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李玩如何痛哭、如何恳求,却始终换不得父亲一句松口。李玩这才明白,不管是人还是狗,违背规则就得受到惩罚。旁人的求情没有,该自己承担的都得自己扛着。
自此以后,李玩彻底学会了控制情绪。不管是物理竞赛获奖,还是喝下自己讨厌的牛奶,李玩把所有心事都化作嘴边的淡然一笑。喜也好,悲也罢,反正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吃糖的前提是别人认为你是个孩子。否则,哭闹只会让人感到厌烦。
李玩认清了关于成长的真相,开始选择用大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她曾遍寻附近所有火锅店,最终也没找到假的爱因斯坦,所以物理竞赛一获奖,李玩便提出要去看看父亲当初卖狗的地方。
这一次,依然是大喜之后的大悲。看到目的地是流浪猫狗救助站以后,李玩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而看到绝食而死的狗之后,李玩沉默着离开了。
至少,她解决了之前困扰自己的问题,并证明了大人方式的可行性。当给予父亲的回报,大于自己所提的要求时,父权的秩序将为之重列。
李玩遵循着父亲的意思,在酒席上礼貌地应对着叔叔伯伯们的场面话,乖巧地喝下一杯红酒,听话地咽下夹过来的狗肉,把一切都处理地妥帖得体。
像堂姐一样,李玩慢慢地会看着大人的眼色行事,会隐藏起自己本质的诉求,会笑着很大方地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会逼着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大人。
她终于悟到,要想让新秩序为自己而变,首先应该迎合旧秩序。一来一回间,李玩彻底变成了家长权威的追求者,同时被冠以"我娃长大了"的最高褒奖。
时间磨灭了李玩的初心。多年以后,她可能自己也忘记了,曾经遵循父权秩序的本意,只是为了让它提供服务;可没想到,最后把自己盘了进去,跟随着大人的意愿行为处事。
李玩没想到,当真正的爱因斯坦出现以后,她会害怕狗狗把她认出来。爱因斯坦就是过去的她,或许是不敢面对曾经的自己,或许是不愿变回以前的自己,李玩终究是遂了父亲的心意,按着他期待的结果长大了。
秋日午后的空巷子里,阳光透过的弱柳间隙,倒下一墙的斑驳。而墙上摇摇欲坠的寻狗启示,则是李玩再也回不去的小时候。
结束语:
影片的开头,李玩有一句自白:人们会在冬天忘了夏天有多热,也会在夏天忘了冬天有多冷。
就像李玩说的,长大后的她,或许也会忘了,自己曾是父权秩序下的受害者。
影片的最后,李玩在真冰场里,看着一次次摔倒在地上的弟弟求大人抱,却被屡次拒绝。她眼神玩味地冲着弟弟微笑,不知道是回想起曾经的自己,还是在担忧未来的弟弟。
"该我受的,我已经完成了;该你受的,你能忍得住吗?"
每个孩子,都曾像弟弟一样受尽宠爱;每个孩子,也都会像李玩一样长大成人。循环往复,向来如此,哪一步都短不了,哪个孩子都跑不了。
好在,我们都长大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