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主六十大寿,家中热闹非凡。徐狗三跑进跑出搬寿礼,累得腿疼腰酸。他想,这财主过生日,该糟蹋百姓多少血汗?长工累死累活,快到年关还不给工钱。哼,得想个法子叫这老狗破点财,让我们长工兄弟们过个快活年。
想着想着,忽听管家在恭维财主:“老爷呀,您老人家真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哪!今日拜寿的宾客如车水马龙,这寿礼搬了半天还没有搬完!”徐狗三一听,故意高声大喊:“伙计们嘞,老爷认识的人真是少得可怜。等我六十大寿,你们去看,寿礼起码比这多一半!”
财主一听,气得胡子乱颤,管家狗仗人势,上前质问徐狗三:“狗才!你说老爷还不如你,真是胆大包天!”
徐狗三不慌不忙地回答:“管家,我是说我只比老爷认识的人多点。”
“什么?”财主奸笑道:“嘿嘿,那我就与你打个赌,认识的人谁多谁少,咱们比比看!”
“老爷,狗山不敢。刚才我是说着玩。”
“那可不能说着玩!”
“那,您说怎么办呢?”
“明天早上你和我到徐鸳街上走一圈,你要是比我认识的人多,我输这寿礼一半。你要是没我认识的人多,哼哼,你怎么办?”
徐狗三故意不做声,管家连忙插言:“老爷,就罚他再做三年长活不要工钱!”
“好,你说了算!”财主说:“管家,你当评判。”
管家怕事情不保险,又拉徐狗三立下字据。
夜里,徐狗三找来一块白布,写上自己的名字,缝在一件长衫的后肩。第二天清早,财主和管家早等在徐鸳街口,见了徐狗三,财主说:“我们谁走后,谁走前?”
管家连忙说:“老爷,当然是他在后,您在前哪。您一个大老爷,走在长工后面多不体面哪!”
徐狗三说:“好,我在后,你走前,免得说我抢了先。”
管家撑起大洋伞,与财主边走边谈。旁若无人,神情傲慢。百姓一见纷纷退避,走路也要绕个大弯。
徐狗三等他们走出三丈多远,披上长衫。后肩上白布黑字,分外显眼。
“嘿!徐狗三!”一个小伢首先发现。
“啊?徐狗三哪?”人们都奇怪地左顾右盼。
“看!徐狗三!”认得字的人在念。
“哦,徐狗三!”不认得字的人也在喊。
“徐狗三!”
“徐狗三!”
……
满街无论富商穷汉,老者少年,无不异口同声乱喊。徐狗三频频点头,左右招手抱拳,就象真的与这些人认识一般。
财主老爷真是可怜,满街的人就像看他不见。气得财主脸色发紫,活像两块猪肝。
1983年撰写,2020年11月12日修改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