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婚100分:神秘老公不见面
作者:夏日炎凉
“说,沈安宁在哪里?”
黑暗寂静的房间里,冷到骨子里的低沉嗓音骤然响了起来。
被蒙上眼、双手双脚动弹不得的沈安诺呼吸一窒,身子克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她抿了抿干涩破皮的唇,艰难地重复着,“我不知道。”
这已经是她被掳来关进这个房间后第五次进来逼问了,问题千篇一律,全问的是沈安宁的下落。
她是真的不知道沈安宁在哪里,可是逼问她的这人完全不相信她的真话。
“这张嘴的口风还真是紧。”
男人冷嘲热讽。
下一瞬间,沈安诺的下颔便被男人的拇指跟食指扣住了,疼得脸上的表情几近扭曲,足见男之用力,而男人却毫不怜香惜玉,变本加厉欣赏着她的丑态毕露。
“看来还得加点猛料,你才会说。”
男人呵了一声,接下来,她听到了布料撕裂的声音。
现在是夏天,室内的冷气开得有些低,她穿的是雪纺的连衣裙 ,大腿处一阵凉意,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身上连衣裙的下摆被撕了大半。
“住手。”
沈安诺惊恐地脱口而出,可她被蒙着双眼,她眸中的惊恐男人看不到,觉得有点可惜。
“总算肯说了?嗯----”
最后一个字,刻意拉长并且上扬了音调。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男人有些不耐烦了,那只邪恶的手不客气地再次准备撕。
“等等。”
或许是视力受限的缘故,导致沈安诺的听觉比平日里更加敏锐,她急切地阻止男人的施虐行径。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要是一分钟到了,你还是不肯交代沈安宁的下落,那我就不会这般轻描淡写地对待你了。”
男人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蜷缩成一团的沈安诺,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威胁。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计时器,滴答滴答的声音,跟炸弹装置发出的声音一样,听得人汗毛直立。
它折磨着沈安诺紧绷又脆弱的神经,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沈安宁到底得罪了哪只变态啊。
一分钟的时间是如此的短暂,饶是沈安诺脑子高度运转,时间截止的时候,依然是一片空白。
她能不能骗人?
不行,这只变态要是知道她骗人的话,后果肯定会更严重的,沈安诺直觉这么认定。
“时间到了。”
男人淡淡地出声,沈安诺紧张地咽下了一口口水,她清了清嗓子,“我能问下你为什么非要找沈安宁不可吗?”
她很清楚,她此刻无异于在老虎头上拔毛。
“不要转移话题。”
活见鬼了,她打的小九九居然被他给一眼看穿了。
“快说。”
男人的耐心彻底告罄,从齿缝间挤出这两个字后,又是一阵布料撕裂声……
沈安诺被他这一措不及防的举动给吓得懵了下,双手下意识欲要保护自己,可举起的刹那意识到她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什么也做不了。
男人俯下身来,离得她越来越近,她能够清楚分明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浓烈男性荷尔蒙气息。
与此同时,也体会到了他的不怀好意。
“你……你……”
她声音里忍不住染上了三分惧意,“你想干什么?”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你别过来。”
饶是平日里坚强的她,这会再也镇定不起来了。
说到底,她此刻只是一名大二的学生。
男人结实有力的身体几乎贴上了她光滑细腻的肌肤,轻笑出声,“听说沈安宁跟你姐妹情深,要是她知道你失踪并且被知名不具的男人......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呢?”
“我很期待。”
……
二十分钟后。
沈安诺挺尸状躺在冰凉的地上,浑身跟被车轮碾压过一般酸痛无力,那张白皙清秀的面孔上,满是绝望后的麻木神情。
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边缘滑落,浸湿了蒙眼的黑色布巾,湿答答的不舒服,可这些哪里比得上心理上受到的伤害来得大。
而她却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唯一能够肯定的是沈安宁得罪了他,他找不到沈安宁,于是她沈安诺便成了取而代之成了出气筒。
“现在可以放了我吗?”
喉咙早已喊得嘶哑,此刻出声是火辣辣的疼。
她知道他还没走,还在这个房间的某一处。
“想走的话就识相点早点交代出沈安宁的下落。”
高大伟岸的男人若有所思的盯着黑暗中某处鲜红,眸色不由自主沉了三分。
他也没料到沈安宁水性杨花,沈安诺却还是一张白纸。
不过她命不好,谁叫她是沈安宁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呢。
“我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也已经有十天没见到她了。”
沈安诺的双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头,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狠狠嵌入了血肉模糊的掌心。
她跟沈安宁虽说是亲姐妹,但性子却是南辕北辙,沈安宁这人喜欢玩,平日里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十天半个月见不到,都很正常,这要不是被莫名其妙绑来,自己根本不知道沈安宁人不见了。
还有,沈安宁跟自己也没他说的那么的姐妹情深,真是冤死了。
男人闻言,狭长深幽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里面闪烁着的暗芒沈安诺看不到。
室内的气温似乎愈发的低了,又或许沈安诺身上一丝不挂的缘故,她打了个喷嚏。
男人蹙了蹙眉,“沈安宁失踪前最后见的那个人是你。”
“她找我借钱。”
沈安诺想了起来,沈安宁十天前跟她见了一面,凌晨一点回了一趟公寓,找自己借钱,把自己身上的现金搜光了。
她现在想起来,那天的沈安宁面色有些不对劲,不过自己那个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怎么在意。
“还有呢?”
“没有了。”
“忘了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你跟沈安宁果然是姐妹,都是谎话精。”
伴随着一声重重的摔门声传来,沈安诺无力地垂下了脑袋。
他摆明了是不信她,也是,这理由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蹩脚,不过这却是事实。
沈安诺没有看到的是,当男人走出这间房门后,就随手从喉结处取下了一个微型变声器。
沈安诺没来得及沮丧,门再次被打开,她看不见,但从脚步声听来,这次进来的不止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别墅二楼最角落的一个房间,靳韶琛坐在书桌后,左手动作娴熟地把玩着那个从喉结处取下来的微型变声器,右手握成拳头抵在弧度优美的下巴处。
他面前的那一堵墙壁,整面墙都是液晶显示屏,能够监控到整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
此时,那面液晶墙上放大了沈安诺所在的那个房间的场景。
门被打开后,走廊上的灯光影影绰绰投到室内,靳韶琛看到沈安诺本能地伸手要去护住身体的重要部位,俨然忘记四肢被绑。
于是,她狼狈地在冰冷的地板上滚了半圈。
“站住,你们别过来。”
沈安诺尖叫了出声,似乎吓坏了,她吃力地往里面又滚了半圈,想要跟这两人拉开距离。
真是愚蠢,这么做有用吗?
靳韶琛嗤了一声,身子却不由自主挺直了三分。
沈安诺到底还是失望了,因为她的话对这听令行事的两人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当这两个人的手碰触到她身体的时候,沈安诺整个人僵硬了起来,浑身的血液逆流集中到了某一处。
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她以为被一个陌生男人......已经够崩溃了,没想到还会在同一个晚上上演升级版。
噩梦。
她真希望这一个晚上只是她的一个噩梦,一觉醒来,一切恢复正常,那该有多好。
…..
咦!
沈安诺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而眼睛上的布条被解开了,手脚也能自由活动了。
她能看得见了。
浴室内的光线有点暗,但可以瞧得出这间浴室的面积并不小。
沈安诺沉到心底的那块石头总算有了松动,她没有去管手脚上被绳索勒出来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快速活动了下手跟脚。
只是血液还有些不通,但胜在还没残。
她晦涩的双眸逐渐明亮了起来,只要手脚不被束缚,她一定能够找到机会从这里成功逃离的,一定会的。
看来那变态男人到底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
她昏过去之前,总算听到了进来那两个人的声音,是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沈安诺仔细清洗起自己的身体来,她下手搓揉有些用力,总觉得没洗干净,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始终存在。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沈安诺冷不防抬头。
面前站着的是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戴着狰狞的面具,身上穿着一模一样的制服,连身材都是相似的强壮。
沈安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没有再多费力气去遮掩身体的某些部位,反正早就被这两个女人看光了,她也懒得去纠结那颗羞耻心了。
她的目光有些冷,两个女人却不为所动,一个动作利落将她从浴缸里捞了出来,另一个将一条大浴巾罩上了她的身子。
然后沈安诺被当成一具玩偶一样任人摆弄后丢到了一张大床上,然后那两个女人关上门后出去了。
临走之前,那两个女人中其中一个倒是大发慈悲开了口,“少爷交代下来,沈小姐只能在这个房间里活动,如果沈小姐一意孤行,那么只能委屈沈小姐的手脚了。”
沈安诺躺在温暖的大床上,拉过一旁的一床空调被将自己的整具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在敌暗我明的前提下,她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一个不慎,便会再次沦落到万劫不复的深渊。
反正已经被那个变态男人强过了,她就是再懊恼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眼下,她最要紧的是要弄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何方,是否还在阳城。
还有,这里到底防守有没疏漏,只是防守这方面她需要走出这个房间才能清楚。
变态男人,那个变态男人是关键,是这里的主宰。
她,只能从那个变态男人身上寻找突破口。
那个变态男人,不好糊弄,他要的是自己告知她沈安宁的下落,只是……只是沈安宁到底身在何方呢?
连这变态男人都找不到沈安宁,宁可大费周章将自己掳来,自己就更加不可能获悉沈安宁的下落了,除非……除非沈安宁主动联系自己。
只是,沈安宁除了缺钱会找自己之外,其他情况,极少主动。
还有,她的手机,还有随身的那个背包,都不在身边了,想必落到那个变态男手中了。
沈安诺郁闷的是平日里没有过度关注沈安宁,否则肯定不会如此刻这般没有半丝头绪。
她缓缓闭上了眼,来日方长,眼下养精蓄锐最为重要。
*
靳韶琛神情阴鸷,目光凌厉地紧盯着液晶屏幕,这女人,居然就这样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这心得有多宽,在经历了被强后,她还能睡得着。
看来,自己对她的待遇还是太周到了点。
靳韶琛慢慢地身子往后仰了仰,却听到了陌生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的视线落到书桌一角一个浅碧色的背包上。
手机铃声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他二话不说站了起来,背包里的东西有些多,靳韶琛在取手机的时候不小心带出了一片雪白的东西,飘到了地上。
他定睛看去,眼睛都瞪直了,居然是…….居然是一片卫生棉。
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饶是向来处变不惊的他,这会脸也黑了大半。
有极重洁癖的他,竭力克制住去洗手的冲动,查看起了沈安诺的手机。
屏幕上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一个有点熟悉的名字,蒋哲远。
不是沈安宁的电话,靳韶琛都没有接听的冲动。
当铃声重复了两遍依然没人接听后,对方总算死心了。
靳韶琛也想起来了蒋哲远是谁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蒋哲远是南城蒋家的三少。
阳城分为南城跟北城,南蒋北江,却没有人知道南北后面直接掌控的是却是帝都的靳家。
靳韶琛还没把手机扔回包里,又进来了一条新的消息,来自蒋哲远。
内容如下:安诺,到家了吗?
靳韶琛的视线再次落到了液晶显示屏上,修长的手指不情愿地跟着动了两下,“睡了。”
沈安诺的失踪,他暂时还不想引起八方关注,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晚安,好梦。”
然后手机总算安静了下来。
靳韶琛呵了一声,嫌弃地将手机扔了回去。
沈安诺是被饿醒的。
她睁开眼,看到的还是昨晚临睡前的房间。
她睨了一眼墙壁上的那只石英钟,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八点。
她拖着疲惫酸软的双腿下了床,身上裹着空调被,她没有光着身子在房间走的癖好,哪怕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走到偌大的衣橱前,拉开后,脸色不虞,发现里面空荡荡的,连一件衣服也没有。
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快步走进浴室。
记忆里的那件浴袍,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忙不迭扯下来往自己身上套,她的腰十分纤细,足足绕了两圈才系好。
浴袍对她一米六的个头而言,太长了点,像是小孩子偷了大人衣服一般,长长一截逶迤于地。
她郁闷的是浴袍里面是真空状态,很没有安全感。
不过,比起连件浴袍也没的话,眼下已经算是不错了,沈安诺自我安慰。
沈安诺洗漱了下,又转出浴室,坐回到床上,屁股还没坐热,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她上牙磨了会下牙,重新站了起来,先是走到窗边,哗的一声拉开了窗帘。
然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窗外是一大片草坪,视线范围内,她没有看到第二栋房子。
也就是说,她即使能逃出这狼窝,也逃不远。
还有,她看到了那扇厚厚气派的大门,两排魁梧的黑衣壮汉跟门神一样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乍一眼估计一排有十个。
沈安诺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厉害,沈安宁到底得罪了谁啊,看这架势,跟黑社会一样。
沈安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下连饥饿都影响不到她了。
她要是想逃,一定不能走大门。
她平日里跟沈安宁住在生母留下来的那处公寓里,沈安宁失踪了,这下自己即使失踪了估计也没人知道。
尤其这会还是暑假。
该死的。
她本来还欣喜暑假的到来,这下是无比痛恨这会是暑假了。
不对。
还有一个人,她的男朋友蒋哲远。
沈安宁失踪前最后见到的是自己,而自己失踪前最后见到的是蒋哲远。
也不知道是不是讽刺,自己昨晚才答应蒋哲远做他的女朋友,结果……
昨天约会后,本来蒋哲远要送她回来的,可临时有事,她便贴心地让他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没想到就出了意外。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让蒋哲远亲自送她回来。
蒋哲远今天八点的航班,要出国两个月,他每年暑假都要去海外蒋家的分公司实习,这是蒋家每个子弟必要的职责。
现在已经八点多了,蒋哲远想必上了飞机了。
她的手机素来时不时关机的,蒋哲远身在国外,即便疑心也鞭长莫及。
而父母那边,父亲自从继母给他生了个儿子后,觉得后继有人,对沈安宁跟她两姐妹也不闻不问,连生活费也在继母的挑拨下越给越少,所以才会导致大手大脚的沈安宁经济上时常出现窘迫的现象。
沈安宁又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在朋友面前从不表露出来,所以从来没人怀疑沈家大小姐沈安宁也会缺钱。
比起沈安宁,她沈安诺倒是富有的,哪怕被苛刻,她的生活费每月还是有盈余的。
沈安宁每次跟她借钱,从来没有还过一次。
沈安宁失踪了十天,而她们姐妹算起来也有半个月没回老宅了,父亲没有来过一通电话,假惺惺的继母就更不会找她们了。
要是知道她们失踪,估计还会烧香磕头,家产又少了两个人分。
沈安诺闭了闭眼,外人一个都指望不上,她唯一能够指望的只有自己。
门被打开了,沈安诺倏地睁开眼,昨晚出现过的那两个戴面具穿制服的女佣又过来了,手上还端着托盘。
而她还看到了她的房间门口还站了两个身材健壮的女佣,穿着同样的制服,唯一能够区别的是每个人脸上的面具是不同的。
沈安诺的目光相继从两个托盘梭巡而过,一个托盘上放着一碗米饭,还有三菜一汤,做得极为的精致,但份量都不多。
另一个托盘上,放了一瓶没有任何商标的纯净水。
“沈小姐,少爷说如果你不想再经历昨晚经受的折磨,那么最好在晚上八点前说出沈安宁的下落,提供重要的线索也行,不然他就当沈小姐是享受。”
说完,这两个人又一前一后离开了。
门再次被关上了,将沈安诺隔绝了。
“变态就是变态,享受个屁,你丫这么喜欢享受,那就躺着被女人轮番临幸,最好是又黑又胖又丑的老女人,每晚来十个,排排站。”
沈安诺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来,残存的理智游走在暴走的边缘,控制不住暴了粗口。
沈安诺脑海里臆想了下这样的场景,整个人心情蓦然大好,胃口也大开,遗憾的是她饿得太狠,这么点食物根本填不饱,只吃了五分饱。
“多送一点食物,会死人吗?这死变态太小气了。”
她吃完,又忿忿不平问候了下人家祖宗十八代。
她却不知道她的一言一行全部落入到了靳韶霆的眼里,在她骂他被又黑又胖又丑的老女人临幸后,俊美的脸庞黑如锅底,笼上了一层寒霜。
还每晚来十个。
太小气。
嗯。
沈安诺的胆子还挺肥的,真是小瞧她了,难怪昨晚睡得这般安稳。
她跟沈安宁倒是有些不同,不过同样的可恶,同样的令人生气。
有胆说他坏话,就要承受这后果。
沈安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遭殃了。
靳韶琛的脸色过了足足十分钟才有所缓和,他按下了桌上的内线电话,语气不善地吩咐道。
“管家,中午沈小姐的午饭就不必准备了。另外,派人去通知她,把晚上八点的时间提前到六点,要是六点还不老实交代,那么晚饭也没必要准备了。”
口口声声说他变态,他要是不变态,还真对不起她了。
晚上五点五十五分,两个面具女佣出现在了沈安诺的房间。
无精打采躺在床上的沈安诺立刻跟打了鸡血一般坐了起来,“可以吃晚饭了吗?”
早上没吃饱,中午没的吃,她这会饿得有些头晕眼花了。
那一瓶纯净水都被她喝得一干二净,可房间里实在找不出别的能吃的东西来了。
可很快,她失望了,面具女佣手上是端了个托盘,但上面并不是食物,而是黑色布巾,蒙眼用的。
她今天安分守己在房间里待了一天,怎么又要改变待遇了?
眼睛得以重见光明的沈安诺一点也不想重蹈覆辙,可她根本就不是两个女佣的对手,只能屈服于无奈的现实。
眼睛又被蒙上了,幸好手脚没有捆缚住。
两个女佣离开后,沈安诺下意识伸手去解蒙眼的布巾,可发现怎么也解不开,这后脑勺部位有两片金属扣,跟锁上了一样。
“那是智能机器控制的,你就别做无用功了。”
冷冰冰的男音伴随着开门声而落,沈安诺身体一僵,变态男卷土重来了,她后知后觉想了起来,变态男派人通知过自己,晚上六点前要她老实交代。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差点给忘记了。
“想起来了没?”
“我这人肚子太饿,脑子就会不好使。”
她是真的没话可以交代的,不过还是要争取下填饱肚子的权利。
她这刚说完,就听到男人不屑的嗤笑。
他按下了摇铃,很快就有人送了饭菜过来。
沈安诺立刻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令人食欲大动,“份量多吗?”
她有些心急,可看不见,结果让她错愕的是她居然把自己的心声给说出来了。
靳韶琛嘴角抽搐了好几下,他脸色紧跟着难看起来了,深邃的瞳眸中迸出了慑人的寒意。
她成功提醒了他有些“难忘”的记忆,很好。
“我有说这些给你吃的吗?”
他冷笑。
卧槽。
沈安诺又想骂人了,敢情他让人送饭菜过来只是为了戏弄她的,很好玩吗?
要不是受制于人,她真想一巴掌把这些饭菜一碗一碗拍到他脑袋上。
她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到底想怎样?”
“我对你的要求一直不高,只要你说出沈安宁的下落。”
“沈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你为什么不抓别人来问。”
沈安诺气急败坏,胸脯起伏不定。
靳韶琛性感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等到他意识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某个人质的胸前,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他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目光,又发现自己这行为有些自欺欺人,她根本看不到。
“在沈家,沈安宁跟你关系最好,更何况你继母跟你父亲在沈安宁失踪前就出去旅行去了,不在阳城。”
尼玛,调查得还真清楚啊,连身为女儿的沈安诺都不知道那两人出去旅游了。
“其实我跟沈安宁关系也没那么好。”
“呵呵……”
沈安诺听到这两字,就知道对方不信她了。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沈安宁的下落,你就是不给我吃饭,饿死我,我还是不知道。”
沈安诺快疯了,破罐子破摔,不想再跟这个变态废话了。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告诉我,不吃饭饿死你真是太便宜你了,要死要是做死你,不然可惜了这一身细皮嫩肉。”
靳韶琛玩味地勾了勾唇,反正在她眼里,他就是十足的一个变态。
那么,他就变态给她看。
果不其然,他这番威胁的话一出口,这女人脸上的血色瞬间尽失,总算是知道害怕了。
靳韶琛修长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唇畔,宛若有一股电流扫过,沈安诺的身子立马往里面挪了挪,当他是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冷冽的气息从靳韶琛的周身散发了出来,连带地,室内的气温也陡然跟着降低了不少,沈安诺看不到,但也不妨碍她身体敏锐,打了个寒颤。
靳韶琛并没有罢休,手指一路往下,沈安诺本能地伸手去阻拦,却被对方精准无误地单手反剪到头顶上方。
双手动弹不了,她的双脚于是派上用场,一阵乱踹,挣扎之中,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浴袍的带子松开了,里面美好风光一览无遗。
靳韶琛微愣的须臾,一个疏忽,居然被沈安诺给踹了个正着。
沈安诺俨然忘记了两人的手是连在一起的,靳韶琛往床下跌去的时候,她也不可避免跟着滚落了下去。
砰的一声,靳韶琛后背着地,而沈安诺好死不死地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两人脸对着脸,唇对着唇。
诡异又可耻的姿势,让沈安诺整张俏脸涨得通红。
她慌慌张张要从他身上起来,坐起来的刹那,胸前一阵清凉,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浴袍在拉扯中敞开了。
她还没来得及恼羞成怒,靳韶琛攥着她的那只手稍微用了两成力,她整个人又失控地朝他扑了过去,两人的身体这下贴得更是严丝合缝了。
“你的食欲大,看来某方便能力也不小,敢情我昨晚根本就没喂饱你,让你今晚如此迫不及待投怀送抱。”
男人在她耳边轻笑,喷薄出来的热气烫得她浑身都汗毛直立,戏谑的黄腔刺激得她整个人都炸了。
死变态,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安诺跟点了炮仗一般立刻反驳了回去,“你才某方面能力大,你全家都大,你蒙着我眼不让我看见你真容肯定是你太丑了,丑得无法见人,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不愿跟你......”
不知道她那个字眼触及到男人的逆鳞,男人的声音无端冷了三分,“我大不大很快你就知道了。”
男人另一只大掌悠闲恣意在她身上四处点火,沈安诺一点也不习惯自己的身体在他人的指下起了丝丝的变化,身体涌现的异样情潮让她恐慌至极。
“求求你放了我。”
沈安诺扭动着躁动难耐的身子,体内的空虚一阵强过一阵,也不知道死恶心到底对她施了什么魔咒,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可以。
在被掳来之前,她冰清玉洁,对于这些事情从来没有过任何的遐想。
怎么一夜之间,就彻底颠覆了她的三观,而且还是她根本难以接受的现象。
这样的自己,让她害怕,更让她陌生。
她不是沈安宁,对于男人可以走马观花,换男人跟换衣服那般频繁。
沈安诺隐隐带了哭腔,潋滟的嘴唇都被她给咬破了皮,染上了斑斑血迹。
她却不知道她这样楚楚动人的风韵,愈能刺激男人的本能。
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莹润滑腻得就跟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靳韶琛的眸色越来越深,“你是在挣扎吗?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我,可是你看看你自己,还能离得开我吗?别挣扎了,除了我,你还想找谁对你这么好?”
沈安诺恨极了这恶心,不甘地顶嘴,“我就是找谁,也不想找你。”
话音刚落,她才知道自己刚才的顶嘴是有多么的幼稚可笑,所有的反抗,即使只有语言上的反抗,都足以让这个恶心来欺负自己。
死恶心,死恶心。
她在心里死命腹诽,才觉得疼痛有所减轻。
她洁白的贝齿死死咬住了下唇,克制住自己求饶的冲动。
过了一会儿,她又不甘心,为什么就自己受罪,由着这个恶心逞凶。
她张了张嘴,用力地咬了下去,咬在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的肌理结实,硬梆梆地,乍一咬,沈安诺觉得牙齿都硌得慌。
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腥甜的咸味,那是鲜血的味道。
沈安诺听到男人的闷哼声,满意极了。
她松了口,换了另一个方向,又咬了下去。
这下靳韶琛没有放任她的行为,他腾出一只手扣住她的下颔,让她的嘴巴吃痛松开了。
“你属狗的啊。”
靳韶琛冷眼旁观了下肩膀上两处醒目的伤口,这女人估计使出了吃奶的气力,隔着衬衣把他两边的肩膀都被咬出血来,鲜血一点点从雪白的衬衣处渗透了出来,有些触目惊心。
沈安诺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最后她是吃不消昏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昏过去后,靳韶琛坐在旁边凝眉看了她半晌,才离开。
靳韶琛离开后,两个面具佣人就进来收拾残局了。
沈安诺醒来,是后半夜了。
她发现眼睛上的黑布又不见了,这下她更加确定男人有古怪了,对方不想让她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难道死恶心,是她的熟人?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怕被她看到呢?
身上清清爽爽的,换上了一件新浴袍,里面依然是真空状态,也不知道是谁给收拾的,比起死恶心,她宁可被同为女人的面具佣人清洗。
不过,她本人还是更趋向于后者,死恶心才没那么好心。
她开了灯,然后看到死恶心拿来诱惑她的食物没有被收走,不知道面具佣人是否遗忘了。
沈安诺很开心,她这下就是草也能扯过来吃,更何况是冷掉的食物。
她一瘸一拐走到托盘前,将托盘搁到临窗的那张桌子上,坐在椅子上便开吃。
她吃着吃着,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从来不知道吃冷掉的食物也能让人吃出一种幸福的滋味来,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这种吃不饱还要防范男人的日子,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死恶心,一言不合就不给吃饭,一言不合就做做做。
她没有浪费一口,全部吃了个精光,觉得空荡荡的胃舒服了不少。
是的,她不能浪费,明天能不能吃到冷掉的食物都是未知数。
冷饭冷菜的份量倒是挺足的,沈安诺吃饱了,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明亮的路灯照射下,她看到了大门,大门处那两排站岗的黑衣壮汉不见踪影。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
她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石英钟,现在是凌晨一点,也就是说,凌晨一点这栋别墅的防卫没有白天那般森严,是可以钻漏洞的。
不知道具体是从哪个时间点开始那些人撤离的。
沈安诺眯了眯眼,脑海里那个模糊的主意越来越清晰。
她要声东击西,迷惑那个死恶心,否则她永远没有机会走出这个房间,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死恶心才是这里的主宰,那些面具佣人全部都是听令行事的。
明晚,她一定要好好观察并确定大门守卫撤离的准确时间。
*
靳韶琛这个点并没有睡,由于时差关系,他刚跟m国那边的人开完了一场视频会议。
他捏着眉心准备起身的刹那,无意间看到液晶屏幕上某个女人从床上爬起的场景。
她端起托盘,他以为她要倒掉,没想到她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吃得他肚子都产生了几分饥饿感。
这让他郁闷,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行径更出人意料。
吃着吃着居然哭了。
委屈吗?
他还在思索她是否委屈,她倒是好,又很快擦干了眼泪,走到窗边侦查起敌情来了。
一下皱眉,一下磨牙,一下又眉开眼笑,那小表情丰富的,就跟调色盘一样缤纷多彩,深深地吸引着他的眼睛。
书桌上的手机铃声将他的思绪给强拉了回来,他英挺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沈安诺,她可是沈安宁的妹妹。
他居然匪夷所思觉得她跟沈安宁不是一类人,还觉得她有趣,这令他感到愤怒。
等到靳韶琛看清这则电话是谁打来后,心情愈发糟糕。
又是蒋哲远,这个阴魂不散的名字,出现在沈安诺手机上频率最高的名字。
靳韶琛根本就不会去接听,蒋哲远发了一条短消息过来,“安诺,我已经到了,刚忙好,得了空给你打电话,不过没人接听,想必你已经睡下了。晚安,我的宝贝。”
靳韶琛没有察觉当他的视线落在最后四个字上,目光瞬间锋锐如刀。
宝贝。
我的宝贝。
这么缱绻旖旎的字眼,让人不想歪都难。
靳韶琛的眼皮垂下了些许,纤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眸中的神色,最终他还是将手机精准无误扔回了那只浅碧色的包里,一个字也没回。
*
隔天。
沈安诺以为变态男会刁难她,又会在饮食上会苛待她,没料到一日三餐都正常送来。
让她更为诧异的是,变态男一天到晚都没再出现。
她百思不得其解,变态男这是走的什么套路,套路太深,她根本搞不懂。
她特意下午睡了一觉,所以晚上精神不错。
夜色渐渐深了,沈安诺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外头大门的动静。
她在等。
终于,大门那边的黑色身影开始动了,一个个训练有素的身影井然有序地撤退,消失在了她的眼皮底下。
沈安诺转身,下意识去看墙壁上的石英钟,现在是帝都时间晚上十一点整。
比她想象中来得早。
只是,让她郁闷的是大门这边的动向可以看得到,后门这边却不清楚。
这个房间,只有一扇窗户,身后的那堵墙,并没有开设窗户。
吱嘎一声,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静谧的房间里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声响,沈安诺吓了一跳。
她有些心虚,但还是眼光还是佯装漫不经心地瞥向一旁的窗帘,心里无比庆幸已经那恢复了正常,让人察觉不到蛛丝马迹。
等到她收拾好情绪往门的方向看去,瞬间室内陷入了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沈安诺心跳如雷,但她猜到不可能是断电,直觉认定是有人故意所为。
这人,她没料错的话,肯定是神出鬼没的死变态。
除了他,别人也没那个闲工夫折腾自己。
沈安诺的身子,渐渐僵硬了起来,她耳朵微微动了动,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沈安诺讨厌这种敌暗我明的境地,可她却改变不了这样的局面。
男人平日里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跟寒意足以令人闻风丧胆,可此时钻入沈安诺鼻尖的却是浓郁刺鼻的酒味。
他喝酒了,而且还喝了不少,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那么浓烈。
沈安诺在等他开口。
他却长臂一揽,将她给直接推倒,沈安诺猝不及防往后仰,哪怕身体陷入的是柔软的床上,可还是一时间有些头晕眼花。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给堵住了嘴巴。
这是死变态第一次吻她。
和他的人一样,他的吻缠得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满嘴都是酒味,沈安诺有些不适,但她发现她并没有恶心,只是她反应过来,便开始挣扎。
这个死变态一定是喝醉了,否则以他粗暴直接的性子,不可能会吻她的。
沈安诺眸子闪了闪,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不再抗拒他的亲近。
等到他的唇离开她后,她如同缺水的鱼儿大口大口拼命喘息了起来。
他充满酒味的呼吸喷吐在她脸颊一侧,沈安诺差点以为醉的那个人是自己了。
男人到底没有多少耐心,和先前一样,他的动作依旧粗暴而直接。
无论是身子还是内心,沈安诺被这样的侵犯折磨的有些痛不欲生,看着面前那张俊朗的脸,沈安诺心里结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她张嘴毫不客气地咬住他的肩膀,运气不错,一下就咬在之前她曾咬过的伤口上,刚结了一层薄薄的痂的伤口哪能经得起她牙齿的尖锐,鲜血几乎立刻溢出。
男人倒抽一口冷气,估计是被咬疼了。
男人并没有跟上次一样逼她松口,只是冷笑着盯着她,眼神里说不出来的疯狂。
沈安诺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
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沈安诺强打起精神,她曲意逢迎就是为了这一刻,验证她的怀疑。
“我是谁?”
她轻声附在他的耳边问。
“沈安诺。”
沈安诺闻言,皱了皱眉,继续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半山。”
醉了。
沈安诺唇角上扬,激动得要命,这是她被掳来后头一次露出笑容。
若是死变态没醉,自己肯定从他嘴里撬不开只言片语。
“你为什么抓我?”
“为了沈安宁的下落。”
“你跟沈安宁有仇吗?”
“有。”
“什么仇?”
“她害死了我弟弟。”
“你是谁?”
“……”
沈安诺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回应。
然后,她听到了身侧男人平缓的呼吸声。
卧槽,这么关键的时刻,他怎么可以睡过去了?
沈安诺这一张脸几乎扭曲,恨不得将床上这死变态给拖起来胖揍弄醒。
她慢吞吞地坐了起来,飞快整理了下刚才从死变态嘴里得出的信息。
虽然没有问出他的身份,不过该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至少,她知道了自己为何被掳来,不用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了。
沈安宁害死了人家弟弟,难怪死变态对她不依不饶,害自己成了替罪羔羊。
事到如今,这些也没空计较了。
死变态说,这里是半山。
阳城的半山别墅,有价无市,可遇而不可求。
能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少人以能住在这为荣,她父亲沈飞华就肖想惦记过这很久了,可却求而不得。
既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物,沈安宁怎么会玩弄人家呢,应该是恨不得抱紧人家大腿才是,沈安宁一心想要高嫁。
沈安诺想不通。
她没有来过半山,蒋哲远说等他这次回国来,带她去一次,蒋家要在半山举办舞会,他想请她当女伴。
没想到,她会因这种情况被掳来半山。
沈安诺一瘸一拐下了床,她轻手轻脚地拉开窗帘,外面一片漆黑。
看来,不止这个房间里断了电,整栋别墅都断了电。
她挪到门边,正要开门,却听到床上的死变态翻了个身,吓得她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死变态不像是那么大意的人,既然他肯在这张床上睡过去,就有把握自己逃脱不掉。
沈安诺按捺下了逃离的*,又慢慢地回到了床上,在死变态的身边躺了下来。
沈安诺也不知道昨晚到最后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一觉醒来,身侧的男人早已不见,她眼睛上的黑布也不翼而飞。
她摸了摸他躺过的位置,没有丁点余温。
唯一的一扇窗户不透光的黑色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她开了床头的灯,刺眼的灯光让她的眼睛下意识地微微眯了起来,她眨了好几下才适应。
她看清楚墙壁上石英钟的时间,现在是d市时间上午八点十三分。
她刚坐起来,房门就被打开了,两个面具佣人进来送饭了。
沈安诺在她们开门之际,不敢置信伸手揉了下眼睛,没看错,是真的,昨天守门的两个面具佣人不在了。
她深吸了下好几口气,竭力扼制住这股狂喜。
面具佣人放下托盘,就离开了。
沈安诺在门被关上的刹那,就飞快下床,幸亏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床沿,才不至于狼狈摔倒。
她放慢速度挪到了窗前,拉开窗帘,大门那边的守卫,还在。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她还是不可避免起了些许的失望。
沈安诺洗漱吃饱之后,静下心来苦苦思索了一番,如何走出这个房间,她需要自由。
除了吃饭,她就趴在那个窗户上研究敌情,可看了一天,眼睛都瞪穿了也没任何的收获。
她有些心灰意冷。
晚上八点,两个面具佣人进来了,她的眼睛又被蒙上了。
没多久,他出现了。
沈安诺抿了抿唇,他一言不发,以至于整个房间的氛围太过压抑。
她也没把握昨晚他醉酒后透露的那些消息,他今天醒来到底有没印象。
她自然希望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上帝还是眷顾她的,他进来后没有提及昨晚的一切。
“你有没什么要说的?”
沈安诺呼吸一窒,她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她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攥住了床上空调被的一端,越攥越紧。
她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有,你能不能别老是把我关在这个房间行吗?我能不能每天出去走一走,你这里的守卫这么森严,反正我也逃不出去。老是被关着,我萎靡不振,智商也跟着每况愈下,就是有跟沈安宁有关的线索,我也永远不可能想得起来。”
“哪怕时间少点也没关系,我就是想呼吸下新鲜空气。”
沈安诺顿了顿,硬着头皮补充道。
她是怕他发现端倪,所以先声夺人,胡乱提了一通要求,根本没指望他答应。
没想到,从他嘴里听到了振奋人心的字眼,“好。”
沈安诺欣喜万分,后悔没早跟他提这要求。
她看不见的是,靳韶琛答应她后,唇边全是冷意。
既然她想逃,他就给她机会,看看她有没这个本事从这里逃出去。
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
这是沈安诺被掳来后的第四天,五点醒了后就了无睡意了。
八点的时候,面具佣人来了,送来了早饭。
“沈小姐,少爷说,从今天起,你每天有一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具体时间由你自己决定。”
才一个小时。
虽然有点小失望,但每天都能争取到一个小时,也是不错了的。
九点的时候,腰酸背痛的沈安诺穿着面具佣人送来的衣服走出了这个牢笼似的房间。
不可否认,她心情十分的雀跃。
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被靳韶琛给纳入了眼底。
沈安诺并没有东张西望,不过在这一个小时内,她磨磨蹭蹭在四周都晃荡了一圈。
这栋别墅,只有两扇门,除了大门,剩下的便是后门。
她如愿以偿看到了后门。
她还发现有人送食材过来,是从后门进来的。
后门并没有配备守卫,送食材过来的人进来是面具佣人给他开的门,人走的时候,也是面具佣人给关的门。
后门的守卫是薄弱的,换而言之,如果她要跑,就要从后门逃走。
送食材是有车子进出的,那种五菱车。
如果,如果她能成功藏身到五菱车上,那么她就能离开这里了。
没有手机,没有手表,她估量了下,食材车是在九点二十分钟左右进来的。
最好,接下来几天她还要在这个时间段来踩点。
靳韶琛从液晶墙上,看到沈安诺盯着后门的时候,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比钻石还璀璨生辉,闪得他也有些挪不开视线了。
向来眼高于顶的他,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沈安诺的这一双瞳眸生得极为漂亮,比她长得美的女人,比比皆是,可是没有一个女人眼睛比她的更灵动,更有神。
敲门声响起,靳韶琛猛然惊醒,紧接着他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最近,他的情绪总是不由自主被沈安诺所牵引。
他啪的一声,把监控给关了,液晶墙一片漆黑。
他沉声道,“进来。”
进来的是别墅的管家,毕恭毕敬地问,“少爷,夫人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靳韶琛的眼神渐渐锐利了起来,“再过三天。”
管家是靳韶琛多年的心腹,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少爷以一己之力封锁下了二少爷死亡的消息,靳家那边还不知情。
若是夫人知道一向宝贝的要命的小儿子死了,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少爷,夫人那边,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再等等。”
“少爷,那位被抓来的沈安诺沈小姐,或许真的不知道沈安宁的下落,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关着她吗?”
一向不近女色、眼高于顶的少爷,居然连着好几晚碰了这位被掳来的沈小姐,管家很担心少爷会看上这位沈小姐。
靳家是怎样的人家,就是沈安宁没害死二少爷,以沈家的门楣,也是高攀不上的。
管家微微抬头,正好与靳韶琛那漫不经心的目光对上。
靳韶琛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管家浑身一僵,毛骨悚然,忙不迭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他离开这个房间一段距离,依然心有余悸,少爷那冷到骨子里的笑意如同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心。
少爷真的是太可怕了。
接下来的三天,沈安诺都选择在上午九点出来溜达。
很快,她确定了食材车无一例外每天都在这个时间段过来的。
在得出结论后,她并没有再在后门滞留,而是装作不动声色地四处转悠。
除了第一天出来的时候有面具佣人陪同外,后面的日子,并没有人跟随,这让沈安诺的身心放松了不少。
她还发现了一个古怪的现象,这栋别墅的面具佣人各司其职,除非必要,几乎不怎么出现在院子里。
所以,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不清楚这栋别墅里到底的面具佣人人数具体有多少。
她比较郁闷的是,三番两次想从面具佣人口中套话,可人家却置若罔闻,白瞎了她那么多的口水。
有其主必有其仆,他的手下,都不是什么好鸟,她还是天真了点。
这一天晚上,沈安诺辗转难眠,等到十一点,他还没出现。
她想,估计是不来了。
*
靳韶琛此时接到手下杜涛的一则电话,杜涛的声音颇为激动。
“少爷,有个女孩说在七月三号凌晨一点多,她夜班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身高一米六五差不多的女人被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抓上了一辆捷达车。这个过程中,女人激烈地挣扎,人是背对着的,所以无法确定是否是沈安宁本人。她交代的那个地点跟沈安诺的公寓隔了两条街,我去查了监控,发现那条路的监控在事发前一天就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好,也不知是否凑巧。”
“还有,那个疑似沈安宁的女人那天晚上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
他们忙碌了半个月了,总算是有了收获,虽然这条线索尚待商榷,但也是一条难能宝贵的消息了。
这主要还是少爷不允许大张旗鼓宣传,他们只能私下调查,否则也不至于摸索到现在得了这么点有用的。
“车呢?”
靳韶琛的语调不疾不徐,却让杜涛陡然压力倍增,后背的冷汗都浸了出来。
少爷年纪渐长,城府便越深,他的心思根本让人琢磨不透。
杜涛声音听上去有些发颤,“那辆车,最后被遗弃在市郊的一处废厂房里,我们找到车子的主人了,他说车子早在事发前一个月就被人偷走了。”
杜涛说到最后头,声音也越来越低。
他此时突然意识到了虽然看似有线索了,但这条线索可有可无,起的作用不大,他到底是高兴得早了点。
靳韶琛狭长深幽的双眸掠过一道晦暗的莫名之色,轻轻“嗯”了一声后,就切断了电话。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恢复了正常,气势凌厉得从房间里出来。
*
沈安诺长时间闭着眼睛,好不容易意识模糊起来有了丁点睡意,就被一具男性躯体给猛的压醒了。
她太大意了,连开门的声响都没有听到。
她本能地伸手去开灯,双手却被男人一把强势反剪到头顶,动弹不得。
室内伸手不见五指,哪怕这次没有被蒙眼,她也什么都看不见。
她有些遗憾自己动作不够利落,不然,她极有可能看清楚这他的真面目。
男人压了她半天,又没有撑着身子,不一会儿,沈安诺就被压得透不过气来,连呼吸都变得异常的艰难。
“你没事又发什么神经?有话不能起来说吗?我要被压死了。”
这个他,再这样下去,她真要窒息了。
之前还说饿死她太便宜了,要死也要做死她。
没想到,最后她极有可能被压死,老天真是太残忍了。
靳韶琛嘴角诡异地牵了牵,这女人,刚来还有畏惧之心的,现在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对他这个主人都开始指手画脚起来了。
她在提醒他,他对她太过纵容。
“那你想怎么死?”
他幽沉的声音听上去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吓了沈安诺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她现在说不想死,还来得及吗。
他一强硬,她便怂了下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每天一小时自由活动时间,绝不能因为逞一时口舌之能让他收回成命,得不偿失。
识时务者为俊杰,沈安诺能屈能伸,强颜欢笑,“你喜欢压就压。”
靳韶琛冷笑,看沈安诺的眼神跟吃人一般,只可惜对方看不到。
他左手扣住了沈安诺的双手,右手还空着,他的右手在瞬间重重捏住了沈安诺的下巴,往上抬高了半寸,离得他更近了。
他的薄唇,几乎贴着她的下巴了,氛围有些暧昧,不过沈安诺只顾着疼去了,没有心思在旖旎上头。
她嘶了一下,忍下了这股疼痛。
因为她知道,他欺负她的时候,就喜欢看她痛苦的模样,她越痛苦,他越痛快。
谁叫沈安宁把人家弟弟害死了呢。
这*弟之仇,的确仇恨挺深的。
若是自己真的跟沈安宁姐妹情深,那这报复在自己身上,也不冤了,然而……
明明很痛,她却不求饶,这让靳韶琛脸色阴沉得厉害。
他的语气平静,没有厉声喝斥,却偏偏给人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
“好好给我想一想,沈安宁从公寓离开那天凌晨身上穿了什么?”
他顿了顿,又拉长了尾音,“别告诉我你连这个也忘了,嗯?”
最后一个字,充满了迫人的威胁意味。
沈安诺的脸色渐渐有些苍白,她不笨,明白他不会放任她一直毫无作为的,要是她一点用处也派不上,等他厌了自己,极有可能会撕票。
她就是死了,沈飞华跟继母两个人也不会为自己掉一滴眼泪的。
她一定要逃出去,绝对不能就这样为了沈安宁做的孽不明不白死去。
沈安诺的嗓子眼有些发干,忍住了咳嗽的冲动,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闭上了眼,认真回想起了那天凌晨的情景……
“我记得沈安宁那天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是的,黑色的长裙,我很确定。”
沈安诺肯定地给出了答复。
靳韶琛眯了眯眼,神色淡淡,并没有因沈安诺答对了给她任何的甜头。
她说完,而压在她身上的他却半天没有吭声,这长时间的沉默让本来有着十足把握的沈安诺忍不住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那天看错了。
她的一颗心,跟在油锅里似的,反复煎熬了起来。
良久,靳韶琛捏住她下巴的右手垂了下去,沈安诺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了下来。
他不客气地咬了下她的耳朵,沈安诺吃痛,这他,是真的咬。
还说她属狗,他才是属狗的。
就是被咬了,她也不敢反抗,眼眶倒是压抑得红了起来。
她听到他嘲讽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响了起来,“总算诚实了一回。”
沈安诺微微一惊,脑海里某个念头飞快闪过,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你早知道了,为什么还问我?”
靳韶琛喉结滚动,凉凉反问,“你有意见?”
沈安诺微微咬牙,憋屈极了。
她虽然不是火爆的性子,但也绝对不是一个能够隐忍的人。
在被掳到这个鬼地方后,她忍得都快成忍者神龟了。
这样苦逼的日子,到底何时才能解脱?
“沈安宁失踪后,有没联系过你?”
短暂的沉寂过后,靳韶琛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在黑暗中精准无误攫住了沈安诺。
“没有。”
沈安诺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的迟疑。
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不太对劲,以他的心机,不可能在得知沈安宁失踪那天穿什么衣服后还问这个没有营养的问题。
她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你是不是找到沈安宁了?”
她没有问出口的是,如果找到沈安宁,那么无辜受到牵连的自己是不是也该放了?
靳韶琛喉间逸出了一声低笑,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一滴冷汗从沈安诺的额头滑落了下来,她心里一凉,产生了一个不好的预感,“是不是你有了沈安宁的线索,但还没抓到人?”
“还不算蠢得无可救药。”
他的话音不带一丝的温度,沈安诺却看不到他弧度优美的唇角往上扬了扬。
……
*
这已经是被抓来的第十天了,沈安诺还没有找到机会上那辆食材车。
她倒是试图引开一次面具佣人,可最后还是失败了。
有过一次失败后,沈安诺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过,她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就是从那晚过后,他再也没有出现。
她不知道,他是对她丧失了兴趣,还是他忙得没空过来欺负她。
就那一晚上的表现来看,他体内跟藏了一头巨兽似的,要得凶猛,不像是结束的象征。
一想到那一晚上的疯狂,她这会双腿都跟着有些发软。
除去这个反常,她另外发现了大门口的守卫撤离了,那两排门神消失了,消失足足有三天了。
沈安诺走在偌大的院子里,找了一块造型别致的石头坐了下来。
她紧紧抱住曲起的小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放空了眼神,却陷入了深思。
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个恶心不在这栋别墅了,他在三天前就离开了,所以……所以才能解释得通了这里的防卫也在同一时间撤离。
沈安诺想到这个可能性,整个人兴奋得差点从石头上弹跳起来。
如果……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那么是不是代表她很快能从这里逃出去了。
沈安诺眉宇间,慢慢爬上了笑意,她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笑意一下凝固了下来。
镇定。
越是这种关键的时刻,越是不能大意。
沈安诺从石头上下来,站直了身子,沉着从容地跟往常一般又绕了院子一圈,然后提前回了房间。
直到房间的门被她关上,她才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今天,她在院子里绕圈的期间,并没有一个面具佣人经过。
房间里没有纸跟笔,她跑进浴室。
沈安诺拧开水龙头,沾了水的手指开始在流理台上画起逃跑的草图路线。
她一边画,一边在脑海里反复推演。
她的手指顿了顿,假设指尖下是院子里那座狗舍。
狗舍离后门大概二十米左右,她目光丈量了下,狗舍是能容下她这具身体的。
这狗舍是闲置的,她倒是不用费尽心机跟狗争地盘。
她需要提前藏身在狗舍,再利用时机从狗舍上到食材车,在这个期间不能惊动任何人,面具佣人也不能突然出现,否则难保她还能安然无恙离开。
就是提前藏身在狗舍,嗯,这一点比较棘手。
有了。
沈安诺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来,越跳越快,若是她在面具佣人送饭那会进来在房间里把对方揍晕,换上面具佣人的一身装备,那……
只是,她很快又愁眉苦脸了起来。
浴室镜中的小身板无声无息地在嘲笑她,区区身板,根本不能与身材强壮的面具佣人相抗衡啊。
要扳倒对方,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她,却别无选择,必须要破釜沉舟试上一回,趁着他不在逮住这个漏洞。
万一他回来了,那她逃跑的机率更渺茫了。
唯一能够庆幸的是,最近送饭的面具佣人都是一个进来的,而不是两个。
沈安诺像个女王一般将整个房间找了一遍,最后冷凝的目光落到室内的这张椅子上。
这张椅子是拼装的,可以拆卸下来。
椅腿结实坚硬,拿来当武器攻击敌人还行。
必须行啊,因为这个房间里她找不出第二样看着还行的武器了。
沈安诺掌心都破了皮才艰辛地将一只椅腿卸了下来,剩下的这些零件,她都藏在浴室里,将浴室的门带上。
那只椅腿,被她放到了被子底下。
做完这一切,她的心里安定了三分。
就等明天的到来了,老天保佑明天千万不要出意外。
沈安诺当晚做了个噩梦,梦到她的计划出了纰漏,在她刚藏到食材车上就被人给当成猎物,一把提了下来,狼狈丢到地上。
而四周围满了人,全在鄙夷地嘲笑她,这群人中甚至出现了她的继母跟生父,还有一张狰狞丑陋被火烧伤后的面孔,身材跟他一样高大,沈安诺生生被吓醒了过来。
她整个后背全是冷汗,连额发都湿透了,黏糊糊的难受。
她大口大口喘息,拼命告诉自己,梦境跟现实是相反的。
她爬起来去浴室冲了个澡后,干脆坐了起来,又在脑海里模拟练习了一遍逃跑的场景。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很快到了八点了,也就是说激动人心的时刻快要到来了。
被子下的那只粗实的椅腿,早已被沈安诺握出了汗。
一个多月后。
臻缘餐厅。
“安诺,你在想什么呢?”
蒋哲远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声音温柔体贴,“是不是这里的饭菜不合你胃口?”
沈安诺猛的回神,垂下眼皮,挡住了眸中的复杂神色,“没有,我只是想到明天就开学了,我假期的论文还没写完,正头疼如何跟教授交代。”
蒋哲远唇角噙着一抹好看的浅笑,“要不你回去就把论文发我邮箱里,我帮你搞定剩下的,保证明天不让你被教授为难。”
沈安诺抬眸,眸色澄澈清明,不含一丝的杂质,她摇了摇头,虽然心动,还是婉拒了对方的好意,“不用了。”
她葱白的手指拿起一旁洁白无瑕的餐巾,优雅地擦拭了下本就干净的嘴角,餐桌礼仪无可挑剔。
沈家祖上也辉煌过,是在沈安诺爷爷这一辈日渐走了下坡路。
到了她父亲沈飞华接掌了家业后,沈家在阳城的地位一落千丈,身家也严重缩水。
沈安诺的礼仪规矩从小就经过她生母悉心教导,在阳城一众名媛间,也是出挑的。
在蒋家跟江家来看,沈家是根本不能看的,但在普通家庭而言,那也是高高在上的一个存在。
身为沈家的子女,至少不必为物质发愁。
沈安宁是个例外,她攀比心态严重,喜欢追求当季品牌新款,加上继母的枕头风吹得厉害,沈飞华给姐妹两个的生活费一再缩减,以致沈安宁入不敷出。
沈安宁在她这里借的到底是杯水车薪,所以才会广撒渔网,如同一只花蝴蝶般游刃在各色富家子弟之间。
就是不知道她怎么会惹上了那个死变态的弟弟……
沈安诺发现自己再次不知不觉走了神,颇为懊恼。
她站了起来,冲蒋哲远笑了笑,“我归心似箭,老是想着论文没完成心神不宁,这顿饭我也吃饱了,就先回去了。”
蒋哲远颔首,也没阻拦,对于她的要求,他一贯都不知道如何拒绝。
“我送你回去。”
蒋哲远也顺势站了起来,招来服务生结账买单。
沈安诺没有拒绝,上回她就是没让蒋哲远送她,出了那样的大事。
哪怕时隔一个多月,她每每回想起那十一天的遭遇,都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噩梦。
尤其是刚逃出来那几天,她甚至不敢住回到公寓,就担心回公寓会被死变态的手下给抓回去,于是住到好友郑唯一那。
幸好不是跟郑唯一同一个房间,否则肯定会被看出破绽。
被掳走那些天所遭受的经历,她根本就不敢跟任何一个人提及,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蒋哲远的车,是一辆白色的捷豹,跟他这人倒是有点不符。
沈安诺刚坐上副驾驶座,他整个人就倾了过来,吓了她一跳。
她往右侧挪了些许后,却发现他只是绅士地帮她系安全带而已。
她莫名松了一口气,是她自己小题大作了。
蒋哲远是今天刚从国外飞回来的,连时差都没调回来,就心急如焚约她吃饭了。
他看她的眼神深情款款,好几次她到了嘴边的分手字眼都吐不出口。
那十一天的暗无天日,让她在面对蒋哲远的时候,总是存了一份愧疚。
毕竟,他对自己是真的好。
还是再等等吧。
蒋哲远送她回了公寓,看着她上楼灯亮起来后,才钻回车子里。
他并没有立刻驱车就离开,而是坐在驾驶座上吸完了一整根烟。
吞云吐雾的蒋哲远,若是沈安诺看到,一定会觉得陌生。
因为,沈安诺所接触的蒋哲远,永远是那副温文无害、风度翩翩的模样。
身为蒋家这一辈数一数二出众的年轻人,他从来都不是沈安诺想得那般的简单。
他怕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吓跑她。
只是,他努力了那么久,她似乎依然把他隔绝在心防之外。
还有,他出国这一段时间里,除了第一天晚上她回复了一条短消息外,再也没有回复过自己。
适才,他旁敲侧击过,她给的答案是,她手机坏了。
她的确是换了一只新手机。
只是,他总觉得她藏的心事跟这换的新手机两者紧密相关。
蒋哲远吸完一根烟,非但没有压下这股浮躁,反而愈发的焦虑了。
*
沈安诺是前几天搬回公寓里的,郑唯一外婆生病了,要回一趟帝都,沈安诺不好意思一个人再赖在那。
搬回来的头两天,她一直噩梦连连,以至于到了今天还有些精神不济。
她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在书房的书桌前坐了下来。
打开笔记本,她对着论文却无从下手,总是集中不了精神。
呕!
她突然觉得胃很难受,想吐。
她飞快跑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大吐特吐。
晚上吃下去的东西,差不多都被她给吐了个精光。
吐到最后,全是酸水了,可她居然还想吐,没完没了地想吐。
真是要命!
她一定是吃坏肚子了。
臻缘餐厅价格昂贵,食材不可能以次充好,更不会拿坏掉的出来招揽顾客。
她今天吃的时候,虽然心不在焉,但也没吃到那盘食物味道不对劲啊。
沈安诺吐完,觉得自己都站不稳了,小腿蹲了太久都麻痹了。
她喝了一杯温开水后,觉得胃部暖和,舒服了不少。
她又回到了书房坐了下来,晚上就是通宵达旦也要完成论文,她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可没坐多久,她又开始觉得饥肠辘辘。
肚子饥饿,注意力也难以集中。
不行。
她最后还是去厨房煮了一碗面,看着太过清汤寡水,于是拿昨晚剩下的鱼汤拌了面。
结果,两三口刚下肚,她又有了呕吐的*。
她觉得这面很腥。
这鱼昨天买的时候还是活的,她自己宰*的,吃完后就放进冰箱里储存了,不可能馊掉。
不对劲。
如果不是鱼的问题,那么……
难道……难道她是*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刚起,沈安诺就差点从椅子上滑落,她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紧接着,她脸色越来越白,双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头,手背青筋隐隐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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