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书是水族特有的文字,目前尚存一两万卷书籍,其中记载的内容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白书”,主要用于丧葬、祭祀、生产、出行、房屋营造、经商、嫁娶和占卜等方面;另一类是“黑书”,又称“水书秘笈”,能掌握此书的鬼师极少。黑书就要用于“放鬼”和“退鬼”。
实际上,这并不是我要说的内容,我想说的重点是水书的传承问题。水书的传承一般是家族内父子相传,一代代传下去。值得注意的是,水书的传承跟我们想象中的传承方式不同。水书的传承是父亲交给儿子认字之后,要让儿子将原有的书籍全部背记下来,然后儿子将背记的内容再抄录下来。至于旧有的文本,一般在父亲过世之后都要焚烧干净,不能留一片纸在世上。经过这个过程才算是完成了传承。所以,水书现存的书籍往往都不是很古老,因为古老的文本都已经烧掉了。这种烧掉原有文本的行为大概就是古老的文字禁忌中的一种。这也许不是最初的禁忌方式,但基本上还是用一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对文字禁忌做了一定程度上的保留。迄今为止,这是现今我们见到最古老的文字禁忌现象,简直算是文字禁忌的活化石。
流传在掌握文字家族手里的文书都要在本人过世之后都要焚烧,其家族内部的继承人都不能拥有,那么外人就更是不可能得到一字半纸了。至于想通过墓葬挖掘到上古文字,那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我曾经在聊天的时候说过“殷墟之前的墓葬不可能挖到文字”就是基于这个文字禁忌的原因。至于考古界,就干脆死了这条心吧。
很多人寄希望于考古界,并且也义考古挖掘的成果为唯一标准。我觉得这种思维太过于狭隘和僵化了。考古能挖掘到的东西,其实只有先民留下来的万分之一,甚至一亿分之一不足。我们能看到的先人遗存,都是在历史淘汰中的幸存者,更多的,都在历史的时光中挥发消失了。绝大部分东西,都是考古界挖不到的。如果将所有历史的希望寄托于考古界,这无疑是在一条狭窄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如果压根就挖不到呢?
所以,研究历史,我们必须还得要回到文献典籍上来,这才是历史研究的重心所在。只有吃透了典籍,才能尽可能地接近真相。因为考古挖掘出来的毕竟只是遗存物,而不是历史。历史是先人在社会活动中发生的故事,他是有思想,有温度,有气息的东西,而不是冷冰冰的物体。我们研究历史,研究的终究是先人的群体活动,社会形态,人文思想等问题,而不是站在一堆冷冰冰的遗物前面浮想联翩,肆意杜撰。那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
经过一番的搜索、研究、分析,我们不难得出一个结论:上古文字自发明以来,就有着一种神秘的文字禁忌,因为这种文字禁忌,所以在上古时代,文字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出来,它只能被用来秘密地记录上天发生的事,并且还要在很短的时间内销毁掉。所以,在极为古老的墓葬里,尽管死去的君王被用众多的礼器围绕,用隆重的仪式下载,但是文字却不被允许陪葬。所以,再多的墓葬被挖掘,也挖不到任何文字。直到随着时间推移,这种禁忌才逐渐有所松动,于是有些墓葬就开始出现只言片语的文字饰物,比如河姆渡遗址出土的“骨匕”。到后来,禁忌进一步松动,于是,驾崩的君主就可以用卜卦的龟壳、牛骨陪葬,这样,我们才从殷墟墓葬中发现了殷墟甲骨文。然后到了周朝,这种禁忌进一步松动。不仅仅是死后的君主墓葬中可以用刻有文字的礼器陪葬,同时其他的诸侯大夫也可以。最后当文字禁忌全面开放的时候,文字就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了。到了这个时候,文字禁忌全然不存在,成为社会活动中人与人之间交流的最常用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