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须草草,赋梅花,多少*人词客。总被西湖林处士,不肯分留风月。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把断春消息。尚余花品,未忝今古人物。
看取香月堂前,岁寒相对,楚两龚之洁。自与诗家成一种,不系南昌仙籍。怕是当年,香山老子,姓白来江国。谪仙人,字太白、还又名白。“南宋辛弃疾《念奴娇赋梅花》
初衣解诗:我喜欢辛弃疾的梅花诗,每一首都别致,每一首都豪情四放。
每到吟咏梅花,他都丝毫不让,关于梅花的典故如数家珍,非热爱,非知解,不能到如此的程度。但他与梅花却不是仰视,是一种平视知己,是一种家珍心许。甚至带一点点睥睨他人的微笑,仿佛是说,关于梅花你又能知道多少?
我喜欢他这种态度,因为这个中间是有底气支撑的。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辛弃疾不需他人冠冕,这点自信是历代文人中所没有的。
我们先来看一看这首梅花诗的气息。
“未须草草赋梅花,多少*人,此刻总被西湖领取时,不肯分流风月。”开篇就一言九鼎,不能草草地写梅花。梅花是不应该被草草写的。但是,就算是不能草草写梅花,许多文人词客,都被西湖的林逋处士给难住了。因为林波写了梅花最美的风和月,余下的人你们该怎么写呢?
这其实是胸有成竹地卖关子,梅花到了林逋这里就是一个顶点。
“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把断春消息。”这一语是双关。既是说的梅花,独占春先,也是说的林逋名句,写梅花到极致,其他的人没有能够超出这个种意境和名句。
其中这一个“把断春消息”的“把断”,在很多地方是留白的,也就是说这可能是在流传过程中,缺失的两个字。“把断”也许是后人添的。当时初衣看到这个空白时,想的也是独占,横绝之类。这样才符合辛弃疾的霸气。
“尚余花品,未忝今古人物。”辛弃疾胸有成竹在什么地方?既然没有人能够超出林逋的高妙,不如另辟蹊径,品花识人,数尽千古风流人物。
这就是辛弃疾的另辟蹊径。我喜欢辛弃疾,因为他首先是一个武将,乾坤在胸,吞吐四海,然后因为世藏无用,发为词端,没有一些文人的自陷牢笼,以大视野写梅花。既然梅花的花都被人写遍了,那么我就谈一谈,故人与梅花相照应的人物。
“看取香月堂前,岁寒相对,楚两龚之洁。”用历史人物入诗,平常的文人是不敢写的,因为缺乏历史的纵横感。当然辛弃疾信手拈来,首先点出了历史上高级的两位人物。龚胜和龚舍。这两位人物是西汉楚国人,清高纯正。他们在乱世之间,本来为西汉的清官,但是拒绝了王莽的官职,一生不事二姓。这其实也是辛弃疾的自咏,少年起兵,从金归宋,辛弃疾自有气节,不让先贤与梅花。这是辛弃疾熟读《汉书》,随手是典,估计要笑傲一大排书呆子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