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2020年爆火的《少年》这首歌曲,歌词“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表达了青春、梦想、坚持、奋斗等多个主题。并且,在每个普通人的短视频创作参与下,歌曲开始富有多重意涵以及个性化叙事特征。
2. 片段化消费
在短视频的媒介形态影响下,网络神曲的传播出现片段化消费的特征。通常情况下,网友可能并不熟悉整首歌的歌词,甚至可能连歌名都不知道,但似乎都可以不自觉地哼唱其中的某些片段,比如“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一方面,因为歌曲里面的副歌部分本身存在循环的设置,所以人们在反复收听过程中对副歌的记忆也会更深刻;另一方面,短视频的截取式传播特质更青睐歌曲的高潮部分(即副歌片段),以期快速调动用户情绪,一些传唱度高的片段也就从歌曲整体中脱离出来。
实际上,这样的消费模式也契合着人们的某些需求。在音乐市场上,一些人文情怀浓厚的歌曲通常需要人们花费心思去理解歌词与旋律的深意,而像早年的《鸭梨大》《小苹果》《江南style》等神曲,带有上头旋律的片段其实不太需要人们去深刻理解,大大减少了听歌阻碍,并且这些魔性片段的反复哼唱还可以起到帮助释放压力的作用,满足人们的情感需求。
3. 交互性传播
在当下,网络神曲不仅仅提供音乐享受的乐趣,还为人们打造“意义共享”的空间。像《小苹果》《最炫民族风》《海草舞》等网络神曲,在魔性传唱之外,还让人们参与到广场舞的群体互动之中。而神曲本身也通过广场舞的视频拍摄与话题讨论,进一步在网络上传播地更广泛。
另外,弹幕等网络互动形式让互联网上的怀旧氛围更加浓厚,像B站邀请许嵩参加自制的音乐综艺,周杰伦的线上演唱会重映,他们的诸多歌曲在“爷青回”的弹幕中变得重新火爆起来。
网络神曲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则是提供网友讨论的由头以及空间,但从另外一种角度看,由神曲构建的社交空间也具备小众区隔的特征,知晓某一神曲或者可以哼唱知名片段成为人们在互联网上的重要社交资本。
三、音乐速食时代,我们该如何理解网络神曲一年365天,几乎每天都有可能产生新的网络神曲,抖音等短视频平台更是促就了网络神曲快速更迭。在这个音乐速食时代,网络神曲又该如何被解读呢?
1. 算法能决定什么是好歌曲吗?
在如今的网络神曲2.0时代,热搜与短视频都受到算法或多或少的影响。网络神曲之所以是网络神曲,也是因为他们是大数据筛选下的胜者,在被算法认定为热门后,他们通常还可进一步获得更高的平台流量支持。
在看似更个性化与更多元的网络神曲背后,其实隐藏的是算法技术和资本的共同目的。算法为商业变现提供最简单的途径,而批量化、流水线式的神曲制造模式则让算法更好地调试其精准度。在这样的共谋下,网络神曲的爆火也开始变得有迹可循,比如具备魔性旋律、手势舞、搞怪唱腔。
B站上的神曲手势舞
在如今的分众时代,看似人人都能找到自己喜爱的歌曲,但网络神曲的强势却决定了什么样的歌被给予更多曝光与关注,也影响着资本会偏好什么样的音乐创作。
而“网络神曲”的洗脑作用,也在一定程度上促就人们的上瘾症结。尽管音乐审美无高低,但是过多消费这类速食音乐产品,必然也会影响自我音乐审美的培养。
同时,网络神曲的快速更迭与片段式消费,也让原本带有很多美好初衷的歌曲丧失了文化意义,歌词里蕴含的多维情感也在大众的反复消耗下而流失。
2. 网络神曲一定就意味着土俗吗?
前段时间,微博上就“华语乐坛已死”的论断引发了好几轮讨论。微博音乐博主“呆若木一”对此发表了一段评论,他提到“以前的颁奖礼大多是一场场‘精英的游戏’……颁奖礼的传统基于‘唱片’这个发行单位,这带来了一定的制作工业标准,形成了约定俗成的‘乐坛正统’,即相对‘精英’的部分。”
短视频平台带火的网络神曲对这些颁奖礼以及榜单的冲击,某种程度是草根对这种精英话语的对抗,且这样的方式会更加便捷快速。以前,普通人可能需要参加《中国好声音》这样的节目,通过不断竞争来获得唱出自己声音的机会,但现在拥有抖音这个应用就可以得到这样的机会。
但我们或许也在担忧,由抖音神曲形塑的“神曲走红模式”是否影响着整个行业的发展,抖音神曲代表的到底是什么?
究其根本,对网红神曲的担忧其实是话语权争夺下的结果。乐坛正统担忧抖音神曲模式影响专业音乐生产,这在某种程度上与文学界对“青春文学”的自觉鄙视类似;而普通人则认为自上而下的神曲走红意味着个体音乐表达也具备价值,并不与专业音乐生产冲突。但值得注意的是,当这种网络神曲模式开始侵扰并转变为整个行业的默行规则后,可能会带来不可逆转的危害。
例如知乎博主“哎呀君”探讨的有关“抖音神曲土俗”的话题。他通过对《一次就好》《不将就》《你不是真正的快乐》《起风了》《梦里花》五首网络神曲进行旋律分析,发现这些作品都有用到533这个动机。因为使用频率过于高,就会在反复收听中给人一种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