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兄妹八个,大舅是正宗的大少爷。外公在十六铺开铺子经商时,他就一直跟随着,过着吃穿不愁的日子也读了点书。外公生意失败回到乡下后,大舅每天的零花钱也没断过,只要有挑货郎担的出来,他总会买点吃食。
49年大舅二十岁,刚刚成亲。大舅妈家和外公家是老亲眷,他俩成婚属于亲上加亲。由于外公的成份被划为地主,大舅妈很是不开心,在家经常闹矛盾,不久大舅就随大舅妈搬离了家,去离海边不远的一个小村子落户。
大舅一辈子不会做饭,都是大舅妈伺候他,大舅妈虽然性子急,但对大舅还是关爱有加,直到大舅妈去世,大舅的苦日子才算刚刚开始。
大舅快八十了,舅妈走了他一个人生活。虽然有六个子女,但大女儿和小儿子走在了他的前面,其他四个也各有各的忙。再说他身体硬朗整天让子女伺候也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他开始学习做饭。
不过大舅的命确实好,没多久老房子7拆迁,住进了新房,小区有食堂,他的吃饭问题解决了,娱乐休闲也有去处。
大舅晚年最喜欢的事情是去活动室看报和下棋,他的棋艺不是一般的高,九十多岁了,有些不服输的年轻人和他比,但很少能赢他的。
大舅没病没灾地活到九十五岁,在前年的大年初三安静地驾鹤西去了。
二舅的故事我曾单独写过,这里不再赘述。
我妈妈排行老三,五十年代跟着师父学医,后来随师父进了联合诊所工作。
县里创办了卫生学校,妈妈想进学校学习,师父非常支持他,给了她学费送她去考试。
妈妈如愿从卫生学校毕业,被分配到离家很远的外县一个乡卫生院。她们是这个学校的第一届毕业生,在人才稀缺的年代大部分同学分配进了县中心医院,但妈妈家里成份高,进本地县级医院有难度。
爸爸妈妈是经人介绍认识的。爸爸根红苗正,初中毕业就被特招进了部队编制的船舶研究所,边学习边工作。爸爸上班地点在市区,具体地址当时是保密的。妈妈在郊区一个小镇,在当时交通极其不便的情况下,他们恋爱了。
妈妈比爸爸大四岁,但她长得漂亮气质好,爸爸不嫌弃她的出身,两人结婚后,婚房在奶奶家的一间茅屋里。但好景不长,反右运动时爸爸被划为右派,不久就下放回到农村。听奶奶说,爸爸被划右派和下放农村都和外公家是地主有关。
哥哥和我年幼时,爸爸在农村务农,妈妈在另一个县,她工作的卫生院远离县城。和爸爸团聚一次要历经小船,小火车,汽车三种交通工具,最后还要步行几里路。
后来在妈妈同学的帮助下,调到离爸爸老家十几里路的一个卫生院工作,一家人算是团聚了。
妈妈在这家医院做了几十年护士。由于业务技术过硬,八十年代开始妈妈做了护士长,一直到退休管理着这家卫生院住院部内科、外科、妇产科三个病区。退休后受医院的返聘继续在护士长岗位上工作了六年。
爸爸的右派问题也在七十年代后期得到平反,并恢复了名誉补发了工资。爸爸也获得了重新工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