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雁
金河秋半虏弦开，云外惊飞四散哀。仙掌月明孤影过，长门灯暗数声来。
须知胡骑纷纷在，岂逐春风一一回。莫厌潇湘人少处，水多菰米岸莓苔。
这首诗的意思是：金秋八月，金河一带的回纥人在拉弓射箭，大雁们吓得四散惊飞。皎洁的月光下，只见一只孤单的雁影飞过建章宫中的承露仙掌。灯光昏暗的长门宫上空传来阵阵大雁的哀鸣。要知道，这群回纥人还*气腾腾地呆在那里。春暖花开时，你们就不要再飞回去了。不要嫌潇湘一带地僻人稀，那里水系发达，食物很多，水里长着许多菰米，岸上还有很多莓苔。
诗中的“金河”指伊克土尔根河，唐代曾在这里设立金河县，在现在的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南。“仙掌”指的是汉武帝在长安建章宫设置的承露盘，下面有用铜铸的仙人用手掌托住这个盘子。这里用来指唐代宫殿。“长门”也是汉朝的宫殿，诗中也用来借指唐代宫殿。
这首诗作于唐武宗会昌二年八月，回纥人在他们的头领乌介可汗带领下，大举南下侵扰唐朝边境，造成许多边民流离失所。当时，鉴于太和公主被回纥人挟持，朝廷一直投鼠忌器，不敢和回纥人大打出手。杜牧当时任黄州刺史，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忧虑。有一天，诗人抬头见到一群南飞的大雁，就想起了战乱中的难民。一时间有感而发，就写下了这首诗。抒发了诗人对边民无家可归，处境悲惨的深切同情。诗中借汉喻唐，对皇帝不能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表示了深深的失望之情。写诗时，用汉喻唐也是唐朝诗人的习惯。
这是一首七言律诗。诗的首联点明这是一群南飞的早雁，它们是被回纥人的弓弦吓得四散哀鸣，匆匆南飞的。颔联以汉喻唐，写汉宫上空“孤影过”，“数声来”渲染气氛。这些大雁似乎在向朝廷求救。颈联写因为胡骑还在侵扰边疆，烽火未熄，这群饱受惊吓的大雁不愿意再随着春风飞回北方。这表达了作者不知何时才能打跑回纥人的忧虑。尾联苦口婆心地劝那些早雁还是就留在潇湘一带吧，这里物产丰富，有许多食物，完全可以生存下去。
这首诗通篇以雁喻人，采用比兴手法，感情真挚，笔调悲凉，表达了诗人对饱受战乱之苦的难民们深切的同情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