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是悬在游子心头的一轮明月,“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是出走多年仍不改的乡音,“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是挂在天涯尽头的烟霞与落日,“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故乡,也是永恒飘荡在歌声里的一抹纯净的风,一朵洁白的云——
《故乡的云》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
它不停的向我召唤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
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
……
故乡的云 费翔
1987年春晚,费翔唱了一首《故乡的云》,唱哭多少人。转眼32年过去,这首歌是否依然躺在你的歌单里,单曲循环,听完已经泪流满面?
年少不知游子泪,听懂已流浪半生。如今,每每一听到这首歌的旋律,总能想起自己身在异地,总能唤起沉淀在心头的故乡人、故乡事。总有一天,要归去,归去吧。
01 小时候,故乡很大,承载着我们的过去我们在故乡的土地上出生,成长,一点点长大。故乡用水土滋养着我们,包容着我们的一切过去,见证我们的成长。那里,沉淀着我们与亲人相处的最初、最美好的时光,都是无法倒回的过去。
而每每想起,歌里的每一声,都是故乡对游子的期待、游子对故乡的眷恋,每个在外漂泊的游子都能听懂。
沿着故乡的土路往回走,仿佛看到了越来越小的我:上沟下店,大冷的冬季雨天里,我光着脚,提着棉鞋,穿过泥泞的泥巴路去上学;田埂上,横躺着一条菜花蛇,一动也不动;门前,是我爬过的树,还刻着当年的字,“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上树能千回。”
故乡柿子红
雨水抚过土屋的每一片黑瓦,顺着屋檐流下,在泥巴墙上留下弯弯曲曲的沟壑,洞穿着黑乎乎的岁月。岁月的风吹动屋旁的芭蕉树,宽大的叶面摇滚着乡音。
我和父亲,母亲,祖母,祖父,在我们的土地上,年复一年地,挖土,点种,撒肥,扯草,上肥料,收割,晾晒,存储——静养着作物的一次次轮回。
故乡的土地滋养着作物,作物滋养着我们生命的最初。
那时候,故乡的天地,就是我们眼里的整个世界。
02 长大后,故乡很小,托举不起我们的梦想成长到一定年岁,我们开始渐渐觉醒:原来,家乡并不是全世界。这里的世界太小,已经无法再承载我们的梦。于是,我们怀揣着梦想打算从故乡出走。
李白离开蜀地从大匡山出走时,写下一首诗,里面的一句诗很能概括许多人从故乡离开的心境:“莫怪无心恋清境,已将书剑许明时。”他的梦想在长安。
“已将书剑许明时”,远方有更广阔的天地,有更瞩目的舞台,我们的梦想,似乎只有远走天涯才能实现。那一天,我们收拾起行囊,怀抱着满腔梦想,自信满满,出发了。
此时的故乡,默默地凝视着、送我们远行,满怀着温柔和期待——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故乡的田野
阔别故乡这些年,我走南闯北,见过南来北往的人和事。曾一个人租住过窄小的不到10平米的出租间,在那里,就连吃一口故乡的辣椒都是奢望。我只能隔段时间去吃一碗麻辣烫,虽然它已被同化得没有一点辣味。辣椒离开了故土,连辣味都被消磨干净了。
就在前两天大雪节气,有位来自北方的兄弟写下一首诗,怀念,故乡的土炕,故乡的大雪,故乡的卷饼。
我们漂泊异地,为了理想拼搏、挣扎,会疲倦,会感到沉重,但故乡,仍是内心里最柔软的那一抹风、那一卷云。
03 生命终章:故乡是最终的归宿在古代,闻见秋风,听闻乐曲,便能兴起对故乡的思念:“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而如今,一首《故乡的云》,唱的是隔着海洋的游子与故土,千里万里,回乡路漫长,是故乡与游子之间的深情对话:故乡呼唤游子归来,游子也期待归去。
到后来,这首曲子成为多少漂泊异乡的游子的心声。听到时,既生起对故乡的惦记,也默默心安:故乡始终站在原地,如同一个温暖的怀抱,永远敞开着,等待我们有一天厌倦漂泊而归去。
费翔《故乡的云》
无论隔着多漫长的时光,我们一踏上故乡的土地,那里的云与水,那里的田与地,那里的一草一木,都让我们放下过往,回到最安心的地方。无论这些年,我们是否实现过梦想,无论这些年,我们成功或失败,回到故乡,都是褪去一切光环的赤子。
歌曲终章,游子最终厌倦漂泊,走在归乡之路,这每一句每一字,又何尝不是我们归来时的心路?
我曾经豪情万丈,
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
为我抚平创伤。
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多么真实而熨帖的写照啊。不忘这一曲,故乡的风,故乡的云,满蕴着游子的泪。
故乡的云
小时候,故乡很大,大到故乡的天地就是全世界;
长大后,故乡很小,小到只有“回忆”二字;
年长后,故乡终于又很大,大到——她是整个生命最终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