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如山倒!
这年年底,部队接到上级军事单位的命令,立即放下国防施工,开赴湖北执行新的任务。
部队立即行动,对施工完毕的山洞进行封闭,尚未完工的交给接收的部队,然后,按照指挥机关划定的路线,组织行军转移。于是,我也放下了半半拉拉的化验学习,告别了药厂,随队踏上了新的征途。
在那个年月,机械化行军只是一种奢望,部队转移全靠“11”号……两条腿迈进。
我们卫生队跟在团指的后面,依照司,政,后的序列跟进。卫生队是团里的卫生保障单位,级别不高,任务却不轻,现有的住队病员,能动员回连队的,尽量让他们回去,有些确实病情严重,就和*医院联系,转院治疗。只剩下个别“中间阶层”,跟队行动。这些战友其实是抱有一种侥幸心理:卫生队有台救护车,作为病人,坐车总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过一道命令,彻底打破了他们的“梦想”。
开始行军的第二天,接到团指命令,卫生队派出人员,担任整个团的收容任务。队长指导员经过商量,安排董医生,卫生员小胡带领救护车执行收容。这样,想以车代步的“病号”,只好也加入行军的行列。好在卫生队伙食标准比连队高,对他们也算是“安慰。”
收容工作还算顺利,当天对各营连巡诊完成,个别脚上打泡的,指导各连队卫生员处理。不想第二天,却出了个岔子,随车收容的卫生员小胡“丢了”。
当天早上,董医生和小胡上车,准备迎着部队向后走,沿途到各营连询问一下部队情况,如有情况及时处理,上车时,我揽着小胡的肩膀,嘱咐他小心,马上到明港了,过了明港就是湖北,马上要告别河南了。并将上级通报的当晚卫生队宿营地告诉了他。救护车中午回来过一次,饭后又继续执行任务。夜幕降临,天渐渐黑下来了,我看到救护车亮着大灯返回,急忙上前迎接,收容的病号下车了,董医生也下车了,司机小赵把车停好,也过来了,我发觉少了一个人。我问董医生,小胡呢?董医生这才四周看看,一下也愣住了,就是,小胡呢!小胡没回来,消息一下传开,队长来了,指导员也来了,向车上下来的人询问情况,都说在救治一个当地老乡的时候,小胡还在,后来见老乡无大碍,无非是喝醉了酒,把他往路边抬了抬大家就上车了,董医生也是想当然,既然大家都上车了,小胡肯定也随着上车了。跑了一天,也有点累,除了司机小赵,大家都迷迷糊糊睡着了,一直到下车,谁也没有注意小胡没在车上。
队长指导员简单商量一下,由指导员带领返回寻找,临上车,指导员把我也叫上。小赵开车直奔救治老乡的位置。
车灯下,那位老乡仍在路边呼呼大睡,我下车把他拍醒,他迷迷糊糊,对刚才的事一无所知,无奈,把他送回家去,然后返回队里。
一个团,两千多人,宿营的村庄几十个,一一寻找是不可能的。队长指导员商量,小胡肯定没有发生什么事,找不到车,他会找到连队,无论哪个连队都会给他安排住宿的地方,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最后商定,此事不予声张,暂不上报,明天早起结合收容寻找小胡。
第二天早上,指导员带车,周医生和我随车,一同找寻小胡,并执行收容任务。董医生也要去,说自己把小胡弄丢了,要去找回来,队长叫住了他。车迎着上路的部队前行,远远看见小胡迎着救护车大步奔了过来。指导员,周医生和我跳下车,把奔跑过来的小胡抱在怀中,一夜之间,恍如隔世,小胡像远离家乡回来的游子,眼眶里充盈着泪水……
太阳出来了,彩霞万道,映红了半边天,部队迎着朝霞,前进,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