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西希
“从此以后，薇龙这个人就等于卖给了梁太太和乔琪乔，整体忙着，不是替乔琪乔弄钱，就是替梁太太弄人。”
这是《第一炉香》原著里，葛薇龙最后的选择和结局。
薇龙，被*扯下学生装，听着梁太太的教导，死心塌地跟着乔琪乔。
看起来，这是梁太太和乔琪乔的计谋成功了。天真的薇龙听信谎言，在上流社会里笼络各路权贵，成了可悲的摇钱树。
但回顾整个故事，薇龙真的背离初衷、全盘皆输吗？
或许，从薇龙踏入梁太太的深宅大院开始，她已经预想到了结局，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01
耳濡目染，顺势沉沦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薇龙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给好好读书，念出好成绩了，再摸着石头过河。
可是，在被华丽衣裳迷了眼的几个月里，她听梁太太的话应付各路权贵，自己也没闲着，暗暗给自己物色良人。
或许，薇龙去见梁太太时，身上穿着的那身中学制服，早已在她心中埋下了“取悦他人”的种子。
“把女学生打扮得像赛金花模样，那也是香港当局取悦欧美游客的种种手段之一。”
简单一句话，道破了当年的社会风气。
官方都把女学生们视为取悦欧美的物件，或许薇龙早已给自己的命运下了判决——
要么打扮得花枝招展成为权贵们的玩物，要么穿回旧布衫消失在苍老的岁月中。
在确定入住梁太太家时，薇龙开始嫌弃自家的佣人陈妈。在那一刹那，看到陈妈的辫子*气腾腾，和宅子的富贵光景格格不入。赶紧打发陈妈回去，怕被人看见，丢了自己的脸。
在梁太太家里的经历，更是催化了种子发芽，让她心痒痒。
负责照顾薇龙的睨儿劝她：就算大学毕业出来，也只能在小学堂教书，工资低不说，还受外国尼姑的气。倒不如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寻一条富贵路。
梁太太也教育她：你看普通人家的女人，过了三四十岁就成了老太太。我要不是家境好，保养得当，早就老了。将来你若是嫁不到上等阶级的人，简直不知落到何种田地！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该敲开梁太太的深宅大院。
我相信，薇龙真的有想过靠读书改变命运。
可是，她进入的是梁太太的权贵圈子啊！那是靠资本、权势乃至世代家财，堆积出来的高峰。拥有过“挥金如土，视如等闲”的生活，如何回归平淡朴实的家庭？
“要想回到原来的环境里，只怕回不去了。”
那是一条布满陷阱的路。
没有足够的定力，没有玛丽苏的幸运，只能任由*拖入深渊。
02
期待被爱，不懂自爱
不懂自爱的人生，是危险的。
很多人认为，薇龙的结局，在于贪慕虚荣，自作自受。
但我觉得，*本无错。追逐富贵的人生，也是人之常情。
问题在于，若自己都尚未懂得如何爱自己，用什么来填补*的空缺呢？
答案或许是：自我毁灭。
薇龙看着一群打扮妖艳的站街女说：“她们是不得已的，我是自愿的！”然后，在黑暗中悄悄哭泣。
这些眼泪，是恨自己无能为力，却要安慰自己应该心满意足。
如愿和乔琪乔结婚了，如愿成为上流社会的知名人物了，如愿过上了奢靡的生活，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可这结果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消耗自我的价值。
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驰。当薇龙的青春年华逝去，拿什么挽留当下的华丽呢？
《半生缘》中的顾曼璐便是例子。
二十出头，风华正盛，人人争抢。可当她年近三十，沦为暗娼，来找她的人，素质每况日下。草草嫁人，却不得关爱，孤苦伶仃病死在破落的别墅里。
曾经有网友说：“如果我穿越成顾曼璐，就尽早揽财，给自己买一栋别墅，安享人生！”
但这么做的前提，必须要懂得先爱自己。
自爱和自我价值是紧密相连的。要先看到自己的价值，才能找到爱自己的正确方式。
在家庭、客人和社会大众的评价里，曼璐早就丧失了自我价值。要不然，她也不会随意指了个人就嫁了出去。说到底，也是觉得自己不配得到爱。
同样的，薇龙在踏入梁太太的宅子后，慢慢丢失了自己的价值。
在能力上，梁太太敲打她：
“你别以为一个人长得有几分姿色，会讲两句场面话，唱两句英文歌，就有人情愿送大把钱给你花……”
在情感上，乔琪乔若即若离地吊着她：
“薇龙，你累了。你需要一点快乐……我不能答应你的爱，我只能答应让你快乐。”
如今，她一头栽进两大PUA高手里，该如何寻得出路？
03
坚定自我，活出自由
*越大，越需要强大的自我，才能撑得住。
薇龙却是一直被带着走的那类人：原来生活可以这样，原来像她们那样可以拥有这些。
她似乎没有思考过，有哪些方式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可能也从来没有清晰的目标，哪种生活是适合自己的。
她明明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
梁太太跟各色男人周旋的日子，过得舒坦吗？
为什么卢兆麟会选择跟梁太太缠在一起？
乔琪乔每日花天酒地，未来将如何打算？
每看到一种现象，薇龙都会有困惑。
但，她几乎没有认真思考过看似潇洒的事情背后，到底有多少无奈和心酸。在“回家”和“留港听梁太太安排”之外，她也没有认真探索过第三种选择。
相反，每一次萌生的疑惑，都变成*的燃料，加固“模仿梁太太”的信念。
未来，乔琪乔可能会与她离婚，另攀高枝。梁太太可能另寻年轻少女，继续帮她笼络权贵。
而薇龙，成为一枚弃子。
如果她愿意更深入地了解，多给自己成长的耐心，想一想自己未来的漫漫人生路，最希望拥有的生活，或许就不会轻易踏入这种消遣青春的局。
如果她能看到这些，便会开始想办法寻得第三选择。
问题在于，她不愿意深入思考，不愿意尝试其他可能，迫不及待地追随梁太太。
“她没有天长地久的计划。只有在这眼前的琐碎物件里，畏缩不安的心，才能得到片刻休息。”
丧失自我价值的人，注定迷失在*里。
葛薇龙的堕落史提醒我们，当我们觉得没有选择的时候，停下来看一看，理清自己的目标，找回自己的价值感。
爱着自己，才会看到更多可能。
-The End -
故事见真知，观察复杂的人性。愿你我都在时代洪流中，保持内心秩序的稳定。如果喜欢，欢迎点赞并关注，持续输出原创文章。感恩每一次遇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