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发现这种现象是在高中的时候。当与昨天还在足球场上踢得热火朝天的队友打招呼时,勉强挤出来的笑容让我困惑,更有一种如果自己没有叫他,他的眼神就算瞟到自己也不会跟自己交流的感觉。
就像冰化成水需要过程,虽然最终化成水,可结成冰的循环一直在进行。
随着高中生活的深入,这样的问题也越来越明显,虽不是所有人都如此,但我依旧感到不知所措,自己一直坚信的正确观点在实践中被打碎。
既然是朋友不就是一直都是朋友吗?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陌生变得不认识变得不熟悉?
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大概的意思是说:为什么自己跟同学有时候很熟络有时候却似陌生人一般,明明觉得关系应该挺好的,可是却会不知为什么就变成陌生人。
这种突然的转换让自己很崩溃,自己是想跟对方好好相处的,可就是有一堵难以言说的隔阂,就像光亮与黑暗的交界线,互不侵犯,但又莫名的互相抵抗。
联想生活,好像的确如此,跟一些人的联系就是这样的感觉
在街上,两人相对而走,走近时面带微笑非常礼貌跟对方打招呼。如果下次再见面,你们身旁还有其他的什么人,打招呼的时间可能就要推迟到下次只有你们两个人有缘的再次单独相对而走的时候。
在热闹的聚会上,大家推杯换盏,其乐融融。每个人都放肆说着各种笑话与囧事引得众人发笑,海誓山盟般的举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桃园好多结义。等一切激情散去回到现实,你们顶多相视一眼,非常默契地忘记当初说要彼此相爱永不分离。
在宿舍里,那么点大的地方好像隔着几个世界。聚精会神看着电脑,察觉不到门被推开撞到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一人撕扯喉咙抱怨游戏太烂队友太坑,阳台外嘈杂的洗衣服声和悠悠的音乐声传来,各有心事却各不语,宿舍楼下发电器发出隆隆声响,偶尔还听到野猫精巧的叫声,睡一晚起来又是和谐有爱的朋友,一点尴尬都没得。
我总将自己的烦恼埋藏在心中,一味掩饰我的忧虑和敏感。伪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逐渐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搞笑怪人。——《人间失格》
其实我也想说话,在这个看起来若无其事的空间里。但过往的每一个“陌生人”都在我的脑子闪现,相同的举止相同的对待方式留下的印象也是极深。
我想到自己遵守父母的教诲,热情地对每一个朋友,结果一个罩面却又是陌生人。
这些人身上的某种东西让我顾虑,我不能确定跟陌生人的关系,我只想远离,而陌生人也感受到我的远离,我们互不相让。到最后发现,连自己也都接受了“陌生人”的存在。
而且我也不是太宰治,可以装疯卖傻筑起一道高墙把自己囚禁其中去迎合他们,尽管我也曾想和颜悦色跟“陌生人”说话,但最后发现这难度就像在武汉想喝和颜悦色一样。
我还看到过两个已经不合的人依然一起回宿舍,一起吃饭,在两人还没找到各自的伙伴之前。我还看过朋友圈互动得热火朝天的两人,见面时却跟杵了两跟桩似的,冷漠与毫无交集。
似乎每个人都有一种默契,一种自我决裂,又自我和好的默契。
《饥饿艺术家》一书中,一位“饥饿”表演者在笼子里进行绝食的行为艺术表演。一开始表演有着艺术的气息,但是到了最后人们失去怜悯与同情,艺术家被活活饿死。
慢慢长大也慢慢看开,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一种长大后的流行趋势,就像穿新鞋咯脚一样,痛了我就忍忍,流血了就买上创口贴贴上继续穿。
我只希望到了最后,我不会变成那个旁观的小孩,看着艺术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