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时的闰土
二十年后,鲁迅回乡的时候,偶然地又见到了闰土,当闰土叫了一声“老爷”并拉出自己的儿子水生给鲁迅跪下的时候,鲁迅就知道,一切都已回不去了,闰土已经不是当年的闰土了……
此时的家乡早已物是人非,再见到闰土的时候,是鲁迅鲁迅回乡卖掉老屋。来鲁迅家拾捡旧物的闰土,已然成了一个神情麻木、寡言少语的人,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并且皱纹如沟壑。
历经沧桑的闰土,已经如同当年他的父亲一样,从头上的破毡帽和身上的薄棉衣、开裂的粗笨的手以及手里拿的长烟管来看,生活的艰辛都刻在了他的外表上。当鲁迅的母亲让闰土还和以前一样叫“迅哥”时,闰土还解释当时年少不懂事,老爷毕竟是老爷。
闰土被现实磨圆了棱角,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少年时他讨厌父母那样卑躬屈膝,长大后的闰土活成了他小时候讨厌的人,成为了他父亲那样“守规矩”的中年人。
作为六个孩子的父亲,他身上的担子很重,一家人吃不饱,社会又不太平,各种苛捐杂税像大山一样压着他,然而没有多少文化的他,心里苦又说不出来,只能靠烟管消愁。连鲁迅的母亲都叹息他的境况。
童年的玩伴,再也没有说不完的话,而是变得无话可说了,匆匆两面,从此别过,不一样的人生让他们再也不会有交集。离乡的船上,鲁迅从宏儿和水生的身上看到了少年时候他和闰土的影子,他希望下一辈不要再像他们,长大了又生分起来……
唯一不变的,是中年的闰土依然很容易满足,鲁迅说家里的东西给他随便挑,除了家里能用的桌椅板凳瓷碗之类的,他还拿了香炉和烛台。
这一个小小的迷信举动,鲁迅暗地里还笑他,可是转而一想,这不也说明闰土对生活还抱有一丝希冀吗?只不过是闰土的希望近在眼前,鲁迅的希望茫远罢了。
这篇原名《故乡》的小说是由鲁迅于1921年创作的,他在数年之后见到自己已经陌生的幼年好友之后,满怀伤感地写下了这个短篇小说,以缅怀自己逝去的青春,也感慨这个泯灭人性的社会。
现实中在鲁迅的故乡,确实有一位闰土的原型,真实的名字叫做章运水,鲁迅目睹了他从一个勇敢少年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封建农民。
他很勤奋地干活,日复一日地赚取家用,但是辛劳并没有让他换来安稳的生活,反而是身体越来越差,后来患了重病还长了恶疮,生存都极为艰难的他,更别提治病了,不久后就病逝了。
百年后的今天,早已物非人非了,但如今读起鲁迅的文章,依然觉得一针见血。如今再看这篇文章,我们又何尝不是另一个“闰土”呢?时光的磨砺,让我们最终承认了父母的平凡、自己的平庸和后代的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