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男轻女作文,重男轻女作文怎么写最好

首页 > 教育 > 作者:YD1662024-04-25 23:18:54

郭晴是盐城人,2001年来南京上大学,毕业后留在这儿,找了份和专业勉强对口的工作,没几年就辞职回到老家。后来她弟弟在南京扎稳脚跟,又把一家人接过去。但她和弟弟的关系不好,父母重男轻女,一种寄人篱下的别扭感时常萦绕于心。

郑明出现得恰到好处。当时她在湖边跑步时撞见他,一天又一天。他是个高挑、瘦削的男人,也是盐城人,比她小五岁,在南京一家国企上班,有着不错的经济能力。因工作需要,他经常出差,得知郭晴和家人住在一块不舒服,便让郭晴搬到他家住,反正自己的房子也空着。她同意了。

两人坠入爱河,每天有无数的话要聊。她从小到大都得不到父母的重视,感觉对方也是如此。对方有一个很强势的母亲,她的妈妈也是。有哥们形容对方是“妈宝男”,传到她耳边,“就当笑话一听”。

她收到对方无微不至的关爱,出去约会,会为怕冷的她准备好帽子手套围巾;下车时,会过来帮她打开车门;不管在哪都喊她老婆,虽然他们没有结婚。有天她意外怀上孩子,不知该怎么办。

她在郑明的陪同下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既然上天送给你们一个小天使,为什么要打掉他?”旁边的实习医生*一句,有些人打掉一次后,再来医院便是因为不孕不育。她更犹豫了。

郑明去北京出差,带她上协和医院。协和的医生也劝她生下来。“打个胎怎么那么难啊,”她动摇了,索性就生下来。那是2018年初,在她的孕期里,郑明的表现无从指摘,她想不出哪里能找得到更好的男友。

“那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我问道。

“春节过后,”郭晴说,“过年他自己回老家了,回来之后不像以前那么积极了。”

她坚称郑明就是那次回家“被他爸妈洗脑”。因为年龄差距,他们的爱情一直受到郑明父母的反对。

那个强势的母亲看起来就尖酸刻薄,郭晴揣测,一定说了不少她的坏话,一定撺掇儿子说女人不听话就要打,以至于在坐月子的最后一天,郑明第一次动手打了她。她只是对郑明晚回家发了点牢*,没想到竟吃到几下重拳。

具体怎么打也忘了,反正最后衣服都撕破了。她不得不求饶。当晚还惊动了郑明的父母,二老从盐城赶过来,到场却开始数落她。家里闹哄哄,二老要赶她走。本来商量好要去领取结婚证,自然黄了。

那时郭晴对家暴没有任何应对经验,她和自己的爸妈说,爸妈将信将疑;找郑明的哥们,哥们也不相信。多好的人啊,他们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会动手。当我提及南京的家暴庇护所,她还是第一次听说,眼神茫然,继而是好奇。

我告诉她,那是一家挂靠在南京市救助站的机构,成立于2009年,专门为家暴受害者提供生活及法律援助。庇护所只占一层楼,有三间房共六张床位,另外配有健身房、阅览室、宣泄室、心理咨询室、法律援助中心以及公共澡堂。

整层楼空荡荡得有些阴森,一位科长领着我在那儿参观。健身房的器械单一,锈迹斑斑。阅览室的杂志封面都褪色了,居然是2005年出版的。我们没法进到宣泄室,仅仅是因为门锁坏了,科长半天打不开,稍微有些尴尬。

科长坦承,十年间只有两个人来寻求庇护。刚成立那年,妇联送来一个受害者,在庇护所住了两天就回家。去年四月份,才接待了第二个人,当时天黑后自己开车过来,说是被爱人打得受不了,“躲一下”,清晨五点钟又悄悄离开。可能怕被人看见吧,科长说,庇护所没法解决家暴问题,“最终还是要回归家庭。”

郭晴对庇护所表示不屑,“躲着有什么用?”

她不愿回到父母家,也不想投靠亲朋好友,两条路均是“自取其辱”。除了酒店,她没有地方可去。孩子还在哺乳期,她每天都用母乳喂养,男孩似乎生来力气就大,经常咬得乳头又痒又疼。

她请求自己的妈妈过来照顾,没想到妈妈开口就谈报酬,她能有多少钱,妈妈没待几天便找个借口打道回府。孩子的作息不定,她没睡过一天好觉。吃饭全靠外卖,她感觉身子一点点垮下去。“我当时还在百度查过,”郭晴突然话锋一转,“渣男的行为这叫遗弃。”

孩子一天天长大,会开口喊妈妈了,会站起来走几步路了,多可爱啊,她想联系郑明,无论怎样,得让孩子看看爸爸。可挨到国庆节,她发现自己打不通郑明的电话。

忽如其来的,她的心凶猛地撞击胸膛:我太累了,凭什么要我一个人带孩子?

国庆假期的尾声,她把孩子带到郑明的公司,对那边的人说,你们帮我看一会,我去吃点东西。她转身便走,“走着走着突然想逃,越走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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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南京家暴庇护所阅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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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我陪郭晴上法院执行局找一位姓肖的法官。那个国庆后,孩子据说住在郑家,没让她再见过。渣男给藏起来了,她反复对我说。去年她上法院申请探视权,十月份法院判决下来,准许她每周探望一次,周六上午9点从郑明处接走孩子,周日下午6点送回。

她没见到孩子,十一月底又申请了强制执行,那天郑明也在执行局,当着肖法官的面,两人协定每周在盐城的一家酒店接孩子。这次郭晴来找肖法官,是因为她笃定孩子不会在盐城。

“你按时去盐城了吗?”肖法官厉声质问。

“孩子根本不在那。”郭晴说。

“你去了吗?我要看你去过的证据。”

“我觉得孩子还在南京。”郭晴接着说。前一周她似乎去了盐城,给我发信息说郑明拉黑她的电话,拜托我联系他。我给郑明打电话,发短信,没有回音。一旁的我提醒她,给法官看下当天的车票。她转头说,那天是蹭朋友的车去盐城。

郭晴请求法官惩罚郑明,但法官表示要先看到她按时出现在盐城酒店的证据,才能追究郑明的责任。她强调孩子不在盐城,自己再跑去盐城就“像个傻逼”。法官坚持要她过去。

她突然指责法官欺负妇女,法官怒了,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两人争吵不休。从程序上我能理解法官的说辞,当我试图缓和现场浓烈的火药味时,她胡乱骂了几句,便冲了出去。

肖法官看向我——她脑筋有点偏激,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点点头,刚要替她说点好话,隔壁桌的一位法官加入到我们的对话,“上次她和那男的过来,她一口一个他妈的。”素质很低,那位法官做出总结。

求助法院前,郭晴找过南京市各级妇联,但妇联的机制通常是将案子一层一层往下分配,直到当事人所在的街道妇联,最后建议她走法律途径。不欢而散。她指责妇联也在“和稀泥”。

我探访过南京的一家妇联,分管家暴调解的科长向我介绍她的工作,如何与公检法各部门联动,如何开展各种反家暴的宣传教育活动。妇联经常接到妇女被家暴的案子,有个被丈夫殴打三十多年的妇女,浑身是伤,家人找到妇联,科长直接建议离婚。

“如果是未婚先孕被家暴的呢?”我想起郭晴,忍不住发问。

“我们不调解,我们教育,”科长语气变得严肃,“小姑娘要自重自爱,你都不自重自爱,这结果得自己负。什么叫做家暴,家庭暴力,是一个家庭,你同居两年十年国家都不承认(是婚姻),我们只是基于同情接待你。”

离开执行局后,郭晴临时起意,叫了辆车去郑明居住的小区。她带我走了一遍那晚被打后逃生的路线,来到18号楼旁的草地。她仍然戴着针织帽,上身换了一件羽绒服,眼睛直盯着那栋楼。

突然我听到她叫了一声,你看他家窗外晾着的衣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几件白色婴儿衣挂在那儿。

孩子肯定还在这儿,她嘀咕着。可她不敢上楼敲门,“被打怕了”,刚进电梯就开始紧张,最后跑走了。分别之前,我劝她周六再去一趟盐城,并转告肖法官的话,“即便你是想搞他,也得要有理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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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郭晴前往执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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