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无邪与无暇,就在于它的一去不复返,可遇而不可求。
——席慕容
青春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它意味着成长、爱情、梦想,是每个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记忆。与青春有关的主题,和成长有关的故事,最容易触碰人的感情、拨动人的心弦,引起强烈的共鸣。书写青春、记叙成长,是文学永恒的主题之一。
而这些记录青春和成长的故事,因为其贴近人的生命体验和心灵律动,获得了读者的感动和认同。像《无处安放的青春》、《与青春有关的日子》、《我的青春谁做主》、《一起来看流星雨》、《失恋三十三天》等青春文学畅销图书,无不记录着青春的所言所行所思,无不记录着青春的明媚与优伤,无不记录着青春的奋斗和梦想。
那些亘古不变却永远有效的青春故事,紧紧抓住人们心底最美好、最真挚的记忆,砸中了每一位读者的心,赢得广大读者的喜爱。
而当红网络作家辛夷坞的畅销小说《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可以说是书写青春故事的佳作,受到读者的追捧。据统计,这本小说的销量超过百万册,也被赵薇搬上了大银幕。我是先看了电影再找来小说看的,我觉得这本书是我2019年读过的最好的一本青春网络文学作品。
一、用最贴近生活的叙事,勾起读者共同的青春记忆《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单从书名上看就韵味无穷,具有强烈的冲击力。“致我们”带有指向性,很容易让读者生成“关于我自己的故事”的主体感,以一种主动积极的姿态走进小说,设身处地地跟随故事的发展悲喜惆怅。
而“终将逝去”奠定了小说感伤的情绪基调,以温婉饱满的情感力量言说着那些“青春”过往,记录着那些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讲述的是奔驰的岁月里那些关于成长、关于爱情、关于梦想的故事,那些往事看起来平淡寻常,却在这熟悉鲜活的生活印记里有你有我有她的影子,一寸一寸地打开了读者共同的记忆。
主人公郑微,自喻为“玉面小飞龙”,青春美丽、纯真善良,因为喜欢邻家哥哥林静来到他读书的城市上大学。可是,因为郑微母亲与林静父亲一段刻骨的私情,林静选择逃避,悄悄出国,郑微知道后伤心欲绝。可生活还在继续,她意外的爱上了同校敏感细腻的陈孝正。年少轻狂的郑微勇敢真挚地与陈孝正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可是在毕业之际、美国留学公派指标公布之时,陈孝正却选择放弃爱情,毅然出国。几年后,林静和陈孝正再次出现在郑微面前,而经历社会锻炼、岁月磨砺的郑微最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就是这样的故事,叙述简单明朗,语言轻松幽默、清新流畅,情感温暖安静,贴近人的心灵。小说虽然没有大仁大爱、大悲大悯,没有如虹气势、宏大意蕴,却精准地契合了读者多层次、多方面、个性化的精神需求,产生了一脉三叹的效果。
在当今时代,人们备受物质挤压,价值体系贫弱而精神逐渐流于空虚。虽然现实很骨感,美好的憧憬可能被岁月所蹂躏,纯真的心灵或许被物欲所遮蔽,但人们其实急切渴望获得到一种精神依托,使情绪得到宣泄排解,使心灵得到慰籍、净化和升华。
而网络小说中的生命永远昂扬着一种自由的意志,他们的生命也张扬着一种理想的精神。使读者在阅读和欣赏中从现实的困境中解脱出来,将自我理想化,从而在幻想世界中重新获取失落已久的自我价值。
当主人公郑微在十八岁准备向林静表白时说:“我是谁,我是天下无敌的玉面小飞龙,有什么我得不到?”那只属于青春的勇敢和张扬,那只属于年少的轻狂与执著,细腻贴切地传达出书中主人公和阅读者共同的主观感受和精神体验。
当郑微实践着“俘虏陈孝正终极行动攻略”,认定“任他恼我、气我、躲我、烦我,我自缠他追他黏他、不放过他”,百折不挠、如影随形地靠近她爱的男孩时,那似曾相识的心情、刻骨铭心的记忆,谁不为之动容?优美流畅的语言细致人微地描摹出那段时光里每个人都有过的独特的情感体验:脆弱和轻狂并举,悲伤与甜蜜同在。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使读者的心灵在想像中得到了满足,重温已然失去的青春,拾起被岁月磨砺殆尽的锋芒,得到情绪的宣泄和心灵的释放,圆了那在现实中难以实现的憧憬和渴望。
二、用网络小说特有的体裁和叙事优势,唤起读者内心深处的情感体验进一步来说,减压已经成为当代人生命中面临的共同主题。现实浮躁凌厉,生活节奏急促紧张,读者在沉重的生活面前身心俱疲。所以,阅读在某种程度上是宣泄和释放情感的有效方式,这里不需要沉重的思考、深度的挖掘、灵魂的探寻,读者更倾向于在轻松平静中释放压力,以一剂融休闲性、娱乐性、消费性于一身的书籍鸡汤慰藉心灵。
而网络小说“短小、精悍,富有娱乐趣味......同时,由于它在体裁方面打破了许多界限,在文字方面更具有娱乐魅力,情节方面更引人人胜,无论是叙事还是抒情均有其开放性和互动性,所以它更加贴大众。《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虽然不追求深度,却以简单、快乐、平面的姿态,寓教于乐的使读者在享受阅读的同时,实现对人生积极主动的思考。
小说中,面对“家世好,长得好,难能可贵的是性格也好”的许开阳,郑微遵从“那些都是很好的,但是我偏偏不爱”的内心感觉,拒绝了可能的幸福。当郑微向陈孝正要一个分手的合理解释,他说:“微微,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人首先要爱自己。我没有办法一无所有的爱你。” 那一幕幕场景中,呈现着属于青春岁月的困惑和忧愁,似曾相识的纠结选择,熟悉的对白和心灵的波动,让我们清晰的感受到了生活以无可抗拒的力量书写着每个人的命运,让读者很容易在小说和现实之间游走,反思,无形当中实现对人性的思考和心灵的探寻。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是一个好故事,最重要的是作者辛夷坞以飞杨的姿态、生活之妙笔将青春诉诸于灵动的笔端,勾起了读者心灵深处的情感体验和心理认同。
小说采用第三人称的限知性叙述视角,以主人公郑微为叙述中心。采用既旁观审视又感同身受的内外结合的视点,深人人物的心理,透视和阐释郑微的情感变化和心理感受:一方面增加了人物的亲切感和亲近感,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使读者可以紧随郑微的心灵感受,设身处地地体会郑微的选择和体验;一方面又随着情节的发展,替书中人物进行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揣测,使读者参与故事、逼近事件进展,仿佛成为书中的一分子,与人物共进退、共悲喜。
当郑微最初知道林静悄悄出国的消息时,她哭肿了双眼,读者能够体会她要把心里的难过、困惑、失望和委屈,通过这种歇斯底里的方式宣泄出来。
同时,因为叙述者不是全知全能的神,读者便像郑微一样无法预知未来,所以当陈孝正选择出国抛下郑微时,读者会感同身受的震惊、愤怒。一切发生的合情合理,却又在这种合理性中产生了小说无可比拟的叙述强度和力度,增加了小说的吸引力。
当郑微的好朋友阮莞踏上那趟“阮阮的火车”意外死亡时,每个人都会清楚地感到疼痛和心碎。小说直白真诚地表现着主人公的懵懂、幼稚、张扬、彷徨、困惑和疼痛,所以对读者有种特别的亲和力和亲近感,丰盈着读者的阅读体验和生命感受,具有无穷的内蕴。
三、用隐性的评论话语,引发读者对生命的思考难能可贵的是,叙述者恰到好处的用隐性的评论话语丰富着故事多层面的言说,调节着小说叙述的节奏,贴切自然地传递着主体感受,将对生命的思考以一种举重若轻的方式传达出来。
读者能在轻松又略带感伤的叙述中感受到叙述者的叙述立场,潜移默化地进行着关于自己的思考,具有现实意义。
在郑微向陈孝正表白时,叙述者站在若干年后的郑微的立场评论道:“从小人人都疼爱她,但那些爱都不能使她感到安全和满足,她期待一份安全的、值得托付的感情,并且错误的以为只有自己争取来的,才是自己最想要的,如果说年少懵懂是错的,那么她后来几年时间里漫长的孤独已是代价。”
这段叙述者跳出来做的阐释带有预设性和解释性,一方面减缓了叙事的节奏,宕开了读者的情感思绪,生成无限的质感和内蕴;另一方面,这段插进来的旁白,以权威者的身份提前揭示人物的命运走向,营造出属于青春的明媚与忧伤的氛围。
作为网络红人,作家辛夷坞极谙读者的阅读心理,以贴近读者心灵的视角和顺应大众文化的审美趋势,于艺术、商业中寻找到契合点,满足了读者的阅读期待,抓住了读者的眼球。
小说的叙述干净明朗,构思巧妙,情节曲折,用飞扬又略带忧伤的文字,讲述着有你有我、永不能忘的青春。《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的叙事富含网络元素的幽默和活泼,充满青春文化的乐感因素,时尚浪漫,让人在阅读中感受到扑面的青春活力。
语言简单直接,却呈现出一种抒情的诗意,处处体现出思想的光辉,也增加了小说的可读性、趣味性。比如小说中说,“离上课还5分钟,拼命跑的是大一,已经上课5分钟,还在慢悠悠走的是大二”。比如“故乡是用来怀念的,青春就是用来追忆的,当你怀揣着它时,它一文不值,只有将它耗尽后,再回过头看,一切才有了意义一一爱过我们的人和伤害过我们的人,都是我们青春存在的意义”。又比如“再好的过去。回忆的次数多了,味道也就淡了”。
这些富有强烈时尚气息的话语,以无比真诚的姿态展示着作者自己的人生体悟和心灵哲思。那些路过心上的句子,以一种贴近心灵的方式言说着每个人都曾经经历的情绪体验,表达着每个人想说却说不清楚的心情感受,直指每个人灵魂深处的心理悸动,引起读者强烈的共鸣。
结语毫无疑问,《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是浮躁喧哗的时代里能够抚慰人们心灵的一部难得的佳作。
虽然它存在着网络小说难以回避的缺点,时尚浅显,缺少深层的文化沉淀和理性思考,具有平面化、快餐化、商业化的特点。
但可贵的是它直白却不粗鄙,清澈明朗却不庸俗琐碎,以真诚的姿态言说着对成长、对爱情、 对梦想的思考,所以能被广大读者接受喜爱、追捧、崇拜,甚至奉为“青春生活的教科书”。作为记录青春、怀念青春、纪念青春的一种方式,我相信《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会走进更多读者的心灵。
(作者简介:情感捕手小喵,擅长情感分析,美文随笔,影评书评,每天更新,欢迎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