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农业人口生活方式的进步,小毛驴儿拉磨,早已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这一词语,也将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再过若干年以后,要想理解小毛驴儿拉磨的内涵,很可能就得看译文和注解了。
五十三年前的一九六八年初秋,我作为“知识青年”下乡到辽宁省清原县南山城公社大北岔村。这是一个山清水秀、贫穷闭塞,仍然保持着原始农耕方式,原生态的小山村。
这里的乡亲们磨米、磨面、摊煎饼、做豆腐,都要依靠小毛驴儿拉磨来完成。我所在的第一生产小队队部,就有磨房。村子里家境比较富裕的乡亲,家里也有磨房。
所谓磨房,就是一间十几平方米的茅草屋,屋子当中放着石磨。石磨是靠上下扇磨盘接触部位的磨齿,来粉碎粮食的。据说石磨是由造锯的鲁班老先生发明的。特别是围绕着小毛驴儿拉磨还有很多歇后语。比如:“驴子拉磨 —— 跑不出这个圈 ”, “ 老驴啃石磨 —— 嘴硬 ”,“黄鼠狼进磨房 —— 硬充大尾巴驴”……等等,都挺有意思的。
我们小队部的饲养员李大爷,兼职当豆腐匠。做豆腐要先把黄豆用水泡成膀膀豆儿。再把小毛驴儿套在石磨上,给它的嘴上带上嚼子,怕它偷吃磨上的粮食。还要给它的眼睛用布蒙上,怕它拉磨转圈儿迷糊。李大爷把膀膀豆儿一勺一勺的㧟到磨眼里,小毛驴儿拉着石磨一圈一圈的转着,不会太长的时间,做豆腐用的豆汁就磨出来了。
小小的磨房里,小毛驴儿身上的粪尿味道,豆汁散发的豆香味道,混在一起。小毛驴儿蹄子刨地的声音,和磨盘旋转发出的声音混在一起。小毛驴儿蹄子踩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圈儿深深的蹄痕,谁也记不清,他究竟走了多少圈儿。李大爷还要时不时的吆喝着驱赶小毛驴儿,怕它偷懒儿。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用玉米磨大碴子。先得把玉米放在大锅里用水泡,再上石磨初磨。磨出来后,用簸箕一扇一扇的把玉米皮子、玉米脐子簸出去。接下来还可以根据碴子粒的大小进行细磨。最后用簸箕分出小碴子、中碴子和大碴子。
簸簸萁看似简单,其实是个技术活儿。在簸箕的一扇一拧之间,就能把大、中、小碴子分离出来。在秋收的时候,还能把粮食、茅草、沙石分离出来,留下想要的东西。
去了皮和脐的玉米大碴子饭特别的好吃,如果再放上大饭豆儿一起煮就更没谁了。那时候年轻特别能吃,干一天活儿回来,饭豆儿大碴子水饭,最少也能吃三大碗。
用去了皮和脐的玉米面摊的煎饼也是大北岔的一绝。就是所说的水磨煎饼,顾名思义,就是用石磨磨玉米的时候,加少量的水,磨出来稀乎乎的玉米面浆,再经过发酵,摊出来的大煎饼糊香,还有一丝丝的甜。
谈到小毛驴儿拉磨,就不能不想起盛行多年的驴吉普。弄两个带车子轮子,安上车轴,再安上铁管或木头做车架子,套上小毛驴儿,就成了驴吉普。春天用驴吉普拉上农具、种子去种地。秋天用驴吉普去收拾地里的粮食。农闲的时候去赶集,走亲戚串门都能派上用场。驴吉普确实给人们带来了方便。
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农业机械化逐渐在广大的乡村兴起。传统的农耕方式也在不断的更新。石磨、碾子、风匣和脱谷的风车子等等,也在逐渐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成了历史文物。有些还被追求古典怀旧风格的旅游景区和饭店用来装点门面了。
小毛驴儿拉磨和驴吉普也逐渐地退出了大北岔村的历史舞台。现在大北岔村很多农户家里都有私家车了。正所谓今非昔比,鸟枪换炮了。
审阅:陈玉花
简评:农耕时代,农耕文明在经济发展的大潮中,被沉淀下来。传统的生活方式被更新,历史拐角,一个崭新的时代来临。讴歌了祖国蒸蒸日上,经济飞速发展的现状。内容真实,语言朴素干净,对比的写作方法,深化主题。
终审:严景新
作者:王庆国,一九五一年生人,中文自考大专学历。一九六八年辽宁省清原县知青,回城后当过汽车司机,从事过党务工作,在沈阳退休。喜欢文学写作,作品偶有刊发。
编辑: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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