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正词严驳谎言 痛下*手除日奸
曹旋沉下脸来,对武田喝道:“武田,你一个小小的潜伏特工,侥幸不死,却有如此野心。你们这个法西斯国家沉迷于对外扩张,肆意侵略他国;对治下军民进行毒化教育,将戕害他国百姓的思想牢牢扎根在你们心里,造就了众多你这样冥顽不化的死忠分子。”
刚才还手舞足蹈的武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曹旋没有理会武田的,继续说道:“武田,你用这样的谎言诱骗我大哥,不觉得有些自欺欺人吗?你们的国家已经投降,那些战犯都被送上了军事法庭;你们的国土也被外国军队占领,你们的天皇做了傀儡;你们残存在我国的那些散兵游勇也在严密监视之下,一露头就会被消灭;你们藏匿的武器也迟早会被找出来销毁。这不就是你们的现实吗?我一个普通百姓都看得明白,你一个受过特殊教育的特工却无视现实,心存幻想。我就想问你,你哪来的勇气在察哈尔建立一个独立王国,最终的结局就是我大哥为你的异想天开做炮灰。”
一边的韩飞听得连连点头,自己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也曾多次劝过曹凯,不要把武田的话太当真了。可野心已经膨胀的曹凯,对武田描绘的前景充满期待,根本听不进众人的劝谏, 近日更是常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说法挂在嘴边。
武田没想到刚才还对自己的想法极为肯定的曹旋,现在又突然和自己针锋相对起来,他意识到曹旋是在套自己嘴里的话,自己的一席肺腑之言,换来的却是他的奚落和敌视,武田有些恼羞成怒起来。
武田恨恨地看向曹旋说道:“曹旋君,你胸无大志,太过愚蠢,与你大哥相比不及万一。你这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鼠目寸光,只能看到问题的表象,却看不到本质。当年我们大日本帝国为了大东亚共荣,付出多少努力,在教化劣等民族,提升他们的意识和觉悟过程中,势必会有冥顽不化者付出生命代价,你不必因为他们的悲惨遭遇而迁怒于我们,你要真的忧国忧民,就该为生者谋幸福。我们虽然在军事上失败了,但我们的精神和意志永存,我们和曹团长合作,也是互相帮助,各取所需,我们先帮曹团长打天下,助他上位,然后曹团长再帮我们打回本土,赶走占领我们土地的美国人,这难道不是互利双赢的好事吗?”
曹旋冷笑道:“武田,你太阴险了,用一个虚幻的前景来骗我大哥上钩,他要的是权力,而你要的却是我们的国土,你知道赶走占领你们土地的美国人,就没想过你们自己才是这片土地上最大的侵略者吗?你们在这里犯下了多少人神共愤的罪行,还幻想着要继续霸占我们的土地,重新壮大你们的力量,让我们的百姓跟着你去陪葬,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们这样的恶魔,人人得而诛之。”
武田说道:“一派胡言,你大哥的千秋大业,决不会因为你的信口雌黄而放弃,那些准备和他共享荣华富贵的弟兄也不会答应。”
曹凯想着武田描绘的美好前景能说服曹旋,没想到他在得到真相后会立刻翻脸,曹凯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曹凯在武田的不断蛊惑下,野心逐渐膨胀,有了黄袍加身的幻想。只是他也知道光凭自己的力量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割据一方的,但要是有了武田的帮助,情况就会大不一样,他们遗留在中国的人员、武器都可以为自己所用,他也会为自己串联更多的本土力量。只要自己能答应他们的条件,甚而会得到他们本土的支持,而他们的战败也像武田所说,只是暂时的,他们的强大自己是领教过的。之前的溥仪、汪精卫、德王,都不是借助日本人的力量发达起来的吗?
曹凯觉得弟弟太过迂腐,只不过是个小商人,却要忧国忧民。国土面积的大小,别人的苦难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手握生*大权,能让众人臣服;坐拥天下财富,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庇荫子孙,能让富贵绵延万代,这不才是男人追求的目标吗?他此时除了坚定地和自己站在一起,支持自己的事业,根本不用顾及其他。古人早就说过,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曹凯心里也明白,曹旋脾气倔强,做起事来极有原则,不会轻易被别人左右,他一直把在察哈尔警署的经历当作耻辱,现在不愿和自己一起做事,还是对当年自己强迫他加入警队的事耿耿于怀。
在这样的场合下,即便是自己出言相劝,他也不会就范,与其让他在这里添乱,还不如把他尽快支走。
曹凯看着曹旋,觉得他胸无大志,有些恨铁不成钢,既然兄弟二人的理想不一样,就各走各的道吧,日后想干什么,都由着他的性子,自己也不会过问了,而自己对一些重大事情的决策,也再不会让他知道或是征求他的意见。
想明白了的曹凯,也不恼怒,对曹旋淡淡说道:“辅同,至于刚才武田和你谈到的这些事,我只是刚起了个念头,想法也还不太成熟,至于日后要怎么干,还没有最终决定,等以后议起此事,我把你喊来,咱们再一起商量。你现在先回吧,别耽误了武田先生的好日子。”
大哥是什么样的人,曹旋也十分清楚,他和自己一样固执,他决定的事,并不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而改变。
大哥在武田的不断诱惑下,为了一己私欲,甘愿主动上钩,进入武田精心设下的圈套,心心念念要步德王的后尘,幻想着做个叱咤风云的察哈尔王。
大哥看到自己不支持他的做法,肯定已经对让自己知道真相有些后悔,现在急于把自己赶走,是怕自己坏了他的大事。有了今天自己和武田的这场交锋,大哥日后断不会再让自己参与到这件事中来,他会在武田的煽动下,跟武田一条道走到黑,自己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走向万劫不复。
曹旋眉头微蹙,稍作思索后说道:“大哥,你既然不愿听我的良言相劝,那就好自为之吧,你的事我也再不会操心。我待在这里没人待见,就不必再自讨没趣了,随便你们去称王称霸,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曹旋说完,把蹲坐着的身子往前倾了一下,看到地上丢着春芽儿头上掉落的银发簪,便顺手捡了起来,然后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不去理会站在身侧的韩飞和二奎,若无其事地往外走去。
曹凯见曹旋要离开,总算长出了一口气,看着他从自己面前经过,也不挽留,巴不得他早点离开。
曹凯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等曹旋走了,再继续为武田庆祝婚礼,武田看上了春芽儿,就必须成全他,让他在自己身边扎根,就能令他心无旁骛地为自己服务。
曹旋走到武田身后时,放慢了脚步,看了眼正盼着自己赶紧离开的大哥。
曹旋双目放光,脸上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他异样的表情不由令曹凯心中一紧。
曹凯看曹旋在武田背后停下脚步,意识到大事不妙,当即瞪大眼睛,紧盯着曹旋的举动,震惊之余,试图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向武田示警。
曹凯在武田斜对面坐着,他表情突变,武田尽收眼底,机警的武田知道情况有异,下意识地将头往身后扭去。
武田的头刚侧过来一半,就见身后的曹旋伸出左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自己的颈项处挥来,随后便把自己的脖子紧紧箍在他的臂弯里。
曹旋的突然袭击,令武田方寸大乱,他立刻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挺着身子,试图摆脱曹旋的束缚。
曹旋也在臂膀上铆足了力气,一边用力夹着武田的脖子,一边往下压着他的身子。
武田双手按在桌面上,两条腿在地上不断扑腾,一心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在他的剧烈晃动下,餐桌上的杯盘碗碟纷纷掉落在地上。
看着餐桌上汤汁四溅,曹凯起身往后躲闪,嘴里大喝道:“辅同,你给我住手!”
曹旋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肃*,只见他目露凶光,脸上肌肉紧绷,挥起右手,将手里紧攥的银簪直插武田的太阳穴。
武田眼角的余光清晰地看到雪亮的银簪奔自己的太阳穴而来,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瞪大了眼珠。旋即,耳鬓处迸射出鲜血,飞溅进他的双眼,武田的身子僵直在那里。
片刻之后,痛感才传递到武田的大脑,他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然而,一切已经回天无力,武田的眼里满是恐怖,嗓子里发出一声不太顺畅的哀嚎,身子抽搐几下,脑袋便无力地垂在一边。
曹旋看着武田死去,松开勒着他脖子的手臂,将他的身子靠在椅背上。
曹旋的*人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刚才还趾高气扬,侃侃而谈的武田,转眼间便命丧当场。
看着眼前的血腥场面,站在一边的韩飞和二奎被惊呆了,他们原以为曹旋只是想在临走之前再羞辱武田一番,没料到曹旋会对他下死手。二人刚才在拉架的时候受到曹旋的呵斥,都不愿自讨没趣,也就没有主动上前阻拦,谁知他竟然用簪子把武田给攮死了。二人傻傻看着已经气绝身亡的武田,不知如何是好。
曹凯直起的身子,重重跌坐在椅子上,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自己寄予厚望的武田,就这么眼睁睁地死在了自己面前。
自己在张垣街头认出武田后,为了能让他为自己所用,一直对他待若上宾,平日对他言听计从,凡事对他礼让三分,一众手下也都对他恭顺有加。
自从武田向自己提出改旗易帜,独自称霸一方的建议后,自己大受启发,更是把他视为智囊,委以重任,为了让他再无二心,死心塌地跟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就按他的意愿,把春芽儿许配给了他。
就在曹凯的如意算盘打的山响之际,没想到因为武田的婚事引起如此巨大的风波,让曹旋在一怒之下结果了武田的性命,他筹划良久的宏图大业就这么被曹旋给意外摧毁了,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除了震惊,毫无挽救的余地。
此时的曹旋已经恢复如常,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流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将沾染着血迹的右手在武田的肩头擦拭了一番,然后看着曹凯说道:“大哥,你们继续,我就不陪你们了。”
怒不可遏的曹凯大声咆哮道:“曹旋,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坏了我的大事,真气死我了,你赶紧给我滚!”
曹旋印象当中,这是在自己懂事后,大哥第一次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第一次开口责骂自己。
曹旋对大哥的责骂毫不在意,觉得自己是凯旋的英雄,不去理会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又挑衅似的将斜靠在椅子上的武田一把推倒在地上,然后哈哈大笑着往垂花门外去了。
早已看直了眼的韩飞和二奎,匆忙来到盛怒的曹凯身边,没敢开口说话,只是垂首站立一边,像自责又像请罪,等着曹凯的示下。
垂花门外不远处的院墙底下,除了靠墙站着方满堂和春芽儿,又多了两个人,正站在那里说话。
这二人正是马平和锥子,他们在戏楼等不到曹旋回来,心里着急,留下众人看戏,他们来保安团寻找曹旋。在卫兵的指引下,来到后院,就看到了在墙底站着的方满堂和春芽儿,双方刚聊没几句,就见曹旋从垂花门里走了出来。
马平和锥子撇下方满堂师徒,向曹旋迎了上去。马平看曹旋神色有些异常,正待开口相问。曹旋已经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不和伙计们一起看戏?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马平说道:“没什么事,伙计们都还在戏楼里看戏呢,我和锥子等不到二爷回来,心里惦记,便来保安团问问,看你来了没有。我们在团丁的指引下一路来到后院,谁知正好在这里遇到了方班主和春芽儿,便在这里聊了两句。”
曹旋点点头说道:“走,带着方班主和春芽儿回戏楼。”
马平诧异地说道:“春芽儿不是要和曹大爷成亲吗?怎么还要回戏楼?”
曹旋说道:“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先带他们回戏楼,这其中的隐情等日后再告诉你。”
马平搞不清其中的门道,见曹旋不愿说,也不好再问,只好狐疑地点点头。
曹旋不去理会一头雾水的马平,径直来到方满堂和春芽儿面前,说道:“方班主,春芽儿,今天的事让你们受委屈了。现在你们都跟我回戏楼,这里再没你们什么事儿了。”
方满堂迟疑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今天的事给二爷添麻烦了,感谢二爷为春芽儿出头,您这份人情我和春芽儿没齿难忘。我看还是让春芽儿留在这里吧,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了,免得二爷夹在中间为难。”
曹旋说道:“这事怪我大哥,考虑得不够周全,让春芽儿受了惊吓,应该赔礼的是我们兄弟。方班主只管放心带着春芽儿回去,剩下的事由我应付,以后再不会有人敢打春芽儿的主意,你们回去安心唱戏就好了。”
方满堂听了曹旋这番话,才终于放下心来,不停向曹旋道着感激之情。
今天的遭遇,令春芽儿惊吓过度,早已魂不附体,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厄运在等待着自己,现在听说曹旋让她回去,眼里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紧盯着曹旋,生怕他反悔似的。
曹旋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春芽儿,对锥子说道:“你去扶着春芽儿,咱们送方班主他们回戏楼。”
锥子听曹旋让自己去扶春芽儿,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扭头看了看俊俏的春芽儿,双颊立刻飞起一片红晕,害羞地把目光挪开,然后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敢往前迈出一步。
曹旋看着锥子的窘态,知道这个十六岁的孩子情窦已开,知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不好意思近前,便笑着说道:“你平时心心念念想着要看春芽儿的演出,现在人就在你面前,怎么搭把手都不愿意?”
锥子涨红着脸,结巴着说道:“好,好的,二爷。”这个连*人放火都不放在心上的孩子,现在竟然紧张的像个小姑娘。又偷瞄了春芽儿一眼,才一步步往她身边挪去。
锥子好不容易来到春芽儿身边,小声说道:“春芽儿姐,我扶你回去吧。”
春芽儿看着锥子拘谨不安的样子,平稳了一下情绪,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不用了,让我自己来吧,我能行。”春芽儿说着,往锥子身边靠近一步。
锥子听春芽儿说不用自己扶,这才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快步往马平身边走去。
马平看着锥子忸怩不安的样子,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锥子立刻羞红了脸,觉得是在笑话他,狠狠瞪了马平一眼,气鼓鼓地快步往前边去了。
春芽儿来到曹旋面前,双膝跪倒在地,红着双眼说道:“感谢二爷的救命之恩。”
曹旋连忙伸手去扶春芽儿,说道:“春芽儿,快起来,都怪我来晚了,才让你受了这场惊吓。今天的事已经为你彻底解决了,再没人敢打你的主意。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便去忠义坊找我,不用担心,有我在,是不会让你们师徒受委屈的。”
春芽儿想到了院子里传来的那声低沉的哀嚎,或许,或许已经没有了或许。春芽儿早就见识过曹旋的人品,他是什么样的人,春芽儿心里有数,现在有了曹旋出面,一切都会烟消云散的,春芽儿忐忑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她整理了一下鬓角凌乱的头发,跟在方满堂身后,往保安团的大门外走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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