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潘金莲的前世今生》,改编自李碧华原著小说,该片于1989年9月21日在香港上映。讲述的是千古第一淫妇潘金莲,入阴曹地府时,不甘前世仇怨,推翻孟婆汤,一跳入轮回。时间到了1966年上海,金莲转世成单玉莲,原来的张大户也成了章校长,武大郎成了武汝大,武松成了武龙,西门庆成了Simon,时过境迁,不同的人,却似乎又经历着同样的事,悲剧还是悲剧。
单玉莲在新的人生中,还是一样,被章校长强暴,嫁给武汝大,不能真正被武龙勇敢去爱,也还是一样,似被宿命主宰,与Simon发生了关系,一生在四个男人上耗尽了心血,最终消亡。影片最后,武汝大一人活了下来,Simon被武龙打死,而武龙,被玉莲开车撞死,最终,武龙和玉莲在漫天火光中,一起离开人间。
看到这里,影片也结束了,心里的唏嘘却久久不能消散。重活一世,如果经历同样的事、遇见同样的人,遭遇同样的苦难,经历同样的结局,还能叫重生吗?这只是一种自我折磨罢了,不如放下。
下面,我从剧情入手,跟大家一起赏析这部影片的深远意义。
一、带着怨恨转世,尽被怨磨彻,再度人生,不过是再尝苦楚
故事在一段清冷的音乐声中开始,红的是血,一滴一滴,落在整片黑暗的背景上,配着寂静的敲木鱼声,空旷中显出无尽凄凉。
视角转到麻木往前走的人身上,一个个披头散发,衣着素淡,只一人,身着粉色长袍,艳红的小鞋,包裹着三寸金莲,一步步走上锁链,走向独坐石台的孟婆。
孟婆递上一碗孟婆汤,金莲说:‘这茶怎么又酸又咸?’孟婆答:“世事就是又酸又咸”。
这是经历无数魂魄轮回命运后得出的感慨,人生在世,不过是一幕幕重演的悲剧,交叠在一起,就成了无数个不同的人生,想要脱出轮回,必先经历轮回,在轮回中锻造历练,没有试炼,心性不够坚韧,也不会去反思一生,那么,重复的一生,还要再过吗?
开头,便起了苍凉的调子,这注定是一个悲剧。
孟婆给金莲忘川水
金莲推开孟婆再次递来的孟婆汤,大喊:“我要报仇!”只见她目眦欲裂,似带着前世排山倒海的怨念。接下来孟婆劝诫:“劝你莫生怨,怨深难解结,一天结成怨,尽被怨磨彻。人生一场梦,梦醒莫寻怨。改头又换面,冤念不可诉。”
被仇恨蒙蔽双眼的金莲,满含怨气,拒绝喝孟婆汤,自入轮回。连翩飞的裙角,也不带一丝留恋,随风消散在视野中。
二、音乐中两世的复现,以及象征手法的运用:一切似幻似真,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本片最大特点就是加入了森然诡异的音乐,因为金莲没有喝下孟婆汤,她带着前世记忆而来,现世的玉莲常常莫名其妙看见古人,做一些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每当玉莲要与前世合一时,诡异的音乐便踩点似地响起。
1.缠足或舞鞋,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的束缚,注定身不由己
时间来到1966年上海,玉莲是上海歌舞团的成员,是《红色娘子军》的一员,她独自试穿新鞋时,音乐声起,她的口中不自觉流出一段从未学过的小曲,那用芭蕾舞鞋包裹的脚,似乎是前世潘金莲缠足的影射,落入了轮回,却还是逃不过命运,无论缠足还是穿芭蕾舞鞋,本质上都是一种束缚,这种束缚,是时代赋予的。舞鞋和缠小脚,都是象征,象征束缚、不自由,以及人物的无奈与悲凉,一生被人左右,没有自我。
前世,是社会习俗,现在,是生活环境,此时的小脚,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无法摆脱的烙印,刻在每一世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