”我的声音在颤抖,却冷得让人不敢违抗。
他们都很了解我。我这个人,平时很随便,一旦固执起来,可以拼命。
顾宜章示意李蕊离开。李蕊扭捏了许久,最后拧不过,只能撅着嘴,狠狠白了我一眼走了。
我脑子里很乱,很多话想对他说,以至于,李蕊离开很久,我都没有出声。
“没事,以后你要想找人说话还是可以找我的。”顾宜章终于等得不耐烦了。
我忽然笑了。因为他的一句‘我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我等他娶我,等了七年,现在他却连这么一点时间都不肯给我。
不过,忽然之间,我也想明白了要跟他说的话。
“顾宜章,我陪了你七年,我不后悔。”我把手从下面挪到了桌面。
顾宜章看见我的手,眼神波动。他大概许久没有仔细这么打量我的手,所以赫然发现他曾最爱轻吻和把玩的白细手指变得伤痕累累,这么粗糙。
“小莫。”他红了眼眶。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分手了,就再也不要来找我。因为那样我会恨你,看不起你。”我说完站了起来准备走。
顾宜章叫住了我,把钱包里所有的钱放在我面前,“这些钱,你拿着用。对不起,我连一支稍贵一点的口红都没有给你买过。”
等得不耐烦的李蕊刚好从外面进来。她看见桌上的钱,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和厌恶,脸上却还带着微笑,“你为了他,你连工作都不要了,要些钱当补偿是应该的。”
这些事情,我没有告诉顾宜章,所以他很惊讶。
只是,我把李蕊当亲人,她却用我告诉她的秘密来羞辱我,这真的让我很伤心。
“不用了。这些钱,就留着给他甩你的时候补偿你吧。”说完,我不顾她气得发白的脸,昂首走了出去。
4.奇怪的顾客
顾宜章肯定要回去收拾行李,我不想再见到他,只能在城市里游荡。赫然发现自己很可悲,竟然连个哭诉的人都没有。
不能跟父母亲说,因为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更何况我离开之前还跟他们大吵了一架;过去的朋友,在我来了这里之后渐渐疏远;而那个唯一一个我还当作朋友的人,却成了我的情敌。
手机响了起来,我瞥了一眼,是那个‘要饭的’,便挂了。
可是他固执地打来,响得我心烦,我只能接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喂。”
一出声,我才发现自己嗓子都哑了。
“嗯?你怎么声音变了。”慕又寒愣了一下,才问。
“你现在就要点明天的菜吗?”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跟这个奇怪的的顾客说话,又不能得罪他,便只能耐心敷衍,“你发短信给我吧。”
说完,我就要挂电话,却听见他在里面一连声地说:“喂,别急 ,喂!”
我只能又把电话放回了耳边。
“其实我有个问题。我查了一下,你这个饭盒几十块钱一个,排骨也是几十块钱一斤的最好排骨,再加上路费,你确定你这样做外卖,真的没有亏本吗?”
我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好像刚刚摔了一大跤,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便有个不识趣的家伙跑来问我磨破的裤子多少钱一条。
所以,刚才我的小声呜咽立刻变成了嚎啕大哭。
电话里的人被我吓坏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你别哭。怎么看见你总是在哭。赔了多少,我补给你就好了。”
可是我根本停不下来,扔了电话,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
“唉,都说了你别哭了,我把差价补给你。”只是那个声音就在头顶,我抬头,便看见了他无奈的脸。
他指了指旁边,“我刚下班,一出来就看见你。”
我仓惶转头,发现自己绕了一个大圈,竟然又走回了顾宜章的公司楼下,还坐在他们公司门口大哭。要是被他们看见,一定以为我还要纠缠。
我立刻站了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走。
慕又寒追着我,“你的饭盒。”
我接了过去,抱在怀里,接着边走边哭。
可是他还追着我,“我要补你多少钱?”
我埋着头,摆手。
“五百?有点黑。”
我接着摇头,摆手。
“五十,你还是亏了。算个长期价吧。一个月四千,你给我送三十顿午饭。”把他钱塞到了我手里。
我一边哭一边把钱胡乱放在包里。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不哭了?”他拦在我面前。
我终于忍不住抬头冲他大叫:“我刚被人甩了,你给我找个男朋友,我就不哭了。”
他愣在那里,我趁机跳上了出租车跑了。
5.外卖很好吃
回到地下室,顾宜章的东西果然已经全部被拿走了,屋子好像一下就空了。
我有些茫然。这几年我都是以他的喜好为人生目标,现在他忽然离开了我,我的工作也没有了,房租都交不起,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那恼人的‘要饭’的短信又来了: “明天我想吃辣子鸡和小白菜,最好还有个汤。”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吧,钱也收了,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就当是赚点生活费吧。
再次出现在三十二楼,我恢复了清汤挂面的打扮。
慕又寒对我做的饭菜很满意,坚持要我看着他吃完,把盒子收走。因为,他担心我亏本就不再给他做了,帮我拉来了好几个客户。
可是他们都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让我十分忐忑。
慕又寒安慰我说:“他们下菜单,明天这顿,我付钱。如果喜欢,以后他们跟你订,如果不喜欢,你也没有亏本。”
我想了想,觉得很公平,就答应了。
出门的时候刚好遇见吃饭回来的顾宜章和李蕊。他们一定以为我是来大闹的,所以神色紧张。
我还没有放下这件事,所以心还是不由自主地痛了一下。
装作没有看见他们,我面无表情地路过。
出门看见写字楼里那些妆容精致,衣着得体的同龄女人们,我幡然醒悟:我要是顾宜章,我也不会要现在的我。
虽然不是为了挽回他,就算是为了自己,我也该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了。
所以,在支付完菜钱,我买了一些护肤品和一件漂亮的裙子,租了一部单车。这样我就不用天天挤公交车了。
而且,忙碌起来,我反而心情好了许多。
慕又寒拉来的新客户对饭菜味道很满意,而且每天可以点菜,每个人都有专用饭盒,他们便一下下了一个月的订单。
我用收到的钱付了一个月房租还绰绰有余,压在心头的乌云一扫而空。
别的还好,只有一点很奇怪,慕又寒每次都要我看着他吃完,才让我走。
我想他这么做是为了随时跟我反馈他的意见。于是,我索性把自己的午餐也带上,然后坐在他对面,跟他一起吃。
起初我们俩闷头各吃各的,只有时不时进来找他的人打断房间里难堪的尴尬。后来,我那喜欢说话的性格终于憋不住,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自言自语。
他多半都沉默,以至于有时候我担心他烦我,便闭上嘴。只是我一停下来,他就会立刻抬头奇怪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打量自己打开的收音机怎么忽然没有了声音。
我郁闷了一下,便会厚着脸皮,又接着滔滔不绝。
仔细看,我才发现,他其实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只是沉稳一些才看着很成熟。
而且,越看我越觉得他其实很帅。睫毛长翘,鼻子高挺,就是嘴唇有点薄,看着很薄凉。
我看得出神,不由自主停下了抱怨菜又涨价了的絮絮叨叨。
他抬眼对上了傻乎乎的我,忽然笑了一声,“你这样盯着我看,算不算*扰顾客?”
我立刻红了脸,低下头,慌张地说:“对对不起。只是你长得有点像甩了我的那个男人。”
其实,他们一点也不像,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替自己解围,脑子一抽,才这样说。
他沉下了脸,“不要拿我跟他比较。”
我有些莫名其妙,喃喃地说:“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你别误会。”
他的脸却更黑了,像是一下子没了胃口,放下了筷子。
他沉下脸的样子好吓人,我站了起来退了好几步,有拔腿就跑的冲动。
“你回去吧。”他不再理我。
我低头应了,忙慌张收走了饭盒。
当我拎着隔壁收来的饭盒路过他的房间时,看他脸上的阴沉还没有散去,心里便开始犯嘀咕:好小气,说错一句话至于吗?顾宜章就不会这么小气。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我为什么要拿他跟顾宜章比,他只是我的客户,跟我“要饭”的陌生人而已。
6.你的服务不够好
鉴于前一天他那凶巴巴的样子,我把午餐拿到前台,请她们代为转交,并告诉他们我下班的时候回来收饭盒。
我刚走出大楼,他的电话就来了,“为什么不送上来?我对你的服务很不满意。”
完了,这家伙这是要退钱啊!我一慌,忙结结巴巴编了个借口,“我,我我肚子痛先回去了。”
“明天一定要送上来。”他交代了一句,便匆忙挂了电话。
我愣在原地,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再次送饭菜过来,前台果然不肯收了,说慕先生交代,要我“送货上门”。
我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却没有办法。谁让我收了人家的钱呢?
从三十二电梯里出来,我像是贼一样轻手轻脚靠近他的办公室。
门虚掩着,我把饭盒放进去,然后拔腿就跑。跑到电梯门口,我才大声冲那边叫着:“喂,那个要饭的,你的饭在门口。”然后,下一瞬,我便跳到了电梯里,按下关门键,直达底楼。
呼,要死了,送个饭,都这么刺激!我安抚着自己狂跳的心。
手机狂响着,一定是慕又寒打来的。我毫不犹豫挂掉它,冲出了电梯,然后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李小莫,你是什么意思?每天在这里出现,就能挽回顾宜章了吗?”李蕊刻薄而尖锐的声音响起。
我才发现自己撞到的人是顾宜章。
顾宜章的眼睛却在盯着我不放。
我知道自己今天穿了新裙子,很漂亮,心里有些得意,没理李蕊,绕过他们就要走。
李蕊忽然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冲保安说:“你们怎么干活的?放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进来,偷东西。”
保安立刻过来了。
我没有穿外卖的制服,也没有他们的工卡。保安虽然见我面熟,却说不上来是哪里的人,只能捉住了我。
李蕊从我包里搜出了她的手机。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我完全懵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就拨通了慕又寒的电话。
电话响了数声,他还没有接。我沮丧的同时,也在嘲笑自己:这个时候,指望一个把你当送外卖的人来救你?你真是太天真了!
脸颊肿了,火辣辣的疼痛反而让我镇定下来,“请查一下监控录像,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李蕊没想到我会这么要求,有些慌乱。顾宜章悄悄拉着她,要她不要再闹,却被李蕊一下甩开。
我眼角瞟见顾宜章的无奈和失望,心里暗暗冷笑。
只是,监控录像的画面上,我蹑手蹑脚靠近办公室又拔腿就跑跳进电梯的画面,不但没有证明我的清白,反而让我越发说不清楚了。
保安们都认为,慕又寒站在电梯门口打电话是在报警,所以立刻报告给了他,请他下来指认。
慕又寒走得很急,所以进来的时候呼吸有些紊乱。
他瞥见我肿得老高的脸颊,皱眉冷声问:“谁动的手?”
此刻他的模样,比昨天要可怕多了。
李蕊脸色一白,勉强笑着,“我以为她是贼。”
“哦?你真的以为她是贼吗?”慕又寒像是洞悉了一切,眯眼盯着李蕊。
李蕊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把电梯口监控录像调出来。”慕又寒没理顾宜章,对保安部经理说。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是李蕊悄悄把手机塞在我包里。
李蕊越发惶恐,小声哭了起来,“我不过是想开个玩笑。”
顾宜章忙站出来,“不好意思,慕总,李蕊开了个玩笑。”
“好好管教你的人。”慕又寒话里有话,“不然,我就要质疑你的能力了。”
顾宜章狠狠瞪了李蕊一眼,低头对慕又寒说:“是。”
7. 我要吃刚做好的
我被慕又寒带回了办公室。他捏着我的下巴要查看我的伤势,我吓得立刻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脸色越发阴沉。
饭盒还在桌上原封不动。
“你怎么不吃?”我有些犹豫地问,生怕他回答,说以后都不用我送饭了。
“你脸上印着个巴掌印,我怎么吃得下?”他坐了下来。
“还好,现在已经不痛了。”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赫然觉得他的回答逻辑有问题,“我说的是刚才。”
“一个人吃不下。”他皱眉无意识地摆弄着桌上的笔,语气里竟然有几分赌气的意味。
“我今天没有带饭过来。”我喃喃回答。
“现在我陪你去取,”他忽然说。
我微微张嘴愕然看着他,至于吗?还特地去拿。
“顺便检查一下‘生产车间’。”他加了一句。
原来如此!他是害怕我做得不干净。我恍然大悟。
还好,我住的地下室,虽然外面环境不好,里面却被我打理得干净整洁,我这么安慰自己。
可是对上他皱着眉的眼,我就没有那么自信了。
相比大餐馆的后厨,我这里的厨房和冰箱是小了一点。
他终于打算下结论了,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换个地方住。”
“啊?!”我完全想不到,他会这么说。
“这里太乱,又远。我们公司附近有小公寓,价钱不贵,离我又近。”他点头。
“为什么要离你近?”我很茫然。
“我想吃热乎乎,刚出炉的饭菜。”他有些恼羞成怒。
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吧?我思索了许久才说:“这个成本太大了。不如你找个保姆,还能顺便帮你把你家里卫生给做了。”
“我要的不是保姆。”他盯着我,似笑非笑。
我再笨,也听得出他的意思了。脸红到耳根,我仓皇退了一步,“对不起。我,我……”
他失望的低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嗯。我就随口一说,不用紧张。”
我干笑了一声。
“以后不要随便带男人进房间。你的警觉性太低。我要是有什么歹心,你现在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他的口气好像是在训孩子。
我有些不服气,“我才不会随便让人进来。我让你进来,因为你是我的……”
他认真看着我。
一定要小心说话。我这么对自己说,停了停,仔细想了想,才接着说:“顾客和朋友。”
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他的话,算了算我的收入和支出,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附近治安不好,房租也要涨价,不如趁租期快到,换个地方吧。
找公寓,签合约,比想象中要顺利,公寓的价格也很公道。
慕又寒不知道怎么得知我搬家,非要来帮忙。我觉得,他可能是怕我又改变主意,以后他吃不上热饭。
只是,他太霸道了,竟然把我的衣服扔掉了一大半,说那些太旧,又不好看,不用费劲搬了。
我只小声抗议,就作罢。因为那些衣服还是上大学时候买的,是该扔了。
我的行李原本就不多,现在更是少得可怜,都没有装满他的车后备箱。
他很不开心,像是有些心痛的模样。然后他把我带到百货公司又买了一堆,填满了后备箱,脸上的乌云就立刻散了。
我拿着收银条,吓了一跳。要一下付清这些钱的话,我几个月都不用吃饭了。
“能不能分期还给你?”我小声问。
“谁说要你还了?”他凉凉瞥了我一眼。
“你不用对我那么好。”我心里很不舒服,仿佛又把自己给卖了。
顾宜章离开的时候,我就发过誓,再不跟男人伸手要钱。
他沉默了许久,才说:“你坚持要还给我,就分期吧。”
8.有口难辩
搬家之后,慕又寒果然能吃上热的饭菜了。而且,我的名气也传了出去。附近几家公司的高管都跟我订‘私家饭菜’。
现在我真的很忙了,也很快还清了慕又寒给我买衣服的钱。慕又寒现在在我絮絮叨叨地时候也会偶尔接一句话,不过我们俩的话题通常都听上去风马牛不相及。
我说:“菜市场今天竟然有进口猪肉卖了。”
他说:“以后海运都要改空运。”
我说:“我的房东又要涨租。”
他说:“现在人力成本越来越高。”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能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上一个多小时。
“你笑起来其实很好看。”他忽然没头没脑地说。
我红了脸,翻白眼,“当然,哭起来好看的,都是假哭。”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摇着头,“或许,我过去真的错了。”
“嗯?”我没听懂,懵懂望着他。
“吃饭吧,别太辛苦。单子接得差不多就行了。”他揉了揉我的头,岔开话题。
他最近常这么揉我的头,我已经习惯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摇着头,野心勃勃地说:“我要做成公司,以后上市。”
“嗯,就靠你一个人做饭?呵呵。”他苦笑,“我真后悔把别人介绍给你。”
“放心,你的饭菜质量我一定保证。”我冲他眨眼。
他看了我许久,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走出大门,我发现李蕊站在门外,想也不想,便要改变方向,她却几步过来拦住了我。
“听说你搬到附近了。你就这么不死心,非要缠着顾宜章吗?”
我觉得好笑,“现在我对顾宜章真的是一点贼心没有,你就放心跟他在一起吧。”
“我不信,你怎么可能……”李蕊忽然闭了嘴,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又看了看楼上,冷笑一声,“难道是顾宜章还在给你钱?你真是个寄生虫。”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我冷冷瞪着她,“管好你的嘴巴。李蕊,我不想跟你起争执,不是我懦弱,而是我觉得,你的档次不够跟我吵。”
手机忽然响了,我一看,是顾宜章打来的。
这一个月来,他总是打电话给我,我不接,他就发短信,问我他还有没有机会。
现在正好李蕊在面前,我索性接了起来,打开了免提。
“小莫。”顾宜章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李蕊脸色瞬时白得没有血色。
“分手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以后不要再联系我。”我冷冷打断了他。
“你别这样。跟李蕊住到一起,我才发现,你这几年花了多少心血在我身上。我现在回到公寓,乱成一团,她根本没有时间收拾,更别说做饭了。我后悔死了。我们和好吧。” 顾宜章声音无比清晰。
我很同情地看着已经快气哭的李蕊。
她抢过我的手机,疯了一般尖叫着:“顾宜章,你这个渣男。这些年要不是我帮你出去应酬客户,你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业绩,升得那么快!”
顾宜章立刻挂了电话。李蕊在我抢过去之前,把我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我快气死了,冲哭着跑开的她大叫:“你们俩吵架,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摔我的手机?”
9.原来是他
半夜门被敲得震天响,我白天累得要死,现在睡得正熟被人吵醒,心情糟透了。
打开门,看见一脸焦急的慕又寒,我有些迷糊地皱眉说:“现在才凌晨一点,你确定要这个时候上门告诉我菜单?”
他一步迈进来,把我猛地拉到怀里,搂紧。我懵了,使劲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结结巴巴,“怎……怎么啦?”
“你的电话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人接,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他还在微微喘气,一看就是跑着来的。
我才想起手机昨天被李蕊摔了,还没有来得及去买新的。
“我打算跟你订晚餐和夜宵。”他忽然说。
我捂着脸哀叹,“你不怕胖吗?”
“我可以不吃,但是你要给我送过来,我来取也行。”他很坚决。
他眼睛里闪着灼热的光芒,让我有些害怕。我不由自主退了一步,“每天晚上?不太好吧。”
“嗯,每天晚上。”他捉住我的肩膀,低头要吻我。
我脑海里闪过楼梯间里顾宜章吻李蕊的画面,心里一恶心,下意识就推开了他。
门上又响起敲门声,我立刻去开门,趁机躲开慕又寒。
顾宜章站在门口,我下意识便要关门.
顾宜章用手挡着门哀求我,“小莫,让我进去吧。过去你为了等我,晚上从来不关机。今天不接电话,我很担心就问了李蕊,她说她把你的手机摔了,我才连夜给你买了个新的送过来。”
“原来如此。”慕又寒在我身后冷冷地出声。
我回头,看见他眼里的愤怒和嘲讽。
“你是拿我跟他比较,难怪你总是对我若即若离。李蕊跟我说你脚踏两只船的时候我还不信。”(原题:《再见前任》,作者:文艺。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