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影史有两个主角叫“陈桂林”。
一个出自2010年的《钢的琴》,原钢厂工人陈桂林(王千源 饰)为了维护男人、父亲的尊严,决定制造一架手工钢琴。
另一个来自最近热映的中国台湾影片《周处除三害》,阮经天饰演的黑道*手陈桂林,同样是为尊严而战,但这个尊严指涉名声、自我乃至“存在”,借由暴力美学场景,尤其是心灵社礼堂的大开*戒,成就了一个大快人心的角色。
撇开《周处除三害》上映前后的风波和争议,单从影片本身来看,可以毫不费力地得出结论:这是一部“爽片”,并且这种“爽”绝非刻意的奇观化或低俗化,而是有一种高级的取悦感,如烈酒,入口不仅辣,还烧心挠肺(特别提醒:下文有剧透)。
壹
陈桂林是当代“孙悟空”
“周处除三害的故事你听过吗?”陈桂林问游走在黑白之间的医生张贵卿。
戏外的观众稍作功课,便知故事出自《世说新语》和《晋书·周处传》。书载,少年周处是混混,恃强逞凶,欺善凌弱,与南山猛虎、荆溪恶蛟并称当地“三害”。后射虎*蛟,弃恶从善,“三害”尽除,成为一代名臣。
恶人除恶,自渡为善——这是周处、陈桂林的叙事,又像极了大众熟知的孙悟空:一个无法无天的妖猴,斩别的妖,除别的魔,最终修成一代且斗且战、无往不胜的佛,是为斗战胜佛。
陈桂林作为*手,出场便当众射*黑帮老大,对抗警察陈灰。这一幕可对应孙悟空出山后,斩*夺他洞府的混世魔王,又大战天兵天将。
背负人命、拒捕袭警的陈桂林,只能如老鼠般藏匿在阴沟。唯一的亲人奶奶的死亡,和她留下的一个儿童手表,成了压制这个恶人的五指山。接着,那个想度化他、如同唐僧的张贵卿告诉他,他命不久矣,肺癌晚期的消息如一顶劝善的紧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