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梅子
据说,长的不好看的水果一般会更香甜,颜色素淡的花一般花香会更浓郁。这就是补偿机制。世上的花,千娇百媚,花香各异,坚持认为“花中第一流”的桂花拥有世界上最好闻的香气。那是一种奶香,甜香,清香,芳香,好闻到无法形容比喻 。
秋高气爽,桂花不动声色中开始酝酿暖暖的香甜。某一日路过,缕缕香气送入鼻腔,禁不住惊喜尖叫:桂花开了!桂花虽如米小,但满树花开,香味攒到一起,真是嘭香。不信,你来闻闻。每次路过,都是闭眼、抬头、深呼吸,久久不愿离去。真想拿一个瓶子,把香味封存,留到冬天的日子里。能闻到桂花香,这是农历八月最大的福利。
时间往复,转眼又是秋,小区、公园、绿地,桂花开满枝头。细碎的米黄色小花藏在密密的枝叶里,不显山不露水,平淡无奇,却能散发出如此沁人心脾的香味,香远益清。花婉约淡雅,味清丽出尘,风吹花动,香味甜郁,随便走走,沾一身桂花的幽香,令人气爽神清。每次站在桂花树下,心都会变得柔润,心灵都能得到治愈。羡慕邻居楼下有棵高大的桂花树,一开窗子,就能吸得满腹的香气。
秋高气爽,丹桂飘香,原来只当是领导致辞时俗套的开场白,不知道桂花是怎样的一种植物,其香气有多销魂。后来,搬进小城,小区植有桂树,花开时节,满院香气。查了百科,知道桂花按照颜色,可以分成金桂、丹桂、银桂、月桂等,按照季节可以分成四季桂等。桂花终年常绿,枝繁叶茂,秋季开花,芳香四溢,集绿化、美化、香化于一体,可谓“独占三秋压群芳,自是花中第一流。”
美好的事物总是会被对美敏感的诗人写进诗词。柳永在《望海潮》里写道: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白居易在《忆江南》里写道: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宋之问在《灵隐寺》里写道: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李白说:每年海树霜,桂子落秋月。
此外,桂花的神话传说不断出现,尤其是唐代小说中吴刚伐桂的故事更在中国民间广泛流传:月中有桂树,高五百丈。汉朝河西人吴刚,因学仙时,不遵道规,被罚至月中伐桂,但此树随砍随合,总不能伐倒。千万年过去了,吴刚总是每日辛勤伐树不止,而那棵神奇的桂树却依然如故,生机勃勃,每临中秋,馨香四溢。只有中秋这一天,吴刚才在树下稍事休息,与人间共度团圆佳节。
*的诗词“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就出自这一典故。桂树配上圆月,举杯邀月,这意象真是绝美。所以,蒋勋先生有本书,就叫《美,看不见的竞争力》。
熬过夏的溽热难耐,终于迎来秋的清朗静美,天高远澄澈,云洁白飘逸,温度舒爽宜人,简直不要太美。收获的季节到了,花生、红薯、大豆、玉米都成熟了,被农人运进集市,还带着田野的清新。水果摊一堆堆的苹果、葡萄、柿子、梨,水灵灵的,人们只管尽情的满足口腹之欲。还能闻到桂花的香气,最是一年好时节,简直不要太美。
桂花花期短,秋天多雨,最怕风狂雨骤,吹落花瓣,零落成泥。祈祷天公给力,天气晴美,让花期长些再长些,每天多闻闻这世界上最销魂的香气。
曾经有部很经典的台湾电视剧《八月桂花香》,主题歌词里有这么几句:人随风过/自在花开花又落/不管世间沧桑如何/一城风絮/满腹相思都寂寞/只有桂花香暗飘过。这世间但凡太美的东西,总不免让人惆怅。桂花开了,快去闻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