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是中国古代王朝之肇始,这在学界已成为一种共识。
早在西汉时期,司马迁在撰写《史记》时就单列了“夏本纪”一章,不仅与第一篇中以人物为中心的“五帝本纪”不同,也和《尚书》中“虞书、夏书”的篇章写法迥异。
这说明,在司马迁眼中夏朝才能算是王朝,是国家文明的开端。此后的历朝历代史书,包括现如今的教科书,也都把夏朝列为“第一王朝”,而将早于夏朝的历史归入“远古传说”。
不过,考古发现却与传统认知大相径庭。首先,截至目前,夏朝的考古学遗存仅仅找到了“半个”,为什么说是半个?因为被认为是夏遗存的河南偃师二里头遗址,经过2005年以后的“系列拟合”测年数据测定,第一至第四期的年代被限定在公元前1750年至公元前1520年的范围内。
其中,二里头作为王都(出现宫殿)则是二期才开始的,也就是时间又被拉低到了公元前1680年,如此算来夏朝国祚满打满算也不过200年,与《竹书纪年》等传世文献记载的“自禹至桀十七世,有王与无王,用岁四百七十一年”相差太多。
而即使是这“半个”夏朝,也因为第三、第四期考古学文化落入了商纪年,而遭到“二里头商都说”学者的强烈质疑,认为即使二里头曾做过夏朝都城,但在二里头文化三、四期之交时(即公元前1560年),也为崛起的商文化所取代,换言之,二里头作为夏都的时间还要被继续压缩。
其次,黄河流域的考古学文化大体经历了仰韶文化、龙山文化再到夏文化的发展脉络。其中龙山文化作为夏文化的“前辈”和主要的“遗传因子贡献者”,已经超脱了原始阶段,呈现出了发达文明的诸多特征。
比如龙山时代黄河流域最大的城址—山西陶寺遗址,不仅发现了象征“王权”权威的标志性建筑群体宫殿,而且还设有大型仓储区、手工业区,以及等级分明的墓葬群。陶寺遗址在规模、等级、规格及规划性上也明显超过同时代其他古城址,显然,陶寺已然是当时的文明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