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来说不是别的,只不过是夜总会的一个妓 女而已。”《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写尽了“一个人的暗恋,兵荒马乱”,也道尽了“我爱你,与你无关”。
茨威格1922年发表于维也纳《新自由报》的小说,百余年后仍在无数读者心间泛起涟漪。小说曾被数次改编为各种形式的艺术作品,我国比较知名的莫过于徐静蕾执导的同名电影以及孟京辉改编的同名话剧,不同的是艺术形式,相同的是讲述了一个女人骄傲且孤独地“独角戏”爱恋。
独角戏:孤独的另一种形式
孟京辉话剧版由演员黄湘丽以“独角戏”的形式呈现,独角戏对于话剧舞台来说是一种创新,也是一种挑战,但是从对原著小说的改编来讲,却是十分恰当的。
小说里,女主角对暗恋一辈子的男人写了一封长达二三十页的长信,诉说自己从懵懂少女到明艳女子再到放荡贵妇三个人生阶段对同一个男人炽热不灭的爱,直到失去儿子,直到生命终点。
维茨格化身用尽生命最后气力书写表达的女人,完成了这个女人的自述。陌生,对谁而言呢,对那个拥有世界上最奢侈爱意而不自知的男人而言,来信的女人是陌生的。
但是对于读者而言,女人的自述让我们了解她、认识她、熟知她,而那个男人对我们来讲才是“陌生人”。
一个连自己41岁生日都不记得的男人,对于读者而言是薄情寡义、冷漠麻木的“工具人”,我们触动的是女人一生的起起伏伏。正因为如此,男人的形象给了读者空间,给了影视剧发挥的机会,给了独角戏创作的舞台。
徐静蕾为《来信》具象化了姜文的脸,孟京辉贯彻了“神秘”路线,让黄湘丽一个人带给观众无限遐想。
这场暗恋本身就是极端的、夸张的、不可思议的,一场独角戏的试验,观众既可以是旁观者,怜悯这个女人,又可以带着主观视角,与这个女人共情。
就像电影的主观镜头一样,独角戏的形式则通过剧场空间、布景、灯光的变化,牵动观众的心,当观众跟随女主角的情绪共同起落的时候,话剧空间的主观视角便产生了,观众更加沉浸
独角戏这样的形式,更是将女主角极致的孤独表现准确且淋漓。黄湘丽回忆十年前《来信》首演,自己从演员通道走到后台,这一路“好孤独”。小说中写道“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置身于人群之中却又孤独生活更可怕的了”,恰恰是黄湘丽上场前的那份孤独,让她成为了《来信》中这个女人本身,她自己置身于陌生观众形成的“人群”,演绎着那份可怕的“孤独”。
嗅觉:情感的另一种释放
将文字搬上银幕,将国外的故事改变成民国背景,徐静蕾做得很好。在中国的叙事背景下,讲述一个女子人生不同阶段对男人的痴恋,观众更具有代入感。
文字里,一个人苍白叙述着自己的寰宇苍穹;镜头下,男女主角命运数次交错,我们习惯用眼睛去阅读,用眼睛去观看,而话剧提供了另一种唤醒感官的可能,那就是嗅觉。
孟京辉创作《来信》初期也曾一筹莫展,怎么把文字变换成戏剧,怎么把女人的情绪在有限的剧场空间中表达,剧组数次尝试都没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一个念头闪过,也许可以在现场做顿饭呢。一开始,黄湘丽只是单纯比划示范,后来他们买来电磁炉“动真格”,最后剧组竟买了200多个锅,只为寻找最佳的表演效果。
剧场里,观众们能够听到牛排滋滋啦啦的响声,能够闻到柠檬清新扑鼻的香气。女主角为爱人做饭的片段是话剧的改编,小说里仅仅提到他们在一起共进早餐。
话剧,利用这样现场烹饪的方式,全方位启动观众的感官联动,借助剧场特殊的空间便利,给予文字、电影都无法提供的观赏感受。
观众一下子记住了这部剧,记住了黄湘丽,记住了孟京辉,一场高级的、有锚点的表达,塑造了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来信》。
爱情是什么味道,她拥有牛排、柠檬、红酒裹挟的香气,一种来自生命深处喷张的味道,一种饱含深情发自内心的呼吸。
短发:态度的另一种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