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沉寂了,万般滋味。
起伏的日子还是又来了,只是不知道要持续到猴年马月。
前几天楼栋出现阳性,足不出户五天后,又开始了五天的居家。这五天结束以后,又是何种情势,所有人都不知道。不同的是,这次可以下楼活动,两天出一次小区,限时两小时购物。
疫情的破坏力,真是颠覆性的。它彻底改变了人的生活、生存和思维方式,不得不思考未来的样态,以至于身处复杂多变的环境里该如何重新规划生活。
接连的封控,不良情绪弥漫在小区和街道的角落,让人无可逃避地感到一丝压抑和凄凉。那些僵硬的面孔,麻木中裹挟着复杂的元素,除了表现出一些触动人心的极端情绪,声音越来越弱。平时人头攒动的门市大多关门歇业了,贴有转让广告的门市比以往时期都多。失业人员抱怨日子越来越难,业主群的一位年轻人,自嘲要抑郁而死。想必这年轻人经历的挫折太少,比起人生的起起伏伏,这点困难算什么呢!
趁外出买菜的两小时,我重复走着熟悉的街区,以往人群熙攘的路口和街市,这时出奇地冷清,一片萧*。走过孩子的学校,以往这个时候,远远就能听到孩子们划一的朗朗读书声。而此时,他们正在家里紧紧盯着显示屏上网课,从早到晚,一点也没有放松。
一个同样出小区购物的中年男人,双手叉腰,抬头望着天,口罩挂在耳朵上,我提醒他戴好口罩注意安全,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冷冰冰将头转了回去。
被疫情蹂躏的这几个秋天,秋游是孩子们急难愁盼的。
儿子上小学五年级,从三年级疫情开始,大自然欠了他两次秋游。不过,本月学校组织的秋游,他算是有惊无险地如愿以偿。
秋游前两天,我突然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说学校要求他立即回家,居家三天三检。他总是问我关于秋游的一些话题,满脸毫无遮掩流露出对秋游的渴望和大自然的向往,我知道他期盼太久了。
临近秋游的前一个晚上,儿子坐立不安,无心学习。他斜坐在沙发上,久久没说一句话,我注意到他不止一次抹去眼泪,我告诉他人一辈子不可预测的事情很多,坚强是人必须具有的品质,男子汉不能这般懦弱。
安慰对孩子而言不是一剂良药,谁能没有过童年呢?
我与老师沟通,其实我知道是什么结果,因为老师必须执行学校的政策。儿子不甘心,他告诉我要亲自向老师求求情,我听到了老师富有阳光但又充满无奈的安慰声。不久,老师通知疫情出现好转,学校同意儿子参加第二天的秋游。那一刻,我看到儿子脸上释放出两天以来的第一道光。那一夜,他睡得最香,起得最早。
傍晚回到家,儿子喘着粗气,一身热乎乎的,他告诉我,秋游让他十分开心,坐大巴,看风景,吃零食,玩游戏,还收获了一个红薯,只是以后都不能秋游了!
我愣住了,沉默了许久。
我理解儿子的意思,是疫情的原因让他们以后都不能再组织秋游了。我告诉儿子判断一件事不能太主观和绝对,困难一定是暂时的。
孩子向往大自然,而它却绊住了孩子的脚步。只是不知道孩子的担心,以后真不能秋游了。
孩子的童年在疫情的伤害下变得敏感,使童年的色彩淡了不少。可是,他们还并不知道疫情的连锁效应带来的影响究竟有多深。
然而,我坚信生活在这片生死与共的土地上,只有与这片土地保持一致地呼吸,春潮归来时,一定能够洗刷掉蛰伏几个冬天的污垢。
天晴好,窗外飞进来一只蜜蜂,我立即把它的身影留了下来。要感谢这只蜜蜂,春天和希望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