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方特邀作者竹映月江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唐·李绅《悯农》
这首著名的《悯农》早已家喻户晓,诗人李绅也因为这首诗名声大噪,时至今日依然为人们熟知。
不少人在背诵这首诗的时候,总是主观认为诗人一定有副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不由李绅也多了几分好感。
然而,历史上的人物并非如脸谱一样黑白分明。写下《悯农》的李绅,也有着令人颠覆三观的别样生活。
一,早年生活李绅早年的生活是励志的最好范本。
据《旧唐书》记载,李绅幼年失怙,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在看重劳动力的古代社会,李绅孤儿寡母,受尽了欺辱。
但李绅却并没有因此沉沦,而是奋发图强,苦学不辍,最终考取了功名,完成了鲤鱼跃龙门的壮举。
这一年,李绅才27岁。年少有为,前途无量。用今天的话来是,那就是寒门里飞出了金凤凰。
李绅高中进士后,从国子监助教起步,先后担任了校书郎、右拾遗、御史中丞、户部侍郎等职,事业上一路官运亨通青云直上,生活上更是实现了人生阶层的巨大跨越。
二,发迹之后儿时的艰辛生活往往影响人一生的性格,幼年时期的穷困更容易让人铭记终身。
寒门出身的李绅有了权势地位后,所思所想再也不是平民百姓的稼穑之苦,而是迫不及待补偿自己年幼家贫时缺失的一切。
据《云溪友议》记载,李绅未发迹前,总是去李元将家中做客。当时李绅为了生活,常常主动和李元将打招呼,每次见了李元将都称呼“叔叔”,嘴甜得犹如抹了蜜糖一般。
风水轮流转,李绅在朝为官后,李元将再不敢以长辈自居,为了避免尴尬还主动自降一辈,在李绅面前自称为“弟”。
但李绅对此竟然极不满意,数次刁难李元将,逼着李元将只好自称为“侄”。
若说李绅做了父母官,李元将自称“侄”勉强还有点依据的话,那么李绅接下来的神操作就完全是逆袭后疯狂自我补偿了。
李绅竟然不接受李元将自称“侄”,而是继续逼着对方自降三辈,在他面前自称“孙子”。
这吃相未免难看了几分,但李绅不在乎。长安月下,李绅住在华美的豪宅里,听着旁人自称“孙子”的奉承声,不知可否还记得当年寒窑苦读,稼穑辛劳之苦?
三,豪奢生活“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在李绅看来,有钱了回不回村里倒在其次,但显摆一番却是必须的。
相传,李绅做了高官后,喜欢一道鸡舌做的菜。这道菜的每次需要耗费活鸡三百多只,每只鸡都只取鸡舌,其他部分弃之不用。为了做这一味菜,后院的宰*的鸡常常堆积如山,而李绅对此视若平常,毫不在意。
不过这吃鸡舌的爱好尚无史*载,但李绅平常的花费惊人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据记载,李绅一餐饭的花费多达上百贯钱,有时甚至上千贯,连一向惜字如金的史书,也毫不客气的给了李绅“渐次豪奢”的评价。
当年那个“粒粒皆辛苦”悯农诗人,就这么在发迹后急不可耐的展示出人性的阴暗面。
可惜时过境迁,现在的物质享受早已无法给予李绅当初那样纯粹的快乐了。正如我们儿时会为了一颗糖果开心很久,但成年后即使得到同样的糖果也无法感受儿时的愉悦了。
但李绅,就这样陷入了金钱与权势的死循环。他不停追逐着那些当年人有我无的物质享受,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乌纱,却渐渐的迷失了自己的本心。
他成了百姓眼中的酷吏,在他治理的地方,很多百姓离开家园,外出谋求生计。
这样大规模的人口流失换成其他任何地方主官遇到多半都要心急如焚,但李绅却说:“这些百姓就如同手捧麦子一样,那些颗粒饱满的就会留下来,而秕糠就会随风飘走”。
当年那位怜悯百姓的悯农诗人,终于变成了视百姓如秕糠的滥官酷吏。
不知李绅在享受百姓血汗换来的豪华宴席,歌舞美女的时候,会不会有个瞬间突然忆起,当年有个寒门少年,带着一颗悲天悯人之心,写下了一首《悯农》而声名大噪。
麦子又黄了,当年的少年郎却再也不会回来。
参考资料:《旧唐书》,《云溪友议》,《全唐诗》