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惊住了:红色的墙上绿色的藤如波涛在汹涌,而那橙色的花开得正不管不顾,一大串一大串的,似乎正在引燃。噼里啪啦,是花开的热情,噼里啪啦,是年的脚步。
这就是炮仗花。一般来说,它应该在春天开放。可是在广州这个温暖如春的地方,在农历三九的那一天,我却看到了开得正鼎沸的炮仗花。炮仗花这个名字真是再贴切不过了,一串串花如欢快的炮仗,你追我赶地开放着。感染了叶,感染了墙,感染了天空,感染了过路的人。炮仗花真是热情的花,开在冬天的广州,真是熨帖极了。
除了炮仗花这个一目了然的名字之外,它还有个名字叫火焰藤。这名字也是贴切的,那一串串橙红的花确实也挺像一簇簇火焰,但是火焰藤这名字比起炮仗花来说还是少了些喜庆和热闹。
在广州,炮仗花从1月开始绽放,一直持续到5月才结束,可以说是在冬天的尾巴上率先抒发了春的喜悦和昂扬,开放得那样热烈和坦荡,然后用整个春天的热情伴随着人们一直到夏初,才慢慢变成一墙清凉的藤叶。
炮仗花从花开到花落,像极了人坦荡的一生。开的时候热情、奔放,是张扬不羁的青春少年,落的时候是稳重、宽和,是通达世事的低调中年。既没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老成,也没有强挽青春故作活泼的中年油腻。自自然然,大大方方,享受和接纳每个年龄的真实。
炮仗花多且密,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花经》里形容紫藤:“缘木而上,条蔓纤结,与树连理,瞻彼屈曲蜿蜒之伏,有若蛟龙出没于波涛间。”其实,炮仗花何尝不是如此?只是相对紫藤的沉稳大气,炮仗花更像是游戏于波涛间的矫健小龙。这一墙一墙的热情,不仅会让路人驻足欣赏,更是早早就入了名家的心。广东著名画家方楚雄有幅作品就叫做《炮仗花开喜事来》。几串热烈的炮仗花下几只憨态可掬神态各异的小狗,细腻生动,浓浓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体会到生活的安然与美好。
在广州这样阳光充足,雨水充沛,又温暖如春的地方,炮仗花很容易养。基本上种上一株炮仗花,不需要怎么特别护理,只要假以时日,你就会收获一架花海或者一面花墙。这就像是生活,不要计较一些小小的不如意,有耐心,放宽心,不知不觉间,可能就收获了满满的惊喜。就像炮仗花的花语就是好日子红红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