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知道诗人舒婷,是从《致橡树》这首诗开始,它表达了女性在爱情中也要保持独立,绝不攀附的精神,也是让她进入中国诗坛的开始。作为朦胧诗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她早期的诗曾受到了各方的讨论,褒贬不一。但她的作品如诗集《双桅船》、《会唱歌的鸢尾花》、《始祖鸟》等仍受到大家的喜爱。
这首《双桅船》是作者早期“朦胧诗”的代表作之一,发表于1979年8月,中国迈入开放发展的一年。经历了十年动荡的诗人,有着同代人相同的迷茫彷徨,诗人借用双桅船驶向海岸的执着坚定,表达了只要相信自己,勇敢与困难作斗争,总会迎来云开雾散的时候,找到心灵的“岸”。
而诗中运用了象征和意象的表现手法,表达了诗人在时代风云变幻中,来自心灵深处的挣扎和追求。时而与岸相遇,时而与岸别离,透过船与岸之间这种不断分离,又相互依存的关系,表达自己对心之所向也有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一种不断追求自我,张扬个性的内心碰撞。
“雾打湿了我的双翼/可风却不容我再迟疑。”诗人在前行中遇到了阻碍,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但时代的紧迫感却召唤她继续向前,不能轻易停下脚步。这正是那个特定年代下青年们的普遍感受,是心中难以言表的情绪,是对新生活的无限追求,也是对内心世界的挖掘。
而“岸”就是诗人心中所向往的彼岸,可以是爱情,是理想,是追寻的任何东西。这里的“昨天告别/今天又在这里”,两种截然相反的心态,让人看到了诗人内心矛盾的挣扎,在要与不要,放弃还是追求之间徘徊,好像失去了,又突然有了希望,是诗人对人生无常的感慨,也是诗人想要摆脱内心束缚,追求真实自我的情感表达。
于是有了“明天将在”“另一个纬度相遇”。看似写船再次靠岸,但实际上表达了诗人对自我价值的肯定,对个人追求信念的坚定和执着。尽管世事难料,但是不论前路会遇到什么样的挫折,总能到达彼岸,找到心之所向。
另外,诗中用“风暴”暗指诗人所经历的不平常的年代风云,也象征着世事无常的变化,更是思想的冲击,“灯”则是光明和信念的象征,只要心中有光、有信念,内心深处就充满了坚持的力量,就不会惧怕一切外在的打击。
而一句“不怕天涯海角,岂在朝朝夕夕”,表达了诗人为追寻心灵的彼岸,哪怕走到天涯海角,哪怕不是朝夕能够到达,也不会停下前进的步伐,是诗人执着而坚定的决心。
正如“你在我的航程上,我在你的视线里”写的,海岸和船之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隐含着人性的内在与外在之间,存在着一种即矛盾又和谐,相互依存,彼此成就的关系。是诗人对自己外在行为与内在信念的一种更深层次的感悟。
不同于传统诗歌中的借景抒情,这首诗运用意象的手法,从主观情绪出发,把雾、风、船、岸、风暴、灯等具体形象,赋予了抽象的意义,通过想象构画出一幅完整、动态的画面,表现了诗人在时代变迁中追寻自我价值的信心及豁达的情怀。
读这首诗,你会感觉双桅船不仅仅象征一个人,也可以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论是谁,要想到达心中向往的彼岸,就不要管海岸有多远,时间有多久,只听从内心的呼唤和追求。不要被任何事,任何人扰乱你的节奏和步伐,带着乘风破浪的决心和执着,坚定地朝着渴望的彼岸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