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山晚啼 字数 :1455
傍晚,读冰心散文。读了几篇,感觉温暖,快活,幸福。冰心良好的家庭、教育、成长环境,真够让我去羡慕。让我在想,有那样健康的生活,怎么可能写不出这样温暖快活幸福的文字呢。每当这个时候,总让我感到一个人所在的家庭是多么的重要。
在《关于男人》篇中〈我的祖父〉一文中,提到这样两件事,勾起了我的怀想。
一件是祖父抽水烟。另一件是祖父养的小狗金狮。
祖父抽起水烟来的那个味道特别好闻。于是有一回,趁祖父出去会朋友,溜进屋里拿祖父的水烟筒学着来抽。不想,祖父突然返回来拿他的眼镜盒。我们慌得拿着祖父的长衫去扇,希望把烟雾扇掉。可是祖父并没有说我们,拿着眼镜盒就走了,事后也没有听他说起过。
祖父对冰心的喜爱可见一斑。
这让我想起我的爷爷,爷爷也抽过水烟,也有一个水烟筒。全铜的,金黄色。底下一个四方水箱,装着适量的水。前端是烟嘴,可上下活动,后端是长长的吸嘴。抽的时候,手托握着底座,一手装烟点火,就着嘴抽起来。一炮抽完,得把烟嘴拿起来一部分,让它离高水位,再用力一吹,把烟灰吹掉。吸的时候,白烟从嘴里冒出来,底座里的水在里面咕噜噜地响。听那水响声,感觉仿佛是吃好东西加上的一味佐料。
我好像也学着尝试抽过。孰不知吸水烟筒是要点技巧的。因此当那臭水一下子吸进了嘴里,就感到坏了。现在想想,也想不出其中的窍门。
就是这样一把“祖传”的水烟筒,因为是全铜的,爷爷去世后,竟让父亲拿去卖给别人了。他好像很需要钱花,让我也觉得父亲是一个败家子。
由水烟筒,让我想到烟。想到烟的生产,制作。
那时爷爷专门用一块斜坡地来种烟草。烟草长成后,撕下一片片宽大的叶子,用草绳一把一把的扎起,挂在外墙檐下。待干后,专门请烟匠师傅来家制作。
记得那烟匠师傅,三四十岁的年纪,细高个,精瘦,脸上没什么肉,眼睛倒是大而有神。
在堂屋摆一个大篾圃。先把烟叶中间的主茎撕掉,集中放在大篾圃里,再拌香油,就是菜籽油。师傅把油喝进他瘪瘪的嘴里,然后喷到圃中的烟叶上,边喷边翻拌,整个都拌匀后,装入烟具盒夹里。
是一个狭长的木槽,烟叶装入其中。在木槽的另一头,用木棰上若干块木板楔子。直把槽里的烟叶挤实,成一块板状,然后拿刨子来推,一下下一遍遍地推,那细长的烟丝就从刨口中冒出来,这就是可以用来抽的烟了。烟丝古铜色,又细又软,散发着油香。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会咽口水,感觉不是制烟,而是做好吃的。请烟匠来家制烟,在我的记忆中,是一件大事,至少是一件热闹的事。充满了祥和温暖。因为,自爷爷离开我们后,再也没有见过制烟了。
祖父很少坐轿,有一次得了一只小狗,一路抱着它不便才特意坐了一回轿。回来给它起名叫金狮。金狮充当看家护院的角色,见人来就叫。如果是熟人,马上止声,有时还立起后腿往人胸前跳,甚是可爱。如果是陌生人,就狂吠不止,直到家人知道。
由金狮又让我想起家里的一只狗来,我叫它小白。其实,并不是我家养的,是哥哥家养的。我曾经写过小白。那时我在家的日子,每回吃晚饭,它就一声不响地跑到我的身边来,我总常常喂些饭菜给它。它一边低头认真地舔食,一边摇着尾巴。很快吃完了,抬头拿一对黑亮的眼睛看着我,一声不响的等着我再给它些吃的。我也感到饿,碗里有限,就顾不得它了。之后,等我又一年春天回家来,没有见到小白,一问,听侄女说,在冬天的时候竟死掉了。我听得好伤心。小白虽然不是我养的它,但我感到于它有愧。那年冬天,我不知道它是饿死的还是冻死的,或是因为它自己不想活下去了。我总忘不了它望我的眼神。尽管小猫小狗确实可爱,但我总因而害怕被养死掉,决不敢轻意有养它们的想法。虽然我也想养,至今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