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摄 生活报记者 孙达
“乌苏里江来长又长/蓝蓝的江水起波浪/赫哲人撒开千张网/船儿满江鱼满舱……”半个多世纪里，这首《乌苏里船歌》悠扬欢快的旋律，伴随着多少人成长。其词作者胡小石，当年还是22岁的青年，而今已是77岁的老先生。五十余年来，他在白山黑水间，创作歌词1500余首，2006年获黑龙江省首届“文艺终身成就奖”。8月27日上午，胡小石先生应邀参加哈尔滨市图书馆大型阅读推广品牌活动“一书·一城”，为冰城读者讲述他的创作过程和歌词人生。
为“哈夏”写歌
与郭颂聊创作一拍即合
77岁的胡小石一头银发，精神矍铄，谈吐风趣幽默，深得观众喜爱。关于哈尔滨，他有很多故事，而读者们最感兴趣的，还是当年创作《乌苏里船歌》的经历。这首歌随着郭颂的演唱红遍大江南北，并在国际上引起轰动。鲜为人知的是，这首歌最初是为第二届哈尔滨之夏音乐会创作的。在活动现场，胡小石讲起55年前的经历，往事历历，仿若时光倒流。
“1962年，我、郭颂、汪云才都在当时的哈尔滨歌舞剧院共事。此前一年，首届哈尔滨之夏音乐会成功举办。为了筹备新一届‘哈夏’，有关领导不断敦促创作人员到生活中去，为创作新的作品打好坚实基础。当时的郭颂已在东北民歌的演唱上名声大噪，在全国占有一席之地，但他不满足既有成绩，想要突破。他找到我这个刚22岁，在创作上刚起步的小学员谈他的想法，说他很想唱一些别有风味的民族艺术歌曲，黑龙江是个多民族的边疆大省，是不是能把触角伸向少数民族的音乐宝库？我很赞成他的见解，可谓是一拍即合。”胡小石回忆道。
采风三个月
与赫哲族人同吃同住同劳动
胡小石透露，当时，他与郭颂、汪云才当时并没有结伴同行，而是各自为政。胡小石在赫哲族当时的三个聚居点——黑龙江畔的街津口、八岔两个自治区公社和乌苏里江畔的四排，一共住了三个月。“那时生活条件很艰苦，交通也不方便，所谓的招待所，就是一个地窨子阴暗潮湿，但那里的民族兄弟各个热情豪爽，几两烧酒下肚，连心都掏给你，他们每天都给我拌一洗脸盆*生鱼，我的肠胃很不适应。”胡小石笑着说。
采风的三个月，胡小石走街串巷，广交朋友，赶上鱼汛，他就和赫哲族的打鱼汉子们一起挤住在窝棚里，同吃同住同劳动，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至今，仍有一些朋友或他们的后代与胡小石保持着联系。
与郭颂合作很“痛苦”
一首歌词反复修改半年才完成
回到哈尔滨，胡小石与郭颂、汪云才一起谈感受，稍作商量想法就趋于一致，要写赫哲人生活的巨大变迁。胡小石受命寻找切入点，因为歌词是歌曲的第一道程序。这时，采风生活在胡小石头脑中打开，他眼前出现了渔汛、船队、笑脸，还有那蓝蓝的乌苏里江、苍翠的大顶子山……
尽管几个聚居点都留下了足迹，胡小石最终还是选择乌苏里江畔的四排为这首歌的背景。他说：“主要是考虑到审美的角度，大顶子山的白桦林、红杜鹃，乌苏里江的蓝色与悠远，衬托着船儿满江鱼满舱的火热与喜悦，构成了完美的抒情画面，更重要的是能够反映赫哲族人的幸福感。”
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推敲、碰撞，写了很多遍稿，多到已经无法统计，成型后又修改过无数遍。胡小石说：“郭颂是个对艺术特别认真的人，有时简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跟他合作是个很痛苦的过程，今天刚叫了好，明天又推翻，反反复复，差不多有小半年才完成。”
在首都舞台上一炮而红
成“每周一歌”推向全国
胡小石说，歌写好后，还没来得及在“哈夏”亮相，郭颂便受文化部派遣随代表团访问日本。临行前，郭颂把新歌揣在行李里，想在闲暇时间多琢磨。回到北京，正好有—场包括郭兰英、胡松华、郭颂3位民族唱法歌唱家的联合独唱音乐会。于是，在首都的舞台上，郭颂第一次正式推出了《乌苏里船歌》，反响热烈，作品受到一致肯定。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当场就将此歌录制成了“每周一歌”向全国播放。
尽管《乌苏里船歌》是为“哈夏”而创作，但阴错阳差地未能在前几届“哈夏”露面。直到1977年，在“哈夏”开幕式上，哈尔滨歌剧院演唱了合唱版的《乌苏里船歌》，郭颂也在省歌专场中以独唱的形式献上这首歌，至此，总算达到三人当初创作这首歌的初衷。“虽然晚了15年，却圆了我们的‘哈夏’ 之梦。1980年，《乌苏里船歌》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选入亚太地区音乐教材，推向了世界，很多国家的音乐人曾对《乌苏里船歌》进行过不同形式的演绎和翻唱。作为中华民族的艺术作品，它已经成为全人类共享的精神财富。”胡小石感慨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